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獵犬天堂，第13號都市(上）
第十五章獵犬天堂，第13號都市(上）
星期一，蒼雲回來后的第2天，也是闊別一周后第一個上學的日子。蒼雲莫名的有些激動，因為終於要見晨欣了，自從上次約會後，兩人就沒再怎麼聯繫了。
蒼雲懵懵懂懂覺得晨欣對自己是有好感的，這也是讓他願意豁出性命，也要幫助豐舞雪來解除婚約的理由。但蒼雲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歡，或者愛，或許只是當時一種氣氛下產生的錯覺……
不管如何，來到學校后蒼雲又淹沒在了眾多同齡學生的人海中，變成了滄海里的一粟。
身為高三的學生，蒼雲也感受到了來自高考的壓力。每一位同學的臉上都緊繃如上膛的子彈，桌子上各種試卷築起了高高的城牆。晨欣也變的很忙了，不光上課要認真記筆記，下課還要熱心幫助一些同學講解難題。
至於豐舞雪和蒼雲兩個，簡直就是應試教育里的bug。豐舞雪對考試完全不上心，憑藉尊嚴的存在，她甚至能抄到隔壁教室考生的答案。蒼雲也可憑藉詢問他人的心鬼，來獲得最準確的答案，上大學對於心韻師而言真沒有多大的誘.惑力，有時間去研究幾何、代數，還不如多磨練一下心鬼的實力。
整整一個上午，晨欣忙的不可開交，直到中午的午休，才有機會坐在操場邊一片樹蔭下，吃著小賣部買來的麵包當中餐。
「光吃麵包就夠了嗎？」如微風般吹過身體，蒼雲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晨欣的身後，遞過來了一瓶礦泉水，「喝口水，小心噎死了。」
話一說出口蒼雲就後悔了，因為那語氣就像在和豐舞雪鬥嘴一樣，一下子還真難改過來。
「謝謝，你看上去瘦了，臉色有些蒼白，一個禮拜的假期也沒休息好嗎？」晨欣並不介意蒼雲帶諷刺的話語，還是帶著迷人微笑的接過了水瓶。
「這跟休息無關。」蒼雲坐在了晨欣身邊的地上，玩轉著左手食指上的凝心戒。
「對了，你休息的這幾天，我幫你把筆記都做好了，放在了你抽屜的右邊角落，有時間記得看一下，現在是衝刺高考的重要時機，不能再缺課了。」晨欣喝著瓶裝水道。
「謝了……」蒼雲道謝后，兩人陷入了一種怪怪地寂靜里，猶豫了好久，蒼雲從口袋裡掏出了一隻刺繡香囊，這是在雲南火車站時，蒼雲背著豐舞雪偷偷買的。
「其實……」蒼雲鼓足了勇氣說道。
「其實，我有件事情要告訴你。」晨欣第一次打斷了蒼雲的話。
「啊？那你說吧。」蒼雲將香囊收到了身後。
「我在考慮大學出國讀書，爸媽最近都在物色好的學校，他們想讓我去美國。」晨欣看著遠方的操場。
「嘿……原來夢都是有根據的。」蒼雲低垂著頭，忍不住的笑了起來，「既然要走，為什麼還給人幻想？」
「你不是一樣嗎？明明已經和豐舞雪同居了，一直都不肯告訴我！早在半個月前，就有同學看見豐舞雪每天都從你的家裡出來。我本來一直相信著你，但直到這一次，你和豐舞雪同時請假，同時回來……「晨欣說話時，大大的眼中淚已開始打轉了。
「我沒必要跟你解釋我和她的關係，因為與你無關。你也沒必要跟我說出國的事情，因為與我無關。」蒼雲感覺就像一瞬間回到了數月前，那種對一切的冷漠拒絕著每一個嘗試靠近自己的人。
「蒼雲，你知道喜歡你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嗎？不管我怎麼努力怎麼努力想更靠近你一點，可你總是不肯對別人敞開你的心，真的很辛苦。」蒼雲從沒想到第一次接受女孩的告白，竟會是一種哭訴。
「如果我傷害了你，對不起。這是給你的，休假出去了一趟，看起來不錯，我就買了。」蒼雲還是將香囊扔給了晨欣，頭也不回的走開了。
握著蒼雲的禮物，晨欣再也無法剋制，崩潰的哽咽著。
「怎麼，這麼快就分手了？」豐舞雪靠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后，看著蒼雲緩緩從身邊走過。
「現在別惹我好嗎，我心情真的不是很好。」蒼雲不過回頭的一個眼神，連豐舞雪也立刻閉上了嘴。
接下來的一下午，蒼雲都在趴著睡覺。晨欣則請了半天假，提前回家了。迫於無奈地高三晚自習一直上到了晚上8點，就算再精壯的小夥子，也給上成了精神萎靡的衰哥了。
等大家都開始收拾書包時，豐舞雪推了推身邊的蒼雲，「喂，死了沒？還想去獵犬天堂嗎？要不改天。」
「去，為什麼不去？答應你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蒼雲突然坐直了身子。
背著書包的兩人來到了w市著名的酒吧一條街，這裡隨處可見晃晃悠悠的酒鬼。每條小巷裡不是情侶們在親熱，就是流氓們在圍毆。簡單點說，這裡不是好孩子該來的地方。
跟隨著豐舞雪的步伐，蒼雲來到了一塊印有「來一杯酒吧」牌匾的門前。說是酒吧更像一個地下室，陡峭簡陋的樓梯一直通向了地底。
打開門，不過十米長的狹窄走廊盡頭停著一台電梯，兩側的牆壁斑駁不堪，路邊的一張長椅上坐著一個打著瞌睡的老頭。
