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赤火燒天
第四十一章赤火燒天
第四十一章赤火燒天
一樣米養百樣人，每個人都擁有屬於自己獨一無二的童年回憶。或孤獨面對冷清的家，在媽媽的遺照前晚餐；或包裹著已出血的拳頭，一下一下打著木樁修鍊；或捲縮成一團躲在床底，看著拿著皮帶的爸爸穿著人字拖的雙腳在床外踱步……
壹是在暴力中長大的孩子，卻不同於蒼驚雷對蒼雲的毆打，即便拳頭一樣的重，蒼驚雷卻總會不自覺地流露出屬於爸爸的溫柔。
壹的爸爸是村子里出名的酒鬼，一喝醉就喜歡打人，媽媽在他很小的時候就被爸爸給打跑了，於是乎壹也成為了爸爸唯一發泄的玩具。
每天晚餐后，必然招來的挨打，讓壹不管多熱都要穿著長袖，不敢露出滿是傷痕的手臂。在村委會找了兩次爸爸談話后，爸爸就再也不打壹的臉了，這讓他對著外人微笑時不會是鼻青臉腫的模樣。
在10歲，壹學會了不再哭喊，不管承受多大的痛楚，也絕不哭喊。因為哭喊只會讓爸爸的皮帶抽得更加急促。
直到12歲生日的那天，壹高興的收到了老師和同學們一起送的生日蛋糕，壹興高采烈的拿回家，本想和爸爸一起吃。但推開家門，壹看到的是坐在弄堂椅子上，滿臉通紅的爸爸身邊散落著幾瓶空蕩蕩的白酒平。
那雙習慣了揮舞皮帶的手臂打翻的蛋糕，他丟掉了皮帶拿起了開水壺，於是，壹的面容變成了今天這般醜陋的模樣。從那以後，壹這滿是傷痕的軀體竟漸漸適應了這種毆打，並能從痛楚中提取出腎上腺素，麻醉身體獲得快感，這應該也是身體的一種保護機制。
他開始享受父親的鞭打，甚至渴望父親的虐待……
但當18歲那年起，壹發現父親老了，揮舞皮鞭的手已沒有力氣，他被醫生堅定為肝癌晚期。他不再喝酒，開始認真的工作，甚至無數次抱著被毀容的兒子痛哭對不起。
這根本不是壹所要的東西，於是在一個夜裡，他親手殺了爸爸，開始尋找真正能帶給他快感的男人。
「電鋸殺人狂」是13號都市裡最讓人聞風喪膽的殺人組，他們很少參加正常的狩獵任務，最喜歡的就是狩獵獵犬。特別是首領壹，他的每次出手都將目標撕成了碎片，有些時候因為屍體實在太難辨認了，導致僱主不肯付賬，結果僱主全家也死得無法辨認了……
可是，不管殺死了多少人，壹還是找不到那個，可以像爸爸一樣用平靜的心施加暴力在別人身上的人，他不能有同情，不能有憤怒，不能有喜悅，要像神一樣的鞭打自己的身體。
此刻……壹終於找到了……
「喂，別太大意了，那傢伙可是6階的杜高犬，而且是專業的殺手。」豐舞雪，翻身一躍，坐在了一根離地3米的柱子上。
「什麼狗屁殺手，不過是個變.態而已。」甩動著漆黑的刀鋒了，蒼雲動了，流線型的身軀如隨風舞動的葉子，兩次踏步就來到了壹的面前。
「你來啦……」壹興奮著，已失去了小半截舌頭讓他的聲音都變得怪怪的了。
「來取你狗命。」
「噹噹噹噹！」蒼雲手起刀落，黑色的荒涼帶出陣陣刀光，從肩膀，側腰，正面，各種角度斬向對手，壹卻詭異地揮舞著雙手電筒鋸，硬是一次又一次彈飛了蒼雲的刀鋒。
蒼雲接受了豐舞雪的說法，面前的傢伙確實是個專業的殺手，揮舞的電鋸竟和自己的刀一樣快，討厭的鏈鋸更能在刀鋒交匯的瞬間，施加龐大的力道，硬將蒼雲的荒涼彈開，不給蒼雲刀鋒再次轉向的機會。
「切。」又一次被彈開，蒼雲後仰下腰，如鞭子般揮舞的電鋸正從面前舞過，頭頂的鋼筋水泥柱應聲被斬斷，如倒塌的大樹般倒在了一旁。
「別躲，砍我啊！」壹不滿的吼叫道。
「你吩咐，我照辦！」起身瞬間，蒼雲雙手握刀筆直下砍，刀鋒在呼吸間便化為了艷紅的光彩，空氣都被燃燒起來的隕落用比從前快2倍的速度降臨。
壹僅能勉強架起雙電鋸硬接，但接觸的瞬間，他就知道自己錯了，霸道的力道讓電鋸撞擊刀身的鏈鋸全變成了碎片，兩條皮帶似的鏈鋸都飛射了出去。
力道傳導過體，壹腳下的水泥樓面震出了一個窟窿，咚！咚！咚！，壹連續撞穿了3層樓面，重重摔在了2樓。
蒼雲青色的瞳孔在隕落之後，又恢復成了普通的神采，跟隨的跳進了破洞里。
