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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可恨之人

  這個炅炅小時候常常和林夢雪一起割豬草、學遊泳……兩人還算是好朋友,隻是現在逐漸生疏了。


  這些年,淡領放假的時候就在林夢雪家待著,幫淡雅思喂豬、煮飯,口裏總說是這個姐姐救了自己。


  慢慢的就和鄰居家的小孩就熟悉起來,常常一起打鬧。


  吃過晚飯淡領就在壩子和他兒子鬧著玩,活像個大小孩。


  不得不承認有些人,無論他經曆過什麽,他都無法成長,無法長大!

  他還模仿自己喜歡的歌星唱歌,把壩子當成舞台,邊唱還要邊跳:“九妹,九妹,我可愛的妹妹……”


  唱完一首又一首,他小孩也跟著他亂蹦。


  感覺就是腦子缺根筋,林夢雪特別討厭這兩個寄生在自己家的人。


  林夢雪睡樓上,他們睡樓下。


  第二天起床後,林夢雪就和媽媽去地裏種菜了,考慮過淡領生過病,淡雅思都讓他做些相對輕鬆的事情:喂豬、煮飯。


  林夢雪中午回家從樓下床邊經過時看到一些帶血的紙,心想舅舅流鼻血了,也沒有太在意。


  淡雅思路過床頭,看著那一堆血紙,腦中又閃現弟弟和炅炅一起的畫麵,心下一驚,突然就明白了什麽,揪心不已。


  正巧淡然也在邊上,她怒不可揭地指著那堆紙問弟弟道:“這是怎麽回事?”


  淡領低頭不說話。


  淡雅思心痛不已,怒道:“弟啊!你怎麽那麽沒良心啊,那個孩子比我們雪兒隻大三歲啊!人家還是黃花閨女啊!你這麽做會遭報應的!”


  淡領不以為然,道:“她自己自願的!”


  淡雅思痛心道:“她還多大的孩子啊!怎麽懂這些!你都是大人了,你怎麽能做這種事……”


  林夢雪聽著母親無奈又氣憤的話,大概明白是怎麽回事了,才知道女生第一次那個會流血啊!

  心想那不是會很疼很疼嗎?具體怎麽做,她也不知道?不過想起來就覺得好惡心,舅舅怎麽能做這種事,心裏更加鄙視他了!


  過了一會,林夢雪見沒人,問舅舅:“你喜歡人家嗎?”~!愛奇文學 …*最快更新


  淡領表情古怪,得意道:“哪有什麽喜歡不喜歡,隻有你情我願!你小,你還不懂,等大了就知道了,那事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


  林夢雪心裏唾棄這樣的人,道:“我覺得兩個人相愛就夠了,不用那種事,多惡心啊!你看牛郎織女一年見一次,隻要相愛就可以了。”


  淡領“哼”了一聲,道


  :“牛郎當牛郎了知道嗎?織女都不知道吧!那都是傳說!”


  林夢雪哪知道淡領話中的意思,瞪了他一眼,道:“舅舅,你真討厭!我討厭你!你不用對人家負責嗎?人家媽媽知道了非扒下你一層皮不可!”


  淡領高興地道:“負責,當然負責,我反正是光棍,正需要。對了我寫了一張紙條,你幫我送給她。今天把她弄疼了,她生氣了!”


  林夢雪無奈地接過那張紙,道:“你真惡心!”


  林夢雪還是幫他去送了,也不知道他寫的什麽。


  看著眼前這個似懂非懂的女孩,心裏很不是滋味。


  問她:“疼嗎?”


  炅炅臉紅了一片,害羞地說:“特別疼!”


  這讓林夢雪又一次對男人再次產生了害怕和恐懼,男人是什麽樣的動物啊!不可以理解!


  事情就那麽過去了,炅炅的媽媽也沒有發現,也沒有鬧。


  後來不知道他們也沒有在一起過,總之就是不了了之了!


  林夢雪知道,世界總是有很多麵,有她善良的一麵,也有她邪惡的一麵,而自己為什麽總是遇到她邪惡的一麵?

  有人說如果你總是遇到人性黑暗的一麵,說明你自己也是有問題的。


  林夢雪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問題,從出生到現在,一切生活都不是自己願意的!

  她想逃,可是她逃得掉嗎!?

  這都是她的命運,她的厄運!


  她不能選擇出生地,不能選擇自己父母和家人。


  她曾經受不了自己媽媽的嘮叨和她的病,曾經自殺過。


  她走到河裏,河水慢慢的淹沒她的胸口,水慢慢到了喉嚨,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快要窒息。


  這時候岸上走過一個老爺爺大聲嗬斥道:“小女孩,快起來,不要玩水。”


  可能是有些害怕,她就從水裏起來了。


  死亡需要勇氣,生存下去更需要勇氣,想要改變命運更需要有磐石般的堅定!


  後來她漸漸明白,改變不了命運,就隻能改變自己!


  沒過多久,鬱金香居然回來了,聽說淡領為他瘋了,她很是愧疚。


  回來後,他們就建了一棟新房子,可是好景不長,最終還是受不了淡領多疑的性格,又走了。


  鬱金香本來想把孩子一起帶走的,可是淡雅思死活不讓,說是他們家唯一的香火。


  就這樣淡然仍然待在大山溝裏繼續他的悲劇,繼續他的叛

  逆!

