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我能把牛彈哭
「哈哈哈，沈浪這貨也懂古琴？別丟人現眼了！」
「連省城第一才子王子文都彈不響，你上去湊什麼熱鬧。」
「我看沈浪是瘋了，自己找噴的節奏啊。」
「誰尿黃，滋醒他！」
「黃湯灌汝口，此物最醒狗！」
在眾人眼中，沈浪就好似一個大笑柄，不知天高地厚。
沈浪不去理會，淡定的走上舞台。
此刻，李舒窈臉色嚴肅，對沈浪說道：「你別上來搗亂了，這樣做只會讓我更看不起你。」
「剛才你問誰能彈響，於是我就上來彈啊，你咋那麼多事，聽我彈就完了唄。」沈浪淡淡掃了李舒窈一眼。
「你知道這是什麼琴嗎？你懂琴嗎？通音律嗎？」李舒窈又問。
「管他什麼琴，用手彈就能彈響。」沈浪從容的回應道。
「沈浪，這是千年古琴，名為九霄環佩，很多名家都彈不響，我勸你還是退下台去，不要自討沒趣。」李舒窈認真道。
若不通音律，沒學過古琴，只會自取其辱，台下那麼多達官顯貴，嘲諷之聲會如同潮水般那麼多。
李舒窈希望沈浪能夠知難而退，現在退下去還不晚，等會兒若是沒有彈響這把千年唐琴，只會更加難堪。
「你怎麼知道我彈不響，我以前經常彈啊。」沈浪說。
就在這時，台下不知誰說了句：「哈哈哈，你經常彈棉花吧。」
緊接著，又是一陣鬨笑聲傳來。
李舒窈眉頭緊鎖，對沈浪不聽她的勸告而感到氣憤。
「你這又是何必呢。」李舒窈嘆道。
她猜測，一定是沈浪想賭一把，若瞎貓碰著死耗子，真能彈響古琴，就能得到她專門為他跳的一支舞了。
若不是因為這個誘惑，沈浪犯不著冒著被眾人嘲諷的風險登台。
現在，李翰林也很想戲弄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沈浪，但是他現在還需要靠沈浪來制衡王家。
不過，王子文可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他說道：「舒窈，也許沈兄真的學過古琴呢，我們不能戴著有色眼鏡去看人，也別小看了任何人。」
「可是他……」
「讓沈兄試一試吧。」王子文又說。
這下，李舒窈沒有再堅持，輕輕點頭。
王子文希望看到沈浪出醜，也想把他剛才所經歷的尷尬，轉移到沈浪身上。
沈浪走過去，坐在那把千年唐琴前，輕輕撫摸了一把琴身。
這個時候，在舞台後側的凌霜月，留心觀察了一眼沈浪的手指。她看到沈浪手指白皙修長，倒是十分好看，但並沒有看到左手的無名指外側長繭，中指的指尖沒有起繭，指甲外側沒有出現小缺口，再看右手中指指尖也沒有一小塊因練
習「勾」指法磨出來的硬肉。
凌霜月通過判斷，沈浪絕對不是一個長時間彈古琴的人。
甚至，凌霜月已經預料到，接下來沈浪出糗的一幕了，她有些失望，本以為會上來一個高手，現在看是上來一個小丑。
沈浪將雙手，放在琴弦之上，即將開始彈撥琴弦。
台下眾人，正在等待觀看小丑出糗的好戲，並準備好調侃的話語。
李舒窈秀眉蹙起，並不希望看到沈浪出糗，她雖然討厭沈浪，但也可憐沈浪。
相反，王子文卻格外期待。
終於，沈浪動了。
琴響第一聲，如涓涓細流。
凌霜月臉色瞬間一凝，如遭雷擊！
「他，竟然可以彈出琴音！」
之所以說古琴能彈出琴音很驚訝，這並不矛盾，因為之前王子文和李舒窈，撥動琴弦之後，發出的是「彈棉花」般的聲音，那根本不能叫琴音。
凌霜月對沈浪很意外，她覺得第一次上手，能彈出古琴本有的音色已經很難得了，至於能不能彈出一首完整且動聽的曲子，已經不奢求了。
又是一聲琴音，隨後沈浪有節奏的繼續彈撥，琴音一聲接著一聲。
涓涓細流，潺潺溪流，高山瀑布，低回婉轉。
這是十大古曲之一《高山流水》。
凌霜月為之驚艷！
一雙丹鳳美眸，目光灼灼，難掩其激動神色。
她從中，聽出了「峨峨兮若泰山，洋洋兮若江河」的意境。
而這時的李舒窈和王子文，則是相視一眼，眼眸中清晰可見此二人的震驚之色。
意外！
這對兩人來說，絕對是個大大的意外！
沈浪竟然會彈古琴，這就好比鄉下窮人吃西餐，簡直不可思議！
而台下眾人，也都一個個目瞪口呆，事先準備好的嘲諷之語，現在無從說出，死一般的寂靜。
一曲《高山流水》彈罷，沈浪輕鬆銜接另一首曲子。
他相繼彈了李舒窈彈不成的《不染》，以及王子文彈不成的《鳳求凰》，琴弦在他的指尖下，如同賢惠懂事的俏媳婦般乖巧聽話，任他撥弄，絕不抵抗。
其指法的熟稔細膩，臻至巔峰。
「沈浪，他竟比我彈得還好，技法上相差不大，但比我多一層高深的意境，我彈得是曲子，他彈得的是故事！」
李舒窈發自內心的感慨，她是真沒想到，沈浪竟然還藏著這麼一手。
最後，沈浪再來一首《酒狂》，作為結束。
這首曲子，直接把氣氛帶到了巔峰。
炸了！
「為我一揮手，如聽萬壑松。」
「裂帛之聲！」
「利索，沉鬱不粘，這要練多少年啊！」
「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
台下的人，其中不乏喜好文藝之人，達官顯貴也並非全都是小人嘴臉。
有幾人，已經淚流滿面，硬生生被沈浪給彈哭了。
沒錯，是真的哭了，可見沈浪琴音的魔力。
曲罷，沈浪收手。
「雖然有幾年沒彈了，但這門手藝還算沒丟，馬馬虎虎吧。」
沈浪對自己彈奏的這幾首曲子，並非十分滿意。
凌霜月聽到這話，並無不適，心說高人自然有狂的資本，裝個逼沒什麼。
其實，沈浪真的沒有裝逼啊。
「沈浪，你雖然彈得好，但一點都不謙虛，這與君子之風不符，就算你彈得好，也沒必要這麼裝吧。」王子文沉聲道。
沈浪琴藝，驚艷眾人，這讓王子文內心極度不爽。
「我管他什麼君子之風，我實話實說啊，若我師父在現場，肯定罵我彈得不好。」沈浪說。
李舒窈聞言，都驚呆了。
這已是登峰造極境，還說彈不好？
「沈浪，你是在罵我和子文嗎？如果你這樣都算彈不好，那我和子文豈不是更爛？！」李舒窈皺起秀眉道。「愛信不信，以前我能把牛彈哭，現在也僅是把人彈哭罷了。」沈浪淡淡道：「那啥，現在該你為我跳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