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懺悔
第三百五十三章懺悔
第三百五十三章懺悔
蒼雲還有眾多的同伴，在一種完全沒有追兵的狀態下逃出了蓋亞城。其實他們大可不必那般慌張的來，慌張的走，哪怕他們稍微再多停留上半分鐘，仔細看看這地下都市此刻的景象，或者再看看血魔還有他那僅存的兩名神父蒼白的臉，就會明白，為什麼沒人敢去追擊他們了。
誰都不願去招惹那殺人，不過僅僅用一下意念就能完成的神明了，他們只想那可怕的神快一點離開他們的世界就好了。而南夢軒等人的出現簡直就是上天憐憫了他們的小命，給了他們再一次看到陽光的可能。
回到了大地之上時，天空已不再是那般的黑暗，太陽的魚肚白已經從自由女神像的那一方緩緩升起；。那戰鬥過的公寓小區，四處還燃燒著熊熊的大火，血跡到處都能找到。那些昨天夜裡就能全部人間蒸發了的警察，消防隊員，救護車都冒了出來。反倒那些不死的怪物卻全都銷聲匿跡了，連屍體都沒有留下一具，彰顯著昨夜慘烈的除了還在燃燒的廢墟，被抬出來的屍體，已經滿地的彈殼外，就只有南夢軒這幾個殘兵游勇可以述說那是多麼可怕的夜晚了。
當他們從倒塌的小樓里爬出來時，所有的警察都看呆了，他們的手全解開了槍鎖，用隨時都能射擊的狀態提示他們雙手放在頭上，趴在地上不要動。
而其中一名警察走到了南夢軒的身邊，不斷重複著，讓他冷靜，趴下來的英語。
「冷你媽，都要死人啦！」扛著蒼雲的南夢軒可沒有那種耐心，飛起一腳就將那老外警察給踹飛出了5米遠，眾人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搶劫了一輛救護車，開啟了警笛就像這最近的醫院狂沖而去。
那些其他的警察本來已經準備射擊的，臨時卻收到了讓他們走的命令，是由最高層直接下達的命令，讓這些警察甚至為搶劫了救護車的歹徒，清理出了一條寬闊的生命通道。
「他的心跳很微弱，全身失血量已經超過了37%，需要馬上輸血！」阿拉蕾緊張的檢查著蒼雲的身體狀態，而女王則迅速煩躁著急救箱，從裡面拿出了一袋o型血直接遞給了阿拉蕾。
「晨欣怎麼樣了？」因為車廂里實在坐不下了，也為了保護救護車不會受到其他的攻擊，手心，就像個水袋一樣的掛在了車門外，一邊注意著周遭的動靜，一邊擔心的問道。
「雖然也有失血的癥狀，但生命體征一切正常，在醫學上來說，她是沒有生命危險的……不過，她的心鬼已經完全感受不到了……也就是說，晨欣已經變成了植物人。」阿拉蕾說完這話，門外轟隆傳來了一聲撞擊聲，手心的拳頭甚至將車門都打得凹陷了下去。
在未來的數年內，手心都會陷入到一種深深的自責中，如果可以再選一次，所有都相信，他會拋棄掉責任與任務，一定會去將晨欣給救出來，哪怕只是為了看見晨欣再一次微笑的模樣……
「受傷最重的是蒼雲，他的背部皮膚已經燒傷了，全身上下的傷口連起來，都夠繪製一張地圖了。失血量過多導致器官出現了衰竭的癥狀，最主要的是……他的雙眼已經沒有了晶體狀的眼球，內部肌肉也受到了傷害，根本沒辦法做眼球移植手術……
他已經是一個瞎子了……」女王說到最後，連自己都有些快控制不住了。雖然對於蒼雲這種級別的高手來說，即便沒有雙眼，哪怕是用靜心視界也能讓他變成比盲俠反應更迅猛的存在，但是，那種無法用肉眼感知世界的遺憾，是無法用言語去述說的。
就像一個有錢養老的富翁，卻看著自己的兒子被打死了，不用擔心自己的後路，卻只有深深的痛苦與悔恨而已，這和看不看得見東西已經沒有多大的關係了。
「大夫！救人啊！」南夢軒將蒼雲從救護車上連同病床一起拖了下來，一衝進大廳就瘋狂的大叫著，看見穿白大褂的醫生就給拉到了病床前，來看蒼雲。
沒過多久，晨欣和蒼雲就被一同推進了急症室中，手心四人也是來到了醫護室，開始了處理傷口和包紮的工作。
原則上來說，當醫生看見那殘缺不全的蒼雲時，已經連佩戴手套的念頭都快打消了，他甚至認為是護士的胡鬧，將一具屍體推進了急症室里來消遣他，就在主治醫生準備責問時，心跳監護儀上平平的直線突然跳動了一下，然後又陷入到了一段長長的平平的線段狀態。