  在學校的日子裏,林夢雪喜歡遠遠地看著孟遠,她不敢去表達,也不敢去靠近。


  一方麵是出於自卑,另一方麵是覺得男人太過可怕!

  雖然她的內心深處覺得孟遠和一般的男人不同,但是也有幾分敬而遠之的意味。


  不知道何時起,林夢雪喜歡把自己關在夢裏!

  她編織了一個又一個的美夢,將自己的內心封鎖在那裏!


  她的世界裏,傻傻的重複地做著自己是公主的美夢,她和他甜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雖然有很多人喜歡他,也有很多人喜歡自己,但是他們心裏隻有彼此一個人。


  她寧願永遠沉睡在夢裏永遠不要醒來。


  而現實卻是……她知道自己的愛很卑微,也知道自己的愛很可憐,她隻要那樣傻傻地、遠遠地看著他就好。


  有時候她想一直住在夢裏,也不僅僅是因為他,而是她的心很寒冷,不知道怎樣去麵對自己的家,也不知道怎樣去麵對現實社會,如何去正確的麵對一個男人的愛。


  雖然媽媽、爸爸、哥哥真的很愛自己,但是林夢雪還感到是很孤單、很寂寞!


  她總是有許多煩腦不知道跟誰傾訴!

  這時,孟遠讀懂了她的心,然後走了進去,然後悄悄地住了下來,然後黑暗的地方才慢慢的有了一點光亮。


  又一節語文課上,林夢雪不經意地就走神了。


  她還在夢裏,聽見孟遠溫柔的聲音讀到:

  天冷極了,下著雪,又快黑了。這是一年的最後一天——大年夜。


  在這又冷又黑的晚上,一個乖巧的小女孩,赤著腳在街上走著。她從家裏出來的時候還穿著一雙拖鞋,但是有什麽用呢?

  ……


  她在一座房子的牆角裏坐下來,蜷著腿縮成一團。她覺得更冷了。她不敢回家,因為她沒賣掉一根火柴,沒掙到一個錢,爸爸一定會打她的。


  ……


  她終於抽出了一根。哧!火柴燃起來了,冒出火焰來了!她把小手攏在火焰上。多麽溫暖多麽明亮的火焰啊,簡直像一支小小的蠟燭。


  ……


  林夢雪靜靜地聽著,眼淚卻一滴一滴地掉下來,她覺得自己就是那個可憐的小女孩,躺在雪地裏快要死掉了。


  孟遠看著窗邊那個愛發呆的女孩眼睛泛著淚光,她是不是把自己當成了這個雪地裏的女孩?

  林夢雪看了一眼孟遠,似乎他也看著自己,隻是在她看他的瞬間

  ,他的眼神又逃離。


  林夢雪跪在雪地裏,蜷縮在角落裏,冷得澀澀發抖。漫天的雪花飄飛落在她嬌小的身體上,冷得通體發紅。


  她的呼吸也慢慢變弱,最後的一絲力氣也用盡了,慢慢地滑倒在地上,似乎就要死掉。


  恍惚中看到一個身影晃動,他慢慢地蹲下,看著這個楚楚可憐的女孩。


  這個人正是孟遠。


  在這個下雪的夜晚向她伸出手,微笑著,仿佛在說:“我來救你,不要害怕,跟我走吧!”


  ……


  “有一個什麽人快要死了。”小女孩說。唯一疼她的奶奶活著的時候告訴過她∶一顆星星落下來,就有一個靈魂要到上帝那兒去了。


  她在牆上又擦著了一根火柴。這一回,火柴把周圍全照亮了。奶奶出現在亮光裏,是那麽溫和,那麽慈愛。


  “奶奶!”小女孩叫起來,“啊!請把我帶走吧!我知道,火柴一滅,您就會不見的,像那暖和的火爐,噴香的烤鵝,美麗的聖誕樹一個樣,就會不見的!”


  她趕緊擦著了一大把火柴,要把奶奶留住。


  一大把火柴發出強烈的光,照得跟白天一樣明亮。奶奶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高大,這樣美麗。奶奶把小女孩抱起來,摟在懷裏。


  她倆在光明和快樂中飛走了,越飛越高,飛到那沒有寒冷,沒有饑餓,也沒有痛苦的地方去了。


  第二天清晨,這個小女孩坐在牆角裏,兩腮通紅,嘴上帶著微笑。她死了,在舊年的大年夜凍死了。新年的太陽升起來了,照在她小小的屍體上。


  ……


  林夢雪跪在雪地裏,向孟遠伸手過去。


  正在這時,下課鈴聲響起,把林夢雪從白日夢裏拉了回來,聽見他說:“這節課到此為止,大家下次課見。”


  孟遠看著那個忽然驚醒的女孩,頷首而笑,隨而轉身離開。


  林夢雪看著孟遠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麵,她默默地走到走廊,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又出現在樓下,然後來到了對麵的三樓。


  他一出現,一群學生就圍住了他,他像聖人一般受人尊敬,然後進了教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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