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夜入將軍府
第64章
“他是草民的朋友白澤。”
白澤低頭微微致禮。
皇後看著容貌都順眼的孩子。“秋公子的朋友本宮看著很順眼呢，覺得很舒服。”
白澤開口：“娘娘。”
很多的話想說，白澤還是沒有說，曾經的軌道如果不出意外，她可以站在皇後的麵前恭恭敬敬地稱呼她，曾經她也可以有平靜的生活，沒有改變的話，也許就不會有這麽多人死去。
離開山莊，秋錦之問白澤。“你有知道什麽嗎？”
白澤看著天空說：“如果我沒有發生意外，我想我們不會認識。”
秋錦之跟著白澤一起看著天空，天空空空蕩蕩的，一朵雲朵都沒有。
大概是被冬天都趕光了，所以才會這樣的。
秋錦之拉了拉白澤的衣袖說道：“你以前一定住在這裏過的。”
白澤：“為什麽？”
“因為……直覺吧。”秋錦之道。
白澤不理這個神神叨叨的人，而是繼續趕著馬車準備離開房間。
秋錦之突然說：“其實也不一定不會認識了。”秋錦之說道。
白澤想了想。“不知道。”
秋錦之躺在馬車裏，白澤在前麵趕著馬車。白澤話不多，大多數情況下，都是秋錦之自己一個人在說。
“我們命中注定會相遇的。哪怕沒有那個意外，我們都會相遇，隻是早晚的問題而已啦！”秋錦之說道。
白澤不說話，這周圍是大片的田地，隻是這塊地方已經沒有稻子了而已。
“你應該住在西京過，我雖然離家出走，以我爹的手腕一定能抓住我，我說不定還是會來西京。我不知道你以前是什麽身份，你有功夫。又認識林都尉，還和白若嵐認識。”
秋錦之翻了一個身。“我那麽傻，沒有力氣和別人打鬥，肯定還是會被人擄走，說不定還要更加嚴重，那時候你一定不會救我。”秋錦之說道。
白澤不說話。
“那我現在會不會已經流浪在後梁了？”秋錦之從馬車裏探出腦袋問白澤。
白澤感受到脖子有一點點的重量，耳邊還有一股淡淡的熱氣。
“恩。你現在可能成為左使的男寵了。”
秋錦之自信道：“不會，我覺得沒有這麽簡單。我長得那麽像軒轅蓉，我會成為一個政治傀儡，木偶的那種。”
白澤眉眼彎彎。“真會自誇。”
“事實！我在皇宮裏，我都認為我自己就是軒轅靜了，好在你來了。”秋錦之也不在馬車裏作坐著，個白澤一樣，在馬車另外一邊坐著。
馬車在蜿蜒的羊腸小道上飛快的走著。
白澤裹著圍巾。秋錦之提議，“那麽早回去也沒有事情，我們去上次的那個山上去看看好不好？”
白澤拒絕。“不好，太冷。”今天她見皇後知道了當初為什麽她會被人謀害的原因，如今看來她就像是一個又諷刺又無辜的傻子。
馬車噠噠噠地終於離開了這裏。
冬日的暖陽對於那些還沒有睡醒的人來說確實是以好兆頭。今天睿王妃房間裏靜悄悄地，這兩天，她睡的最舒服了。夫妻關係因為那次暗殺終於破冰。
銘兒也乖巧懂事，人生如此，足矣。
吃過午飯，將軍府那邊的老夫人托人帶信給睿王妃。“今天下午要我過去？”睿王妃收起了帖子，最終起身。
“都下去吧。”眾人點了點頭紛紛出去。
偌大的房間裏隻有睿王妃一個人。她從抽屜裏拿出一瓶藥。
將軍府裏，將軍夫人聽著琴聲在等著一個人的到來。
睿王妃對將軍夫人行禮。“娘，您身體好些了嗎？”
將軍夫人對著聲音的源頭虛浮一把，遣退身邊的丫鬟，她帶著笑對睿王妃說道：“來，讓娘，摸摸你。”
睿王妃湊近過來給她摸。
“查到那丫頭的消息了沒有？”將軍夫人問道。
“還沒有。”睿王妃說道。
“苦了你了。”將軍夫人用手摸了摸睿王妃說道。
睿王妃柔和地應著。“娘，我特地找名醫幫你治病的藥，您看看，說不定對您有效果。”
將軍夫人拿著藥，放進袖口，摸著睿王妃的手說道。“你嫁過去也好好過日子，娘這老身骨倒是讓你委屈了。”
“不委屈，照顧娘是我分內的事情。”
將軍夫人另一隻手摸著瓷瓶，似乎非常欣慰。
“娘，你知道當年屈家滿門抄斬的事情嗎？”屈薇竹突然問了這一句。
將軍夫人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很快她恢複往日和煦的模樣。“孩子，你怎麽突然問這一件事？”將軍夫人呢有些害怕，還有一些擔心，這一切要是沒有人發現是最好的了。
