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抓真凶
“實話告訴你，這豬生的不是大病，一針疫苗下去管好。”
周慧正搬著板凳在門檻外坐著偷聽，聞言悄悄給蘇家輝打了眼色。
蘇家輝了然，問：“王幹事啊，就算這豬好了，也是染過病掉過膘的，蘇玉春該賠啊。”
……
頓了頓，蘇家輝咬著壓槽，“要是能拿到賠償，肯定少不了王幹事的。”
王幹事已經七分醉，嘿嘿一笑：“這還不容易，我去說，她不敢和幹部叫板！”
蘇玉春現在可不是好惹的主，可蘇家輝又想不出辦法，隻好腆著臉又滿上酒，笑嘻嘻的恭維王友業。
醉醺醺的王友業從蘇家出門後直奔蘇玉春家。
院子沒有鎖，他搖搖晃晃的進了門，卷著舌頭叨叨咕咕的喊：“有沒有人，出來迎接幹部！”
他聽見淅淅瀝瀝的水聲，循著水聲走到一間小房，透過虛掩的門縫，頓時睜大了眼睛，酒也醒了一半。
肯定是個年輕小姑娘，皮膚白皙，蘇玉春的大姐都生過三個小孩了，身材肯定沒那麽好，這不就是蘇玉春麽！
王友業恨不得親臨現場，又恨現在夜黑風高看得不真切。
人忽然轉過身，他忙朝旁邊躲。
“誰啊？！”
王友業心裏暗道不好，也顧不上來時的目的，慌不擇路的跑出院子。
蘇玉春和蘇翠姍帶著山炮走進家門，兩人養成了晚飯後溜達的習慣，今天順便沿路看看有沒有人殺豬，所以回來晚了。
劉語安和劉月雯蹦蹦跳跳的跟在身後跨進院子。
“荷花，洗好了？”蘇翠姍關切道：“怎麽不多穿一點，冷風吹要鬧肚子疼的。”
羊荷花表情不自然，支支吾吾了半天，“你們剛回來？”
“是啊，咋的了？”
羊荷花瞬間白了臉，身子搖搖欲墜，耳朵轟隆隆的響。
“沒事，我就問問。”她強擰出個笑容，“借用你們的澡房，浪費你們沼氣。”
“荷花姐，咱們說說話。”蘇玉春忽然道。
雖然才深秋，可是屋內已經燒起熱乎乎的炕頭，羊荷花先開口。
“春兒啊，瘟豬那事我們也不樂意，是你輝叔找上門，眼看著就要過年，這豬死活交不上，今年年有沒法過了！”
羊荷花含著眼淚滿麵愁容，食品站不收瘟豬，今年的120斤任務豬就是欠公社的，到年終結算的時候不僅分不到糧食，連錢都要拿去抵債，她們這幾戶都是沒辦法才來討賠償的。
“荷花姐，豬瘟不是我家傳出去的。”
“啊？那是從誰家傳出去的？”
羊荷花也顧不上哭，怔怔的看著蘇玉春。
蘇玉春搖頭，笑著對羊荷花道：“咱們兩家關係也好，我也不想因為這事生分，明年還要請你們多多幫忙發酵豆渣。”
她拿出一張大團結塞到羊荷花手裏。
“我也沒多少錢，如果這次瘟病治不好，你們有錢也好過年，
別人家我是不背黑鍋的，可咱們兩家不同，你們夫妻兩都是實在人。”
羊荷花拽著大團結淚眼婆娑，幾次欲言又止。
“行了，也不是什麽大事，天晚了趕緊回去，下次再想洗澡就來我家，熱水管夠。”
羊荷花終於下定決心，領著蘇玉春篤定道：
“這錢就當是我借你來過年，以後一定還。”
兩人剛走道院子，二黑興匆匆的回來了，看到羊荷花後又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等羊荷花一走，二黑才開口。
“我在山裏發現了一頭死掉的家豬。”
蘇玉春帶上二黑和山炮，摸黑去喊高獸醫。
自從屯裏發生疫病，高獸醫就住在原先施陽的住過的屋子。
三人舉著手電筒跟著二黑去尋死豬。
鄉裏人時常到這一帶挖草藥，就算是夜裏也不會迷路。
那豬已經死了好幾天，深秋冷掩蓋了味道。
屯子小，誰家豬長什麽樣都知道，蘇玉春一眼就看出不是屯裏的豬。
高獸醫忙活了一陣，對著蘇玉春點頭，這就是死掉的病源豬。
“高獸醫，現在也找到了病源豬，能不能和老鄉說說，瘟豬不是我家的。”
高獸醫這幾天住在村裏，也知道村民要蘇玉春賠償，他麵露難色。
“你和施主任是不是有過節？他要針對你家，說瘟豬是你家傳出來的，我哪裏敢反駁.……不是不幫你，家裏老小都靠著我養活……”
“我和施主任確實有誤會。”蘇玉春歎氣，“你也不容易，上有施陽壓著，我感激你能幫到這份子上。”
高獸醫安慰她，“這事你別急，正在向上頭申請疫苗，這瘟病能治。”
不過治好了肯定也是瘦巴巴，今年別指望能交上豬。
次日一早，那八戶人家又堵上了蘇家門。
這次領頭的是陳為民。
蘇玉春沒有再讓山炮趕人，在院子裏擺了幾張椅子。
“玉春，這事本來我也不想管，都是屯裏的人得罪了哪個都不好，可耐不住這八戶求著我做主。”
他得意洋洋的看著蘇玉春，心想不怕治不了你這刺兒頭。
“那隊長的意思是讓我賠？”
“年終結算先給你家算出來了，口糧是按照人頭算，你們家現在是五口人，五份口糧，今年好年景，你們兩個大人各分400斤皮糧。
今年滿勤勞力有補貼量200斤，可你們兩姐妹各都沒滿勤，這補貼量不能算。其次就是油料和柴火。生產隊留足高粱杆，玉米杆和豆杆，剩下的也按戶分配，你家分配的份數也寫好了，你瞅瞅。”
陳為民清了清嗓子，“今年你家能得的錢也也好了，之前二黑的醫藥費是你要扛著的，交豬的時抵掉一部分，今年你們兩姐妹能分80塊，抵掉二黑欠生產隊的，剩下的先分這八戶人家救救急，你們沒意見吧。”
話落，陳為民還再補了一句，“今年很多老鄉反
應你表現不好，明年開春公社大院要翻新正征人，你也去參與勞動，咱們屯負責出脫坯的人，你算一個。”
“隊長，春兒小胳膊細腿的，你咋讓她幹那活。”
蘇翠姍很著急，因為這一片幾個屯，上到公社下到家都是土胚房，年年都要脫坯打炕，打補牆和蓋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