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灰狼見林夢雪不再反抗,臉上似笑非笑,而林夢雪卻一臉尷尬。
車子又一陣顛簸,林夢雪又跑到了大灰狼的懷裏,他順勢就抱住了她,任由她怎麽拒絕都無濟於事。
黃輝驚幾乎篤定林夢雪就是自己的,永遠永遠都是自己的。
一個急刹車,車突然停了,司機道:“哎呀,真倒黴,車怎麽壞了啊!”
“怎麽就壞了啦?”林夢雪有種不好的預感,她隻想快點到重慶。
“沒辦法,隻有修了,大家下車,等一會。”司機大聲叫道。
林夢雪如熱鍋上的螞蟻難受至極,一想到孟遠心就疼,他就那麽狠心,一個月都不聯係自己。
她在看看牽著自己手的眼前人,對自己情真意切,無法拒絕!
——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啊?!
大灰狼牽著林夢雪的手下了車,微風陣陣,帶著桂花的香氣,讓人心曠神怡。
小河灣灣,順流而下,和山巒纏纏綿綿,恩愛不移。
天已近黃昏,太陽慢慢地鑽進薄薄的雲層,變成了一個紅紅的圓球,雲層變成一副嬌羞的可人模樣。
晚霞一縷如夢飛,青絲情絲濃斷腸。
林夢雪抬眼看著這醉人的景色,耳邊忽然聽那句:“我要在18歲前談戀愛!”
隨即她把所有事情都拋之腦後,轉身問道:“大灰狼,你是不是喜歡我?”
黃輝驚本來正準備跟她表白,但是,但是,卻無從開口,自己已然扭捏了半天,不料她卻先開口。
“嗯,”了一聲,他驚訝得無所適從,任由心髒撲打著胸壁。
林夢雪鬆開他的手,負手而立,雲淡風輕地道:“那就做我男朋友吧!”
說出這話,她心不跳,臉不紅,淡然得如飄浮的雲。
身後大灰狼激動得難以言表,激動得一把抱住了眼前的人兒,極盡溫柔地道:“求之不得。”
林夢雪“哼”了一聲,冷笑如花,突然聽到劈裏啪啦心碎的聲音。
——孟老師,我和別人在一起了,你知道嗎?
這個讓林夢雪不好意思拒絕的人,此刻正沉醉在幸福之中。
夜幕降臨,二人終於到了林澤浩所在之地。
四人一起吃過串串,舅舅就找了個理由走掉。
林夢雪洗過澡坐在台階上,抬頭看著那輪圓月,心痛不已。
耳邊仿佛聽到孟遠的聲音,悲痛欲絕:“你怎麽能和別人在一起!”
眼神冰涼,似乎可以穿透心房,林夢雪忽的一驚,四下看去,沒有人,沒有人!
林澤浩見林夢雪神情恍惚,走了過了,陪著妹妹坐著,耳邊聽到黃輝驚洗澡嘩啦
啦的水流聲。
明月照高樓,流光正徘徊。
林澤浩笑著柔聲道:“雪兒,今天怎麽啦?好奇怪!”
林夢雪歎了一口氣,看著明月寄相思,沉聲道:“我有男朋友了!”
林澤浩大吃一驚,臉色一變,收起笑容,似乎猜到了什麽,嚴肅道:“怎麽回事?”
林夢雪隨即就把今天的事情說了一遍。
林澤浩勃然大怒,黑著臉,他全然沒有想到自己的同學打的是妹妹的主意,這些年他在自己家出入,總以為是兄弟情,不曾想這家夥打的是這個主意。
厲聲道:“你一會就跟他說你是開玩笑的,你還小根本不懂什麽男女朋友之事!”
“嗯???”她一臉疑惑,還可以這樣操作,反悔的嗎?自己並沒有不知道!也沒有開玩笑。
林澤浩眼見這妹妹呆萌不明,教育道:“哥哥和黃輝驚是同學,是好哥們,好朋友,你肯定會上大學的,大學裏肯定會遇到更好的男生。你能保證你不會心動?到那時候再分手,傷他更深!況且我看你根本就不喜歡他!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林夢雪點點頭,漠然不語。
林澤浩繼續冷聲道:“到時候我和他如何相處,你和他如何相處……”
林夢雪漠然不語,深深懺悔自己的一念之錯。
當時是腦子進水了嗎?
