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二章 往事
調酒小哥將準備好的冰威士忌放在兩人麵前，段應雨道了聲謝後便再也沒有說話，而在一旁的戴文也看段應雨沒有說話，在一旁也是默不出聲。
段應雨顯然是已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麵，想到那個時候不自信的自己，他怨恨過，他也難受過，但他知道也明白自己那個時候確實是做不到。
從小到大，他在段家都是不受重視的存在。段應林，自己的哥哥，作為家族的長子，一直都是家裏所有人重點培養的目標。而他，段應雨，作為家族裏的次子，一直都是不足於哥哥的存在。
即便他小的時候成績優秀，即便是小的時候他拿過冠軍，即便是再多的即便，他從來都沒有受到家裏人的讚揚。永遠他能夠看見的，聽見的，都是大人們對哥哥的讚揚。
他那時候不懂，他不知道家長們隻是不重視他，不在意他，他不是那個繼承家業的人。那時候的他隻是單純的認為是他不夠，是他不值得稱讚，是他做錯了什麽。從此之後，他不再顯露出自己，即便是拿了班級的第一，即便是當了三好青年，即便是成為了保送，他也不再作為一個驕傲的事情，他聽見同學之間羨慕的語句也是覺得虛假，明明對於自己的父母，自己根本不算個什麽。
就這樣，段應雨的性格變得內斂起來，甚至有時候讓人看得顯得孤僻和寂寞。他不再像小時候那麽自信，他總是覺得自己什麽也做不好，自己根本也不知道怎麽要做好。
正是因為這樣，當段應雨內心對那個女子有所好感的時候，他遲疑了。他害怕原本的朋友關係因為自己貿然的行動，而破裂。他害怕自己根本就在她的嘴裏聽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就是因為那一時的遲疑，最後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
“你談過戀愛嗎？戴文？”聽見段應雨終於開口說起了話，在旁邊一直喝著悶酒的戴文也是覺得自己整個人活了過來，卻沒想到段應雨一開口就說起了感情。
“我……我原來有個女朋友。”戴文沒想到和自己的老板還要探討感情問題，一個著急便將自己的大實話說了出來。
“哦，是嗎？那現在你們……”
“我們分手了，去年的時候。因為那個時候我正準備應聘先生你的公司，實在是太忙，所以她很是不滿自己這沒有空閑時光的生活。”從來都是一個直腸子的戴文，一股腦兒的將自己失敗的感情生活說了出來。
“是啊，沒有空閑時光去照顧她，去嗬護她，所以說和你說了分手。”段應雨也是頗有感慨的說道，自己那個時候也有這方麵的因素的考慮所以沒有說出口不是嗎？
“先生，您說的沒錯。我也沒有強求她，畢竟當時家裏人確實很需要我這筆收入。總的來說，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家裏人”這幾個字眼在段應雨聽起來，點中了他的穴位一般，讓他無法動彈。
“家裏人永遠都是每個人的軟肋，不是嗎？不僅是你，我也是一樣啊。”段應雨仰頭喝上一大口的威士忌，那辛辣又濃鬱的味道充斥著整個口腔，甚至一路蔓延到鼻腔。整個人似乎都被那辣嘴的口感刺激了起來，段應雨的神經也隨著顫抖著。
“先生，還是少喝一點吧。喝太多了，對身體不好。”戴文看著段應雨大口喝酒的樣子，也是有些苦惱。也不知道今天段應雨和那個老朋友聊了一些什麽話題，現在竟然跑到酒吧裏麵來買醉，早知道這樣，自己說什麽也要跟著段應雨一起去赴約，現在這個模樣要是被莉香姐知道了，自己這個工作保不保的問題，可謂是風險極大。
“我知道，我隻是每次回到S市，想起S市，我的心裏就有些難受罷了。”段應雨搖了搖手，想讓戴文不要擔心自己的狀態。這幾天雖說段應雨一直都壓製住自己的情緒，再加上段瑞的事情也需要他保持鎮定和冷靜，卻沒想到現在一次性發泄出來卻有些痛苦。
S市，是段應雨最不想回來的地方。
為什麽？
因為他在這裏找到了，愛人。因為他在這裏也失去了，愛人。
“段先生，為什麽……”戴文本來想接著段應雨的話繼續問下去，但說到一半的時候也是覺得實在是不好意思問這些隱私，於是便不再說下去。
“為什麽回到S市難受嗎？”段應雨笑了笑，那嘴角的苦笑更是顯露出他的心情，那種如同蓮子心一般的苦味，又澀又幹直接滲入他的心裏。
“年輕的時候，我曾經在S市工作過一段時間，和幾個大學同學一起分配到了公司裏。那時候圈子小，聯絡也不方便，我那個時候隻有那四個朋友而已。可是，沒有想到，一個因為工作調動到了其他地方，一個因為上司暴政沒日沒夜都在拚命工作，而唯一的一個朋友我卻喜歡上了她。”
“那時候，我不敢。我總覺得她是不喜歡我的，我害怕如果我說出了口，自己會被拒絕，到了最後連那最初的朋友也做不成。現在想想，那個時候的自己是多傻。”段應雨就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一樣，平平淡淡的說著，不帶一點情緒的波動。
“就在自己猶豫不決的時候，我的哥哥來S市看我。他……”說到這裏，段應雨又是一口威士忌灌進了嘴裏，因為有些著急讓烈酒傷著了嗓子，開始發出劇烈的咳嗽。
“先生，先生。” 戴文看著被烈酒嗆著的段應雨，趕緊從高腳凳上跳下來，站在段應雨旁邊幫忙拍打著背，“麻煩拿點熱水，水也可以，謝謝了。”
“先生你還好嗎？要緊嗎？”戴文完全沒有想到段應雨竟然會嗆著，看著段應雨在一旁劇烈的咳嗽，每一聲都似乎牽連著他擔心的情緒。
“沒事……”段應雨喝了口酒保遞過來的溫水，這才漸漸恢複了下來，“是我太不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