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人偶術
“娘子說笑了，好好的人，怎麽會碎掉呢？”紈絝少爺伸手向娘子拂去。
夏俊達忍不住了，隻見他眉目變得通紅，恨不得能上前幫助娘子，就連喜兒也是一副十分憤怒的樣子，大概隻有夏長安還是一片冷漠，畢竟見識了這麽多的人情冷漠，自己還顧不來，哪有心思顧別人。
解念桃壓下這倆隻想出頭的笨鳥：“傻瓜，別衝動，仔細看。”
紈絝少爺將娘子攬入懷中的下一秒，就隻聽見劈裏啪啦一聲聲脆響，娘子白玉般的身體漸漸碎裂開來，斑駁的臉上還帶有一絲笑意。
“少爺現在可還滿意？”娘子的嘴巴一動一動地居然還在說話。
“啊！”紈絝少爺將娘子的身體扔了出去。
小娘子倒在地上，身體逐漸碎得看不清原樣，然後又漸漸拚合在一起，眾人看到此等變故，紛紛白著臉退開去，隻有解念桃還壓著倆笨鳥，頓時將他們一家凸顯出來。
小娘子恢複了原狀，妖嬈的起身，隻是這時候已經沒有人有了旖旎的心思，都是在看怪物一樣看著小娘子。
她嘴巴微動，似乎在說話，但是聲音卻從戲台的幕後中傳過來。
“小少爺可還滿意老身的表演？”依舊是娘子的聲音，但是卻是由一個老朽的嘴中說出，這位老朽甚至都不是一個老太婆。
“這是……這是……”紈絝少爺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哎呀呀，瞧把大家給嚇得。”老朽伸了伸手，小娘子騰空飛起，然後站在老朽身邊，頭垂下，眼睛閉上，四肢變得僵硬，不再有活人的跡象，“這也不過是老朽的木偶戲之一罷了。各位可曾滿意啊？”
眾人先是愣了兩秒，然後解念桃率先拍起手掌來：“精彩，太精彩了，沒想到老人家竟然有此等手藝！我們這些鄉下人也算是開了眼。”
眾人紛紛回過神來，見人家鄉下人都如此給麵子，更不好駁了自己城裏人的風采，也跟著鼓掌道：“有意思，其實這種我以前也見過，不意外，我早就知道那姑娘不是人了。”類似於這樣的馬後炮不斷地響起。
老朽一個響指，娘子人偶又恢複了剛剛活靈生現的樣子，嬌笑著向各位繼續遞鑼了，隻是大家現在看看，所謂的女聲都是從那個老朽嘴裏發出的，頓時多了一種奇異的心思。
這麽一來，收到的銀兩反而更多了，眾人皆為老朽出神入化的表演佩服得五體投地。
隻有剛剛失了麵子的紈絝少爺，冷著眼睛盯著老朽一會兒，然後哼地一聲離開了。
等紈絝少爺完全離去，知道這背後底細的知情人忍不住警告了一聲：“老爺子，這少爺可是洛都第一世家的小少爺，以後可得多加小心啊。”
“謝謝提醒。”老朽聞言，深深地向這人鞠了一躬，畢竟人家也是好心提醒。
得到一個老人家這麽一個大禮，那
人也頗不好意思，隨便說了幾句便走了。
不一會兒，偌大的一個茶館就沒了人，隻留下零星幾個旅人在喝茶。
解念桃一家正準備離去，老朽卻突然說道：“請留步。”
解念桃有些驚訝老朽注意到了他們：“老先生有什麽事嗎？”
老朽微微笑著：“這位夫人剛剛看出我的小把戲了？怎麽看出來的能告知可否，對我提高技藝也有所幫助，當然，如果你們急著走的話，那也可以不必搭理我。”
這位老先生說話實在太客氣，解念桃生不出絲毫反感，便將剛剛自己觀察到的東西都說了出來：“老先生，你的這位娘子初看過去確實沒有絲毫不對勁的地方，但是一旦動起來，就可以看出和真人的不同了，比如走路的姿勢。”
“人走路總是連貫的，不管他是不是腳底有傷或者有其他特殊的活計，走起路來總是順暢的，美麗的女人走路步步生蓮，而你的人偶走起路來，一頓一頓地，一開始我以為她是不是受了什麽傷，後來在看到另一個奇怪的地方之後，我就知道，這個娘子多半也是人偶無誤。”
“什麽地方？”這下不止是老先生，連喜兒也很想知道了。
解念桃笑了：“娘子走過我們這邊的時候，你們沒有發現她的聲音是從臉以下的部位發出來的而不是從嘴裏麵嗎？”
喜兒悶頭想了一會，然後抬頭理直氣壯道：“完全沒發現！”那小眼睛，不知道的還以為在求表揚呢。
“所以說，你的觀察力還不夠啊。”解念桃搖搖頭。
一直風淡雲輕的夏長安也笑了，仗著自己個頭高，摸了摸喜兒的小腦袋，喜兒完全不覺得被調戲了，反而眯著眼睛十分舒服。
“夫人果然厲害，老朽佩服。”老先生感歎道，“這世間能完全靠觀察力堪破我的人偶術的，你是第二個。”
“第一個是誰？”喜兒忍不住問道。
“是我的夫人。”老朽笑了笑，“可惜她已經早逝了。”
“真遺憾。”解念桃表達了自己的同情，“如果能見一見您的夫人就好了。”
“你已經見到了。”老朽說完，笑而不語。
“難道……”解念桃驚訝地看向那個活靈生現的人偶。
“沒錯。”老先生點了點頭。
“老先生真是厲害啊。”夏俊達驚歎道。
“還未請教各位的名字？”老先生問道。
三人寒暄一通後，解念桃知道了老先生的名字叫做“鬱機”，這名字初聽上去普通，再聽又覺得別有韻味，很適合作為一個人偶師的名字。
他們越談越起勁兒，幾人幹脆坐下來叫了壺茶。
這洛都的茶館和路上碰上的野茶館可不同，光是這價格就和野茶館不一樣，貴了好幾倍，不過人家也有貴的道理，至少解念桃能喝下去。
“老先生總是在這個茶館表演的話，難道很少親自出麵，都是讓‘她’上場的嗎？”解念桃提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
“是的，所以基本沒人知道我才是那個人偶師，大家都在宣傳‘她’的人偶技厲害得緊。”鬱機回答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