頭頂的日光燈管時不時的閃動兩下，傻傻的飛蛾不停的撞著燈管吱吱作響。
帶頭的豐舞雪向前走去，剛剛來到老人面前，一隻拐杖嗖的一聲釘穿了對面牆壁上瓷磚，形成了一個如鐵鎚撞擊出的凹坑。
「這裡不是小孩該來的地方，你們有犬牌嗎？」老人眯著滿著皺紋的眼睛打量著兩個背著書包的小鬼。
「我們正是來辦的，不知道能不能過去？」豐舞雪微笑時，黑甲騎士已經從她的背後鑽了出來，高大的身軀近乎頂到了天花板。
而蒼雲也是抬起了手掌，一柄漆黑的刀鋒如變魔術般的伸了出來。
「這樣就可以下去了，提醒你們這些新手，別惹事，獵犬天堂也沒想象的那麼太平。」老人點了點頭，收回了拐杖繼續打起了瞌睡。
進入到全金屬密封的電梯中，所有樓層的按鍵只有1個，「-1」樓。
「這裡就是獵犬的窩？太簡陋了吧？」站立在電梯里，蒼雲不屑道，可沒等電梯下墜多久后，背後立刻變成了全玻璃的隧道。
回頭看去的豐舞雪和蒼雲都張大了嘴巴，只見窗外就像另外一個世界，很難看見另一端的邊緣，地面上霓虹璀璨，街道上車水馬龍，井然就是一座龐大的地下都市，特別是城市的中中心聳立著遠比地面世界更宏偉的文明建築。
「我考，他們是怎麼挖出來的？」從地面到地底，足足高達兩千米，緊貼著水泥大壩似的岩壁上，觀光電梯超過數百部。
花了整整5分鐘，蒼雲和豐舞雪終於來到了地面上，一出電梯門，正好是一條繁華的煙花街，各種別緻的夜總會門庭落實，穿著暴露的小姐們站在櫥窗里搔首弄姿挑逗著路人。穿著比基尼的小姐在馬路上，免費發放著避孕套並宣傳著預防艾滋病的知識……
咋一看，還以為來到了著名的歐洲性都阿姆斯特丹……
「獵犬天堂……終於有點天堂的味道了。」蒼雲看的臉紅心跳，開始有點理解為什麼老爸天天流連忘返在這些煙花之地了，短短數十秒，他已經接到十幾個套子，還被十幾個美女順手吃了幾下豆腐。
「你丟不丟人？別跟鄉巴佬似的。」豐舞雪無奈地搖頭道。
沒過多久，一位穿著藍白相間迷你裙的招待少女來到了兩人的面前，微笑道，「歡迎來到獵犬天堂第13號都市，請問兩位是第一次來的客人嗎？」
「你怎麼知道？」豐舞雪頗有些好奇道。
「因為這裡登記過的獵犬，都會有一個像這樣子的『犬牌』。」招待少女微笑舉起了右手，亮了亮手腕上的銀鏈，正掛著一個似硬幣的圓形金屬牌，「犬牌對於獵犬天堂的客人來說，就是身份的象徵。它集合消費，儲蓄，接受任務等各項功能。初次到來的客人，可以到初級綜合服務中心，辦理犬牌，那裡的工作人員會給你們詳細講解在13號都市裡的生活規則，請一定遵守。」
沿著招待少女所指的方向，在兩間夜總會夾著的中央，樹立著一棟如羅馬神廟似的龐大建築。沿著三十三階石階走進去，宏偉的中心大廳已脫離了常人對現代建築的認識。
一排由金色欄杆圍成了十幾個櫃檯前，排著長長的隊伍，許多排隊的人身邊都帶著各種各樣可怕的心鬼。原來初級綜合服務中心，不光是接待新加入的獵犬，還包括銀行業務、任務發布、以及信息諮詢功能，主要針對低級的獵犬人員。大廳內的服務員清一色地全是藍白迷你短裙的年輕少女，不過大家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場面，只有蒼雲看得臉紅心跳。
「讓開！讓開！大爺我是來交任務了！」站在門口的蒼雲還沒看多久，就被一隻巨大的豬蹄推到了一邊的地上。只見一個胖呼呼的中年漢子，穿著人字拖鞋、短褲衩，手裡握著烤羊腿走了進來，他的身前跟隨著比他胖上數倍的人型野豬，野豬高近3米，全身長滿了如鋼絲般的黑毛，兩隻向天翻出的獠牙倒映著寒光，血紅色的豬眼看著誰都一陣哆嗦。
「媽的，怎麼遇上『野豬姜俊』交任務……隊伍又白排了。」一條已經排出數十人的交付任務櫃檯前，人群自然的散到了兩邊，讓出了一條大道。
站在兩旁的獵犬們雖然極度不爽，但卻只能忍氣吞聲，這野豬姜俊在初級獵犬里的名頭最近很是響亮，在獵犬角斗場里，已經有保持29場連勝不敗的記錄。
「我有急事，插個隊，沒人有意見吧？」姜俊來回的看了兩眼，所有的獵犬全都低下了頭，不敢正視。
「死胖子，你撞到人了。」突然，一個清晰的聲音回蕩在浩瀚的大廳里。
拿著羊腿的姜俊扭過頭來，正看著蒼雲緩緩的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
「別惹事，你現在可帶著凝心戒。」豐舞雪在他的耳邊輕聲提醒道。
「閃一邊去，我心情不好，別擋我。」蒼雲將豐舞雪扒到了一邊。
「你行，不管你了。」豐舞雪聳了聳肩，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等著看一場好戲。
「小鬼，你是在和我說話嗎？」姜俊抖動著一身的肥油。
「這裡誰最肥，我就在說誰，死胖子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嗎？」蒼雲的叫囂引來一陣隱隱的嘲笑，姜俊的臉色鐵青，如踩了屎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