第54章 第一大弟子
百花村的村民在非農忙之時一般都吃兩頓飯，隻有在農忙搶收時才會準備三頓飯，好些人都說一天吃三頓浪費了糧食。
如玉家卻不同，自懂事起她就知道他家是一天三頓從不間斷的。聽說這是洛家傳下來的老傳統。
讓如玉說，這也許就是大家族的“底蘊”吧，哪怕跌到泥裏了，某些觀念還是深入後代子孫的骨子裏。
盧氏切完藥材後想跟平常做一樣的飯食，如玉則將放在水井裏涼著的餃子端了出來，“娘，咱們今天中午就吃餃子，這餃子不能留了，這個天容易壞。”
盧氏有些舍不得，“昨晚都煮過了，放水井裏涼著能放兩天。咱中午不是還有隻雞嗎？”
“娘呀，吃食上麵可不能大意了，這個天，放不住吃的。要是變了味扔了可惜，吃的話又容易吃出毛病來。聽我的，咱今中午就得把這些吃完。”
盧氏不想鬆口，“這，這咱們一頓也吃不完呀。”
如玉看不慣這樣的節約，又道：“明天蓮生哥也跟我們一道去縣城，要不讓我哥也把他給叫來一起吃個飯？就當咱們提前慶祝他支持我們兄妹倆的生意了。”
“娘，你說這個家我來當的。”麵對摳門的老娘如玉實在沒辦法，隻好祭出殺手鐧。
“哎，行吧。就是可惜了這些餃子，包太多了。”盧氏心疼了，嘀咕道，“過日子就得算計著來，下回可不能這麽大手大腳了。要是早知道昨天有肉餡餃子吃，就不讓你們禍害那隻小公雞，這要是養到過年，起碼還能長一多半的肉。”
如玉默默笑了，“等明年開春，咱們養上一群雞，想咋吃就咋吃。空閑時候再把地窖挖深，冬天的時候，咱們再存上一批冰，到了夏天，吃不了的食物咱就放冰窖裏存著，壞不了。”
盧氏被如玉畫出的大餅逗樂了，“咋能那麽好呢？地主家的日子也沒這麽好過。咱這地方上凍的時候不多，冰我看就算了吧。”
“放心，早晚讓你用上冰。”如玉突然想到了硝石製冰，隻要有足夠的硝石，她定能讓盧氏在大夏天裏用上冰。
娘倆你一句我一句地把所有的餃子用油煎了一遍，變成了香噴噴的鍋貼。
等李青雲被洛如山忽悠來後，娘倆也將午飯準備好了。
特別是那隻荷葉叫花雞，剝去黃泥，剪開荷葉，香氣撲鼻，連小赤狐都不淡定了，看著叫花雞直晃尾巴。
章老漢的酒也徹底醒了，看午飯這麽豐盛，又忍不住喝了兩口，如玉使勁瞪了他兩眼。
吃了如此豐盛的午餐，李青雲很過意不去，主動提出給他們寫寫畫畫，被如玉安排到洛長風身邊打下手。
他們所麵對的難題是，如何用竹子本身的顏色來完成一副簡單的畫，畫紙就是那大箱子。
而如玉兄妹二人則是給章老漢打下手，一家人忙得團團轉。雖然大門緊
閉，卻處處能感覺到熱火朝天的氣氛。
製藥時，章老漢的神情異常嚴肅，說道：“你二人若是走製藥人這條路，必須切記，製藥人苦，但是再苦也要做個有良心的製藥人。這是傳我金瘡藥方子的老藥師留下來的祖訓。
學了老藥師的金瘡藥製作，就是老藥師的傳人了。那位老藥師姓莫，我早年雲遊江湖時順手救了他，他在死前才將藥方子傳與我。
從今以後你們就是莫氏製藥幫的傳人了。我今日把這句話傳給你們，以後不要給莫氏製藥幫蒙羞。”
“章老這是要教我們如何製金瘡藥？”如玉驚訝不已，“這，這不大好吧，畢竟是你的藥方子，我們隻是外人。”
章老漢捏著胡子兩三根，哼哼冷笑，“你不想學？還是想讓我老漢一大把年紀了，還要為你們做苦力？”
如玉不好意思道：“啥叫苦力呀，多難聽。我的意思是，您老舍的？”
章老漢再哼：“本來舍不得。看在你們這兩天好吃好喝伺候的份上，勉強吧。記住我們莫氏金瘡藥的製作手法，就是對我最大的回報。”
如玉又道：“莫氏製藥法，我咋沒聽說過。”
“我剛創了這個名兒，以後你們兄妹要是走製藥這條路子，就叫莫氏手法吧。”章老漢道：“那位老藥師說了，我在製藥上麵的天賦不夠，他命又不久矣，便將金瘡藥的製作手法傳與我，讓我記牢了，待發現有天賦之人傳下去，其中的手法在製作其他藥時也同樣適用。”
“代人收徒？”兄妹二人齊聲道。
章老漢皺眉，“算是吧，別磨嘰，趕緊的。我隻教兩遍，剩下的你們自個兒去捉摸。你們製出來的金瘡藥，我同樣要分成。”
兄妹二人互看一眼，深深點了個頭，“請章老示範。”
他們不是不識好歹之人，這是手藝呀，有一技之長的手藝人走到哪都能賺出飯來吃。
莫氏製藥法，他們記住了。
兄妹二人用了一下午的時間才記住那手法，也僅僅是記住，想完全掌握其精髓還需要時間和製藥經驗兩方麵的磨合。
不過單單利用簡單的工具或攪，或揉，或晃，就已經讓如玉大開眼界了，這還不算上前期的準備工作，想要學好一門手藝，他們還早著呢。等金瘡藥製完，二人的胳膊已經累得不行了。
但是收獲還是有的，特別是如玉，手勁兒大，人又心細，在製藥方麵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
章老漢看著那一包包的金瘡藥，滿意地點了點頭，“今兒我總算為莫老頭收了個弟子，以後你們就是莫氏製藥幫的傳人了。”
隻要能幫到他們這個家，隻要能學到真本事，是誰的傳人兄妹二人不在乎。
但是如玉還是問了句，“莫氏製藥幫有什麽規矩必須遵守不？”
章老漢道：“莫老頭死的時候說，用料貨真價實，做良心
藥，將莫氏製藥的手法傳下去就行。別的隨便你們怎麽折騰。”
“沒說學了他的手法，就要把這手法發揚光大什麽的？”
“沒有。隻要別斷了傳承就行。”章老漢看了眼如玉，“如果你能將金瘡藥賣出高價，我會將莫老頭留下了幾張方子都傳給你。你就是莫老頭的第一大弟子。”
如玉看著那一包包的金瘡藥，猶豫了，“莫非這莫老頭到死都沒收到一個弟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