看著眼前的一切，豐舞雪也不自覺地張大了嘴巴，不知該說什麼。她並不知道蒼雲再過去15天的特訓里經歷過了什麼，反正此刻的蒼雲對凝心之路的掌控已超乎想象。原本應該是主導人體的凝心之路，現在就像一扇普通的門，蒼雲想開就開，想關就關，心路的切換快得就像2次呼吸的變換，在需要的時候讓心力暴走，在不需要的時候恢復正常的姿態戰鬥……
如果這一切都歸功於蒼驚雷，豐舞雪已有點按耐不住回家繼續切土豆絲了。
在墜落的轉眼間，蒼雲看到了4樓的戰局，南夢軒那小屁孩果然設好了陷阱，4樓的樓面里貼滿了各種符咒，已經有3個殺手倒在了他的腳邊，血倒映著他獰笑的臉龐。
不管別人的戰局，蒼雲落在了2樓的樓面，卻找不到壹的存在，沒有月光的照耀，這裡黑得就像地窖，陰冷的濕氣侵蝕著蒼雲赤.裸的身軀，讓他也不由的打了個冷顫。
「我在這裡。」一個聲音從蒼雲身後傳來，蒼雲茫然轉身一刀，卻什麼也沒有斬到，只是帶出一扇刀光。
「找我啊！」電鋸從黑暗中直插而出，完全依靠身體本能的架刀抵擋，蒼雲還是被鋸頭撞出了兩米。
黑暗，是殺手最愛的環境，早就喜歡了暗殺的壹在這裡如同一隻幽靈，蒼雲閉著雙眼，將心力搜索方位放寬到百米，卻依然找不到任何生命體。
他應該很擅長心力封鎖吧？當電鋸再次襲來時，蒼雲只能勉強抵擋，想要追擊卻依然只能斬到空氣。
「繼續的找，你會找到我的。」飄忽的聲音回蕩在漆黑的樓房裡。
「抱歉，我最討厭的就是找人了。」蒼雲竟主動走回到了破洞的月光下，赤.裸的上身平抬起了荒涼。突然，漆黑的荒涼爆長出200米，甚至刺穿了樓面外的腳手架。
「赤火……燒毀這一切吧！」蒼雲呼吸間，軀體上浮現出那發光的青色紋理，整把兩百米的刀鋒如熒光棒般發出刺眼的青光。
遠遠看去，只見一道光線繞這整個樓層轉了一圈，整個2層支撐的立柱皆被攔腰的斬斷不說，更被可怕的高溫燒成了灰燼，鋼筋也化成了鐵水。
轟隆一響，整個二層樓消失了，3樓直挺挺地垮塌坐在了2樓樓面上，外面的腳手架燃燒起了熊熊的大火。
那調戲蒼雲的壹，此刻就已跳出了樓外，緩緩下墜著，那張醜陋的臉第一次因為恐懼而爬滿了冷汗，同樣身為裝備繫心鬼的他，從沒見過誰能如此的操縱心鬼武裝。
「找到了。」嘴角微微的上翹，蒼雲踏著還在搖擺的3樓樓面，如離弦之箭直衝跳躍，穿透過了還在垮塌的腳手架，帶著呼嘯的風撲向了壹。
「來呀！給我最華麗的鞭策吧！」咆哮的壹雙手的電鋸消失了，從那佝僂的胸膛前，直射出一面寬達3米的巨型電鋸刀鋒，不斷來回拉扯的鏈鋸發出了如同猛獸的怒吼。
「再來一次……赤火！」半空中飛來的蒼雲不閃不避，橫向揮舞的刀刃直直撞上了電鋸，發著青光的刀鋒那麼輕鬆的斬進了電鋸體內，向著壹的軀體衝去。
在電鋸被斬開的那一刻，壹已嘶聲慘叫，可蒼雲卻沒有殺他，在刀鋒距離軀體還有1厘米時，刀鋒突然恢復了黑色的模樣，並且刀鋒翻轉，變成了刀背迎敵。
蒼雲就如同打棒球般，一下揮斬將壹給發飛了出去，一頭正好撞在了貳垂落的地面，硬撞出一個直徑十米的大坑。
如隕石般窩在巨坑中，壹的周身還在冒著青煙，已深深昏迷了過去。
「呼……，終於搞定了。」蒼雲跪落在了大地之上，長長的鬆了口氣。低頭看了看荒涼的刀鋒，還在冒著熱氣。對「赤火」，蒼雲有點又愛又恨，愛它的無堅不摧，彷彿能焚化萬物的力道，恨它的發招方式，將心力壓縮進荒涼之中，卻不讓其迴流。用近乎光速連續不斷的撞擊刀身摩擦出可怕的高溫。但高溫不光作用於對手，同樣反噬寄主，體內的水分被大量蒸發，體能將比心力更快的流逝，如果需要進行一場持久戰，「赤火」絕對不是可常用的招式。
「你什麼時候又發明了新招式啦？」豐舞雪已悄然無聲的來到了蒼雲的身後。
「在被那臭老虎痛扁的時候……」蒼雲回頭微笑時，遠處的大樓之內，從四樓轟隆一聲伸出了一隻巨大的手臂。
「嗚！！！！！」魑的黑色身軀徹底崩塌了大樓框架，從大片的廢墟中屹立起了那高達百米的龐大鬼身，最後的幾名殺手想逃，卻被那恐怖的大手像小蟲子一樣的按死在了地上。
遠遠眺望著那站在鬼首肩膀上的南夢軒，蒼雲和豐舞雪久久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