“沒有，隻是突然想家了有時間好想去廬州看看。”屈薇竹說道。
“孩子……”
話還沒有說完卻被睿王妃直接打斷。“娘，你不用瞞我，我就是想回去看看，娘該不會不同意吧？”
坐在原地的將軍夫人似乎感受到周圍氣壓驟低。她緩緩開口。“當年……這件事情我真的不想插手……”
“我叫你一聲姨娘，你們白家害我家破人亡是事實！”睿王妃說道。
今天突然撕破臉皮，讓將軍夫人頭皮一陣發麻。甚至不敢相信。“竹兒！你聽誰說的？不是我白家，竹兒……”將軍夫人伸手要去抓，卻將桌麵上的茶杯打碎，她知道自己不能抓到人，索性放棄。
“是厭倦我這老太婆了吧？”將軍夫人說道。將軍夫人此時醒悟自己這麽多年養的是一頭野狼，隨時會複仇的野狼。
“所以，以後還是不要動不動找我，本王妃沒有功夫和你母子情深！”在這一刻睿王妃端上自己高不可攀的身份。
將軍夫人冷哼一聲：“再不濟老身也是二品浩命夫人。”
“你是不能聽信小人的讒言，白家從未對不起屈家，我們從來都沒有想過害你，竹兒……”話還沒有說完直接被睿王妃打斷。
“不要叫我竹兒，否則我將你舌頭也割下來！”
睿王妃離開許久，空曠的屋子裏隻有將軍夫人一個人。
她好孤獨，已經有多久沒有人和她說話了，家裏的仆人都沒有人和她說話，那一句也。
“倩兒！”很快一個婢女的扶著將軍夫人。
“倩兒，你從不曾和我說話，是不是……舌頭被割了？”
一直扶著將軍夫人的那個丫頭怯生生地：“恩。”了一身，其他之外，再也沒有發過其他聲音。
真的好孤獨，就好像養在籠子裏的金絲雀，自從她眼睛瞎了以後，再也不能出去。那個平日裏最寵愛的孩子如今卻對她質問。自己親生女兒卻下落不明。
到了房間，她將治眼睛的藥放在桌子上，論起本心，其實睿王妃對她還不錯，每月都會看她一次，都會帶著一些治眼睛的藥。最近一段時間她的眼睛比以前好一些，今天看睿王妃隻有一個模糊的影子。
想來對自己還是不錯的。
“孩子到底遭受了什麽刺激。我的孩子。”將軍夫人將上次還沒有用完的藥泡下熱水喝下。
對於一個瞎子來說，沒有白天和黑夜，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早上起來，仆人需要送她去曬太陽。
也許是年紀越來越大的緣故，她總是在半夜坐起來自己冥想。
今天半夜她起來冥想，聽見有人進來，還在摸她桌子上的東西，房間裏發生輕微的響動。
將軍夫人想到白天說的話，她像是下了很大的勇氣。“你是來殺我的嗎？”
白澤剛剛給將軍夫人換好治眼睛的藥突然聽見將軍夫人說著一句話，她愣住。麵上蒙著黑巾，她想說話，又怕自己的聲音嚇到這位年事已高的老人家。
白澤不說話，她準備離開。
將軍夫人繼續說。“我想了很多……如果你說我們白家對屈家落井下石，在你心裏也一定認為我們讓你認賊作父。可是……竹兒你們家那是貪汙三千萬兩白銀啊，我們怎麽救啊！”
白澤從來沒有想到自家居然和屈家有這樣一番過往。
白澤記得屈薇竹一家住在廬州，也是將軍夫人的故鄉。
她一步步走到將軍夫人的麵前，用手在她麵前晃了晃。將軍夫人眼睛緩緩睜開，她看見那個模糊的手影，將軍夫人目光空洞假裝沒有看見。
白澤很快想到自己是另外一個人。她想開口。“您有一個心結吧？”有多久母女沒有講過話了？
大概在三歲前，將軍府將那些話都給她說盡了，在她不在將軍夫人身邊的這段日子裏她將所有的愛都寄托在另外一個人的身上了。
她自己是這麽想的。
將軍一直等著對方提刀，沒有想到突然開口。“你也是一個孤獨的人？”
“一個……缺愛的人。”白澤盯著將軍夫人說道。她真的很渴望能得到她的關心，可是在回來的那一年的時間裏，她看書的時間比看到將軍夫人的時間要多的多，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外來的入侵者。
白澤沒有找地方坐下，而是隔著老遠站著，像是聽外頭的動靜。
將軍夫人說道。“你離我近一些。”
“好。”
“你想聽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