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忘年之交
第六十六章忘年之交
第六十六章忘年之交
道具繫心鬼，一種並非寄生在活體身上的心鬼。它們有的已存活數萬年，有的也才剛剛誕生幾秒鐘。有人說它們是歷史對世人的思念孕育出的生靈；也有人說它們是神創造出的玩具；甚至有人認為它們本身就是惡魔……
不論如何定義，道具繫心鬼所蘊藏的力量，都是讓所有心韻師為之瘋狂的存在。包括蒼家的「洛星痕」其實也是道具繫心鬼的一種。
不過談到道具繫心鬼，其中最具代表性的還是「六十四道聖途」，每一條聖途都擁有獨特的心路架構能力，讓擁有者在短時間內得到心力的最大程度優化，被認為是修行的「bug」。而「領域」則是聖途擁有者畢生的追求……
這種將聖途引導出體外侵蝕現世，創造出專屬世界的力量，在很久以前曾被認為是對神的褻瀆。它顛覆了心韻師對心力使用的傳統方法，可謂是聖途擁有者的終極殺招。
不過並非所有的聖途擁有者都能成功找到屬於自己的領域，這是沒有任何文字記載的探尋過程。哪怕是同一道聖途，前後的擁有者找到領域的方法都不盡相同，而他們領域所表現出的力量也並非一致。
聖途領域是無先後排名的力量，它的強弱更多取決於擁有者的心領悟到了什麼。
維爾羅能在20歲便領悟「領域」並非絕對的好事，因為他的心智還沒有達到巔峰，領悟出的領域很可能不夠深刻與精髓。
「你還想知道什麼？」沈九一手架著蒼雲的雙手，一手撫須道。
「為什麼要仇視心盟？或者說，為什麼要仇視我？」蒼雲嘗試地雙臂發勁，卻死活掙脫不開一隻老人的手。
「你錯了，我們並非仇視心盟或者你，而是在深深地害怕你們。」沈九長長地嘆息著，「也許你的父親從沒有告訴過你，心盟到底是個怎樣的組織？
所謂的心盟創立於人類歷史之初，由世界上最早的一批心韻師組成。不管人類的世界如何變遷，心盟卻一直用自己的法則存活至今。它只接受正統的心韻師，注重文化與血脈的傳承，有著嚴格的等級制度和完善的組織紀律，不容許有絲毫的違反。
他們設有里學院和外學院，由精英的教官培育下一代的心韻師，數千年的知識庫與系統的專業教育，讓心盟從不缺少震驚世界的天才。
而心盟法則的第一條便是『除我以外，絕無任何心韻師存在』。
懂這句話的含義嗎？就是說『除心盟以外，一切動用心鬼力量的組織都必須被消滅』。」
「可是獵犬天堂到今天已經存在了200多年，還不是依然活著嗎？」蒼雲疑惑了。
「你以為獵犬天堂是人類歷史上第一個非心盟的獵魂組織嗎？上到蚩尤暗部落，下到反清復明的天地會，全都是心鬼組織，也全都被心盟在一夜之間覆滅。
歷史上則將這些歸結為神話、故事、邪教、亂黨……
獵犬天堂能存活至今，擁有特殊的歷史契機與完善的管理系統。最主要的是因為，我們一直保持著低調作風，不去與心盟掙一時之長短，我們一直都在夾著尾巴做狗。」說到最後，沈九的臉色暗淡了下來，「其實每年，我們都會用20%的收入，去賄賂心盟的長老們，乞求他們別在來年討論『消滅獵犬天堂』的議題。
我們也在無償的給心盟提供各種關於惡魂的情報，為想來天堂賺外快的心韻師，提供最大的便利。
我們已卑躬屈膝，卻依然岌岌可危……」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蒼雲看到了沈九眼中的悲傷，宛如心愛的孩子正躺在仇人的懷裡，仇人只需稍稍用力，就能殺死老人一輩子的心血。
「因為我在你的身上，沒有看到心盟那股讓人厭惡的血統驕傲感。」沈九放開了蒼雲的手，「你放棄掉高貴的身份帶來的榮耀，反倒甘願成為一條低級的獵犬。即便讓自己屈尊扮演奶糖的男友，也一定要獲得獵魂的權力。
說實在的，我從未見過你這樣不稱職的心盟家族繼承人，但你卻那麼的合我胃口。」
「別真的把你孫女嫁給我，我不會接受的。」蒼雲笑道。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想交你這個朋友，並且希望在雙方發動戰爭時，你不會是站在我們面前的敵人。」沈九向著蒼雲伸出了滿是皺紋的手掌。
「朋友，能告訴我你是怎麼打破維爾羅領域的嗎？「蒼雲想都沒想的握住了沈九的手，面前的老爺子說話有時雖然凶了點，不過對自己卻很不錯，沒他出手，自己現在說不定已經送到太平間的冰櫃里了。