此刻水流聲仍然不絕於耳,水聲中還可以聽到一個人吹著小曲,想必心情十分悵然。
月色朦朧,如詩如畫。
兩個身影,徘徊在夜色下。
林夢雪背著手,不知道如何開口,黃輝驚向林夢雪那裏走了兩步,她朝反向走兩步,二人保持著半米距離。
大灰狼伸出手,想要拉著林夢雪的手,她一個機靈轉身甩開。
二人尷尬地相似非笑。
林夢雪吐了吐氣,繼續向前走著,不一會就來到了籃球場,林澤浩讓二人在此等他。
林夢雪反手拉著防護網,離大灰狼一米開外,眼睛全然不敢看他,他害怕看著他,自己就下不了決心,反而最終害了他。
他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這下可是要徹底傷心了。
隻是我見猶憐,怎麽忍心……
黃輝驚似乎感覺到有所異樣,心沉了一下,不再向林夢雪靠近,也舉頭看著這輪圓月。
林夢雪靜了靜,努力地組織語言道:“那個……黃老師……”
黃老師,她很久都沒有這樣叫過自己,心涼到了極點,嘲笑自己的癡傻。
林夢雪裝作若無其事地道:“那個……今天下午……都是誤會……”
黃輝驚錯愕不已,轉頭看著林夢雪,她仍舊
看著月亮,繼續道:“我……隻是開了一個玩笑!”
“砰砰砰砰……”一陣陣心碎的聲音,這聲音連在一旁的林夢雪也聽到了。
她微微地顫抖了一下,不敢看他。
自己就像是一個罪人,辜負了一個最愛自己的人,以這樣的一種方式告別。
她微微的歎息氣,閉上眼睛,淚流不止。
“你倆幹嘛啦,看月亮啊,好閑情雅致啊!”林澤浩裝作若無其事地跳了出來,打斷了二人的悲傷。
林澤浩看著黃輝驚,微微一笑,球一扔,道:“打球!”
黃輝驚並沒有料到林澤浩是想約自己打球,當下全部眼神都看著林夢雪,這球沒有接到,打在胸口,生生作疼,分不清是心疼還是胸疼。
他收回眼神,接起球,擠出點笑容,傳給老同學。
黃輝驚拍著球進了籃球場,“砰砰砰”拍打籃球的聲音,仿佛自己心碎的聲音。
他耳朵嗡嗡嗡作響,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
這一天,他如坐過山車一樣,大起大落,悲涼之極。
一半火焰,一半冰山。
他的餘光看著那個自己魂牽夢縈的人兒,此刻也看著自己,隔著鐵網,仿佛隔著天堂和地獄!
他收回眼神,身體微微後仰,抬手,投球,一個三分球,穩穩地落到了籃筐裏。
身後林澤浩拍手叫好。
二人又來回爭奪那球,最後林澤浩還是沒有搶到球,起身,扣藍,再一個完美的轉身,不去看,球已然入藍。
不一會,他揮汗如雨。
他的眼早已朦朧,分不清是淚,還是汗。
今日似乎他的手特別順,不論三分,二分,一分,分分入藍;不管是正投,反投,扣藍,球球到位。
真是情場失意,球場得意。
最後二人終於失去所有力氣,跌倒在地上,喘著大氣,看著天空。
夜深,人靜,有犬吠。
一人,獨坐,小窗外。
林夢雪躺在床上,翻滾,難受。
另一個房間,林澤浩早已鼾聲如雷。
月色如晝,照亮了黃輝驚的臉,他坐在屋簷下,棱角分明,英俊瀟灑。
他想起今日的一幕一幕,就像做夢一般。
他低聲吟唱:
過完整個夏天
憂傷並沒有好一些
開車行駛在公路無際無邊
有離開自己的感覺
唱不完一首歌
疲倦還剩下黑眼圈
感情的世界傷害在所難免
黃昏再美終要黑夜
依然記得從你口中
說出再見堅決如鐵
昏暗中有種烈日灼身的錯覺
黃昏的地平線
劃出一句離別
愛情進入永夜
……
他一遍又一遍地唱著這首《黃昏》,把林夢雪的心也唱痛了。
這首歌就是為他們寫的吧,那麽貼切,那麽契合。
二人,夜無眠。
雙眸更加深邃了幾分。
隨後三人去了醫院。
最後黃輝驚已買電腦為名偷溜走去,林澤浩送林夢雪上了車,叮囑道:“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考上好大學,改變人生。”
林夢雪重重地點了點頭。
一聲長鳴,車流湧動,來時兩人,回時一人。
寬闊而平坦的高速路,紛紛退後的行道樹,寬敞明亮的空調車,讓人很舒服,舒服到沒有波瀾。
此刻,再沒有了斑駁的樹影,沒有了顛簸,沒有炎熱,也沒有了他……
林夢雪坐在窗邊,太陽透過玻璃窗,灼燒著皮膚,生生作疼,這疼痛也讓自己知道,自己還活著。
活著,就代表我希望,最大的希望莫過於走出一片大山。
突然想起有一句名言:有些人活著,但是他已經死了;但有些人死了,他還活著。
那自己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拉?
林夢雪已然不明白。
從此過後,藥店就安靜下來,黃輝驚再以沒有來過,甚至在路上遇到,都隻是擦身而過。
最終,還是傷他至深!
——我是罪人,我是罪人,我是罪人!
她想自己一定是一個萬惡不赦的人吧!壞透了。
淡雅思嘀咕道:“這黃輝驚怎麽突然就不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