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 花心
第五百六十章花心
第五百六十章花心
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回蕩在半個南極的上空，讓獨自遠去的蒼雲在這狂熱的歡呼聲里，身體無法剋制的顫抖著。他甚至有些明白為什麼皇那麼熱衷於毀滅這個世界了。因為人類的血已經越來越冷，對待非同類的生死麻木不仁到了極致。這樣的種族哪怕不用九十九天破壞神出手，過不了多久也會自己毀滅了自己吧？
在來到了出口的時候，一輛雪橇車已經守候在了那裡。一身華麗的鮮紅絲綢長袍，背上還有手工刺繡的鳳凰，套在了墨瞳玲瓏有致的身體上。她早已沒有了當初見面時那醉醺醺的模樣，現在出落大方已美的足夠讓世人傾倒。至於駕駛雪橇車的人，蒼雲也認識，正是那任何時候都喜歡手裡拿著雞腿的和尚。
「準備走了嗎？我送你一程吧。」蒼雲什麼也沒有說，安靜的坐上了馬車，墨瞳則坐在了他對面的位置上，微微點頭示意，和尚心領神會的抖了抖韁繩，雪橇自然向前沖了出去。
一路上蒼雲都沒怎麼說話，一直側頭看著雪橇外一成不變的雪原景色，就連臉上的表情都沒有換過，那種壓抑的氣氛可不是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忍受的，不過墨瞳也不是一般人，她一直默默看著蒼雲，彷彿在思考什麼，直到雪橇離開了好遠，她才開口說話道，「這種結局讓你有些失望吧？本以為可以被你拯救的世界，卻根本不希望你的介入，你被當成了局外人，遠離了本該屬於你的舞台。」
「我從來不覺得心盟會成為我的舞台，至少在心韻師考試后就這麼認為了。如果你要反駁我為什麼來到心盟總部爭奪話語權，為什麼要在最後對抗皇，也要保護女神之淚。
我會告訴你，因為1，話語權令符是混蛋老爸為了救我丟下的，是我欠他的，所以來幫他拿回來；2，對抗皇，只因為他要毀了的是世界，而我在乎的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中。我要保護的也是我自己的生活，僅此而已。」蒼雲終於轉過了頭來。
「顯然你是不想和我多說什麼了，一口氣將我可以提的問題全部都自己提出並解答了。為什麼你不能把我當成朋友？」墨瞳淡淡微笑著。
「因為你是指揮者，指揮者沒有朋友，只有棋子。」從清醒的那一刻，蒼雲就認識到了這一點，「你和我的混蛋老爸是一樣，都是那種不把人命當命的指揮者。」
「你在恨我嗎？」墨瞳輕聲的問道。
「為什麼恨你？這是你選擇的生活方式。」蒼雲毫不在意。
「蒼雲，如果可以，我是真的想交你這個朋友。可惜，在今天以前，像你這種級別的貴族，我就是正眼看你，都會被視為不敬。」墨瞳撫摸著衣袖上的刺繡，「不管你信不信，如果不是因為這一次的事故，我一生都不被容許穿這麼華麗的衣裳，因為我是最旁系家族的孩子，我永遠不夠格在這尊卑和等級制度最森嚴的世界里，擁有這些美好的東西。
有天賦又怎樣？有實力又怎樣？沒有足夠優秀的出生，我只是那種讓人覺得不自在的異類。我知道你的童年，和我很像，都是屬於逆境中長大的孩子。這樣的我們都擁有足夠堅韌的生命，人類稱呼它為逆境情商，也就是aq。它意味著我們在越高壓的環境中，反而能展現出越強大的力量。
沒有多少人可以了解我們這種人的生活狀態，除了我們自己。」
「或許你的話里有真實的東西，不過，此刻聽來，更像你在和我套近乎。和尚走的不是最近的路線，所以，你在爭取時間，你在嘗試拉攏我回去……」有些時候，蒼雲其實並不想自己那麼聰明，看透本質，不過就像墨瞳說的一樣，aq這種東西，不是你想降低就能降低的。人可以裝蠢，但不是真的蠢。
「墨瞳我贏了，你欠我一頓飯。」趕車的和尚笑著轉過身來，只因為他跟墨瞳打賭過，他堅信蒼雲不會妥協，墨瞳則堅持一定要試一試。和尚的自信來源於戰士最天然的直覺，蒼雲是值得敬佩的戰士，光是他敢在毫無後援的情況下，追趕神的步伐，這已經很很少人可以做到的了。
「雖然已經想到了會是這種結果，但我真的做不到蒼驚雷那般絕情，不管作為棋子，還是朋友，我都很希望你留下來。至於蒼驚雷做得則更加徹底，發現絲毫和棋盤的不符合，就堅決不讓你這顆棋子上場，大概能抵禦你魅力的棋手才能成為真正和神的博弈者吧？而我，還太嫩……」墨瞳嘆息地笑了起來。
「墨瞳，我很好奇，指揮者是不是一定要將人命當成草芥，連朋友，連親人，連兒子都能毫不猶豫的出賣，才能算是優秀的指揮者？」蒼雲疑惑的看著面前的墨瞳。