「你在窺視的是我的心鬼，算是戰前的情報收集嗎？」沈九握手的力道加上了幾分。
「不算，只是朋友間單純的好奇。」蒼雲語氣平靜地如吹過身體的風。
「行，滿足你的好奇心。」沈九說著走到了一棵參天大樹旁，身體行雲流水般扎穩了馬步，一隻輕柔的手掌平撐在了大樹的樹榦之上，「老朽畢生酷愛太極與道學，數十載的修行談不上什麼宗師，只算是頗有心得。蒼雲，你覺得破壞一棵數百年的大樹需要多大的力道？」
「應該相當於一台重型推土機吧？」蒼雲抬手望向樹頂，估摸著說道。
「錯，其實只需要一個呼吸的力道。」沈九說話家，手掌輕輕向著樹榦壓去了分毫，堅實的樹榦頃刻間爆裂成了無數細小的木屑，一直傳導到了樹頂，樹木的每一根樹梢，每一片樹葉，每一隻根莖都自行的分離開來，如一場混合的大雨隨風飄落而下。
沒有巨大的爆炸聲，沒有誇張的動作，甚至沒有預兆，一棵高達30米，需要2人合抱的大樹化為了虛無，蒼雲看的連眼睛珠子都快掉下來。
「這就是我心鬼的力量，我從未見過它的模樣，但我知道它真實的存在，我管它稱為『氣』，算是異能繫心鬼。
氣可以破壞一切我想破壞的東西，它如同觸手般可尋找到被破壞物的脆弱點，點越多，破壞也越徹底。領域看似神奇，其實也存在脆弱點，只是能找到這個點的人，並不多。」
蒼雲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身體不自覺地微微顫抖著。
他從未見過如此使用心鬼力量的人物，這一手破壞的絕技，相信任何被他觸摸到的對手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已經解體成碎片了。蒼雲的腦海里只回蕩著一句話：「千萬別和這樣的怪物為敵，哪怕一秒鐘也不要……」
回去的航班蒼雲驚奇地發現只有自己一人，奶糖沒有來送行。聽卡戎解釋，是要和爺爺具體談談永久「名犬鑒定書」的事情，所以就派卡戎護送他回家了。
在飛機上，蒼雲好奇地問了卡戎，為什麼他並不像維爾羅那麼恨自己？明明維爾羅說過，自己對於奶糖而言就是最致命的毒藥？
卡戎卻一邊倒酒，一邊笑道，「或許你真是最毒的毒藥，但在我主人吃下你以前，我一定已經殺死了你。」
蒼雲笑不出來，因為他從卡戎的眼神里知道，這傢伙是認真的，他不會去考慮什麼後果或者心盟的威脅，他只會去做自己想做事情。
同樣因為時差，明媚的太陽下起飛的飛機，還是在明媚的太陽下降落在了w市的國際機場。本來蒼雲打算找卡戎借點錢坐機場大巴回家的，可下了飛機才發現，早就有專門的「司機」在那裡等著呢……
「老爸？你怎麼在這？」蒼雲詫異地看著，正坐在一輛蓮花跑車引擎蓋上抽煙的蒼驚雷，才想起來自己離開了一天卻從沒說過去哪？
「當我想找兒子的時候，發現他一天沒回，還手機關機了。問學校老師他也沒去，於是乎我就把小雪切的土豆量加多了一倍，她就『主動』的告訴我了。」蒼驚雷將未燃盡的香煙丟到了地上，「本來打算再過2個小時你還沒回，我就親自去沈家大院拜訪一下沈老頭的，不過你既然已經回了，我看還是下次去吧。
臭小子，給你十秒上車，否則親子遊戲伺候著。」
蒼雲二話沒說，如風一般的沖向了蓮花跑車，敞篷無車門的設計，讓蒼雲直接翻身跳進了副駕駛座里。
「蒼先生，好久不見，沈老家主交代，如果遇見了您一定要代表他向您表示誠摯的問候。」卡戎走到了蒼驚雷身前，恭敬地鞠躬行禮道。
「卡戎，你和你的主子幫過我，讓我救過蒼雲一次，我說過欠你們一個人情。不過現在，我已經還給你們了。
畢竟此刻我是在這裡等，而不是在13號都市裡掀了你們的窩。我希望你們明白自己是在誰掌管的土地上，明白我不管你們，只是因為我懶。
別調動起我對你們的『興趣』，你們會吃不消的。
我的兒子在你們那裡玩，我不介意，但別讓我找不到他去哪了。我不是一個好爸爸，但絕對是個打架的好手。」蒼驚雷說話時，繞到了車的另一邊，跳進了駕駛室里。
看著揚長而去的蓮花跑車，卡戎一直保持著臉上親切的微笑。
「終有一天，你們囂張的時代將畫上終點……」卡戎的輕嘆隨著客機引擎的轟鳴消散在了空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