蒼雲在嚴重失血的情況下，心跳已經自行壓縮到了每分鐘6次的狀態，極大的減緩了血液的流速，避免身體器官因為劇烈運動而產生供血需求，完美的自救保住了自己的小命。
弄明白了這一切的醫生只能驚呼，「這是一個生命的奇迹！」
他們花了整整3個鐘頭處理蒼雲的傷口，光是護士用酒精棉球擦乾淨蒼雲身上的污跡，以便於發現傷口的工作，就花去了整整5大瓶醫用酒精，將蒼雲象徵性的洗白白后，一聲又像裁縫一般的將蒼雲縫縫補補了好久。到最後醫生縫針的手都已經抽搐了起來，請求休息了10分鐘。
而這時，蒼雲的身體上已經爬滿了各種手術線形成的蜈蚣紋路，和電影中的科學怪人一模一樣，只差在他的太陽穴里擰傷兩個大螺絲了。
就是用這樣的身體，蒼雲硬是在輸了血漿后，心跳逐漸恢復了正常，他開始大口深深呼吸著氧氣，將剛才睡著了的身體細胞全都喚醒，開始了瘋狂的身體重建過程。
醫生驚奇的發現，這東方男人的傷口，居然自己就止住了血，一些燒紅了的皮膚，迅速的開始凝結出疤痕，這種近乎用肉眼可見的恢復速度，讓醫生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
被推出了病房后，本該還在麻藥作用下昏迷的蒼雲卻側頭對著女王說一些什麼。
這時醫生才明白到，其實麻藥一點都沒有對那進行了長達6個小時手術的男人產生絲毫的效果，他是在完全清醒的狀態下，聽著醫生是如何縫合他的傷口，刮掉他的死肉。
換成一般的人類，光是那種痛就很可能導致直接的死亡，可他全程卻連叫都沒叫過一聲，就樣一具屍體，任由他們擺弄他的軀體。
這是一個比超人更可怕的鐵人，不光有鋼鐵般得身軀，還有鋼鐵般得意志。主治醫生是真的想了解這個渾身混亂了數十種槍傷，十幾種刀傷，還有猛獸留下的咬傷，高溫燒出來的燙傷的小夥子，到底經歷了一個怎樣的夜晚？
蒼雲對女王說的話很簡單，「將我和晨欣放在一起，拜託了……」
蒼雲用的是請求的語氣，現在的他不再去逞強，也不再那般的傲慢……
大家按照他的的要求，找了一間環境最好的雙人病房，將晨欣和蒼雲放在了一起。
因為晨欣陷入到了深度昏迷中，所以他的病床旁邊布滿了各種儀器，監控著她的狀態。反倒本來已經快死的蒼雲，身邊只是掛著幾瓶生理鹽水和消炎藥，嘴上帶著氧氣罩而已。
南夢軒和女王輪流負責陪護他們，而手心四人在簡單的處理過傷口后，就堅持埋伏在了醫院外的四顆大樹上，充當起了守衛的工作。
入住病房的第一天，蒼雲都是在沉睡中度過了，按照醫生的說法，他需要靜養最少2個月，才能下床走路。可到了第二天，輪到南夢軒當班，卻溜出去吃了頓早點再回來時，蒼雲已經跪立的趴在了晨欣的病床邊，牆壁上的氧氣罐已經被他扯斷了，而手臂上連接的吊針也摔落到了地板上，玻璃碎片四濺得到處都是。
蒼雲緊緊握著晨欣的手，不停的重複說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他的眼球被挖走了，但淚腺卻還存在，流出的眼淚混合著血沁透過了臉上白色的紗布流了出來。他用盡全力的懺悔，就像從前他用盡全力的活下去一樣。
蒼雲的痛苦僅僅看著他那抽搐的背影就知道，對於那些將愛情當成快餐的90後來說，蒼雲和晨欣的愛，已經明白到了什麼叫責任……
南夢軒廢了好大勁才將蒼雲重新搬回到了自己的床上，並且叫來了護士和醫生，重新給蒼雲插上了輸液管，還有氧氣罐。
可到了夜晚，女王當班小小休息一會時，一陣東倒西歪摔東西的聲音將她從睡夢中驚醒，女王看見那蒼雲又是不顧一切的跪立在了晨欣的病床邊，緊緊抓著她的手掌抽搐著。
對於蒼雲來說，也許他沒有那麼狂妄，不答應手心的任務，只是衝到美國來，帶走晨欣的話，也許就不會發生這一切了。
也許，如果蒼雲不是那麼固執，留在晨欣的身邊，也許會慢慢懂得，什麼叫愛情的甜蜜，家庭的幸福吧？
可現在，蒼雲只能用盡一切的力量，去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