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 老鼠會
在監獄裏,吃住雖然免費,但要改善夥食就得額外花錢,平時肥皂,牙刷,漱口杯啥的都得家裏人給錢,在監獄裏的小賣部買。
如果家裏人上心點的寄點煙,犯人有煙能在監獄裏當錢用,其他犯人也多高看你幾眼。
可後來姚海柱生病住院,姚詩琴生了個姑娘被夫家冷落,兩人是再也沒有額外的精力去支援哥哥了。
按理說是姚青鬆自作自受,可他每回在監獄裏挨欺負,沒有錢買生活用品時就特別怨恨兩個妹妹,甚至怨恨整個姚家人!
當初,就是姚家人死活要認回自己,他要在養父母家裏,指不定不會到今兒的地步。
雖然吵架歸吵,不過姚青鬆還是默認了不會告訴姚海柱自己坐牢的事。
兩姐妹是怕親爸受不住打擊又發病,而姚青鬆現在是沒處去了,不靠親爸還能靠著誰呢。
他嚐試過去找前妻,想看看兒子濤濤。
再見麵的時候,他都不敢相信麵前精神抖擻,一副女強人打扮的女人是自己的媳婦。
反觀他現在已經被監獄折磨得不成人樣,看起來比熊彩樺還老十歲,兒子濤濤也不認他了,都不肯喊一聲爸。
再怎麽說,兒子哪裏能不認老子,就是我不養你,你還是我兒子!
姚青鬆現在一無所有,又想去把兒子認回來。
而且他還有小心思,說不定熊彩樺會看在兒子的麵上夫妻兩重歸於好。
“我不管,那是我兒子,你就得讓我看他,就等讓他喊我一聲爸”
北壩村外,姚青鬆不依不饒。
“咱兩都離婚了,孩子也判給我,不跟你拿撫養費就不錯了。”
熊彩樺頻頻看著腕表,十分不耐煩。
接到前嫂子的電話,姚詩芳急吼吼的朝這趕,正好瞅見親哥在糾纏熊彩樺,上前就把人拉開。
姚青鬆瞅著兩人是一個陣營的,陰冷冷說:“行啊,大不了一拍兩散,我回去跟爸說開,咱們都別活了。”
“你去說唄,那也是你親爸,氣出病就是你造的孽。”熊彩樺拉著姚詩芳,“他也就剩這件事能威脅到你,讓他說,看是誰丟人。”
姚詩芳也不打算慣著哥哥,這個人拿姚海柱的生命健康作為要挾,可見還是死性不改,沒把家裏人放眼裏。
姚青鬆才鬧第一回呢,當天晚上就被人摸黑敲了一棍子,在一個公共廁所裏醒來,麵前杵著兩凶神惡煞的大漢。
人家把一大哥大塞他手裏,“打電話給你爸,就說你要去瓊州做生意。”
姚青鬆剛要喊聲大哥饒命就被打了門牙,哭著說:“我家那地也沒電話啊。”
“這事不用你操心。”來人在大哥大按了會,遞過去,“你接吧。”
姚青鬆又不傻,立刻想到能這麽安排的隻有蘇玉春了,那個總是跟自己過不去的女人。
“是蘇玉春讓你們來的?”
“蘇老板就沒想瞞著你,她還說了,你在動
她的人試試。”
電話裏,姚海柱喂了聲。
他正擱宿舍裏準備明早出攤的炒貨呢,傳達室有人來喊有電話。
“爸,是我”姚青鬆掃了眼虎視眈眈的人,“我要去瓊州做生意”
“剛回來沒幾天,咋又要去做生意,瓊州,那可遠著呢。”
姚青鬆還沒開口說話,大哥大又被搶走,壯漢邪笑了笑。
從首都到瓊州得一個星期,姚青鬆在路上曾經想過跟幹警同誌求助,可押送他的壯漢十分淡定的告訴警察同誌,這是家裏的小表弟,犯事坐牢了剛出來,還想著重操舊業繼續幹壞事呢,他受家裏所托把人帶回去。
不用去辨別真偽,巡視列車的幹警同誌一看勞改頭發型就知道這人蹲過大牢,壓根就不管。
這年代的瓊州由於隔著海沒發展起來,饒是省會城市都還十分落後,姚青鬆背兩手空空身無分文的被丟到這片土地上。
他當然能回去,可等掙到路費,那至少也是小半年之後了。
首都茶館裏,三個女人喝茶看戲。
姚青鬆忽然要去瓊州做生意,姚詩芳和熊彩樺都猜到沒那麽簡單。
最感激蘇玉春的還是熊彩樺,濤濤是她的命,被騷擾的那一天她去找蘇玉春。
如果有一天她發生啥事了,希望蘇玉春能夠可憐可憐濤濤。
她想過了,姚青鬆就是無賴,指不定做出什麽事跟爭奪濤濤。
法律雖然都把濤濤判給她了,可流氓的行為又怎麽抓得準。
真有那一天她就跟姚青鬆同歸於盡!
睡了一夜後她還為昨夜的極端想法後悔,上班後還跟蘇玉春說別往心裏去。
蘇玉春隻回了幾個字:事情辦好了。
她起初還不知啥意思,直到聽說姚青鬆去了瓊州島,又好笑又感激。
大哥大響了,蘇玉春隨手拿起走出茶館。
電話是徐貴國打來的,她送兩個老人去羊城旅遊。
蘇玉春托何炳輝找了一處一室一廳的小房子。
羊城空氣好生活節奏慢,兩口子從北到南是一路走一路脫衣裳,到了羊城隻穿一件長衣服就夠了。
徐貴國安頓好老兩口,又陪著住了幾天,然後才啟程上首都。
算算時間,也該到首都了,然而徐貴國今兒打電話來,語氣興奮,告訴蘇玉春,他找到了個好能實現人生價值的好工作。
“對方還是家日本公司,生產磁性床墊,正在華夏境內尋找有誌之士開創事業,做得好的能一夜暴富。”
蘇玉春聽著別扭,問:“咋操作的?”
徐貴國說:“簡單,隻需要交一點組織費,整個生意有很嚴密的運轉體係,拉人進來還有提成,他們說了,隻要我拉十個人就可以升級到中級管理層,還有啥防止上線被反超越的反超越機製。”
反正就是低成本高收入,隻要幹了絕對掙錢,還是一夜暴富,人生隻有這一次的機會,錯過不再來。
蘇玉春一聽,這特麽的不就是後世的傳銷麽,隻不過這年代不稱呼為傳銷,叫老鼠會。
華夏的老鼠會確實在九十年代期間十分猖狂。
“貴國,你身邊有人吧。”蘇玉春穩了穩心神。
徐貴國立馬說:“嫂子,你真能耐,兩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