「原則上來說，心盟的指揮者和傳統意義上的指揮者是不同的，因為我們一直面對的假想敵就是九十九天破壞神，那個可以輕易屠盡一城，毀滅整個世界的存在。
想要和神戰鬥，本身就是一種妄想，但為了生存，妄想也必須去想一想了。
心盟的指揮者，必須將自己放到一個和神一樣的高度去統籌全局，才有與之一戰的實力。瞻前顧後，擔心傷亡，最終的結果只能是種族滅絕。
而我們和神靈的戰爭，勝利的標誌就是，哪怕只剩下一個人類，那麼我們的付出就是值得的。這就是心盟的指揮者……一種悲傷，卻必須有人去做的職業。」墨瞳無奈道。
「有時候，真的分不清，誰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生靈，是九十九天破壞神……還是人類自己？」蒼雲不再多說什麼，安靜的縮成了一團，坐在了角落處。接下來的故事頗有些送行的味道了，雪橇上無人發言，安靜的在雪原上奔襲，前往的不再是從前的小鎮，而是一處新啟用的巨大機場，這裡是戰備1級時才能啟動的設施，因為面積太大，操作起來動靜也大，太容易被外界所覺察。
這裡擁有10條跑道，70座地下機庫與軍械庫，可以同時允許4架最大型的運輸機同時起飛，也能允許5架飛機同時降落，另外還能留出一條作為緊急機動時使用。
在南極，像這樣的心盟大型機場還有20多座，從而確保心盟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用最大的兵力出現在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的領空上。而為了殺死神的祭品，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將他所在的位置夷為平地，哪怕是要摧毀一個國家也在所不惜。
等蒼雲來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夕陽讓蒼茫的雪原染上了一層淡淡地金色。機場正中的跑道上停著一架印有白虎標識的私人飛機，而在那手扶梯旁，站著兩人一狗。
直到看見了那微笑的豐舞雪，蒼雲的臉上才恢復一絲稱為感情的東西，他激動的走下了雪橇，走向了豐舞雪，沒等後者說話，已經一把將她緊緊抱在了懷裡。
蒼雲的身體在顫抖著，手掌緊緊撕扯著豐舞雪的衣服，可眼淚已經滴落在了她的肩頭。
「女王死了……」擁抱了好久，蒼雲才從牙縫間擠出了幾個字。
「我已經知道了，在你回來的時候，他們都告訴了我。」豐舞雪撫摸著蒼雲的脊背，就像在安慰悲痛的小孩子。
「跟我走……」蒼雲僅僅說了這3個字，可是很多東西都包括在了裡面。
「不行，這裡是我的一切，我不能在它最危難的時候離開。」豐舞雪平靜地回答著，但卻難以釋懷心中的那份喜悅。
「可你是棋子，他們根本不在乎棋子的生死，沒有人會保護你，你會像女王一樣死去的。」蒼雲不肯放手，堅持道。
「也許真的會如此，但是這就是心韻師的命運。你並不是一出生就了解心盟的孩子，所以你不明白，我們的這種心情。蒼雲，原諒我不能跟你走，好嗎？」豐舞雪請求道。
「可是……我愛你。我不想你也死了。」蒼雲那用力的雙手，緊到都快勒斷了豐舞雪的脊椎。
「你剛剛在說什麼，我沒聽清楚？」豐舞雪以為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
蒼雲放開了她，抓住她的肩膀，甚至來不及擦拭掉眼中的淚水，鎮定地說，「我說，我愛你，不再閃爍其詞，不再敷衍，不再逃避，因為我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還能再存在多少天，今天離開后，還能再用怎樣的姿態相見。
所以，我必須告訴你，是的，我愛上了你，從你擋在我的身前，試圖保護我的時候；從你教會我關於這個世界的時候；甚至從你推我衝上馬路的時候，你，這個叫豐舞雪的女人已經轟進了我的心裡。
也許最後我們都會死，但在死前，我想讓你明白我的心情。」
「你……」豐舞雪難以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原本白皙的臉蛋直接羞紅成了蘋果，要知道站在他面前的可是蒼雲，那個最騷包又最彆扭的傢伙，他這麼直接的告白，應該問鼎世界吉尼斯紀錄才行。但也是在這時，豐舞雪想起了什麼，繼續問道，「那晨欣呢？你不愛她了嗎？」
「不，我也愛她……」蒼雲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