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一切都恢複了平靜,除了淡雅思越來越嘮叨!
林夢雪特別煩她這樣,但是又無處可逃,不得不聽著。
偶然間林夢雪聽別人說山藥可以賣錢,於是就到山上找了很多海金沙藤,曬後出了很多金黃色的細粉,可以賣10元一斤,就這樣她賺到了人生的第一筆錢。
又撿了一些玻璃和膠瓶,到廢品站變賣。
林夢雪就這樣一點一點的存著錢,心想有一天可以積少成多的,就可以買個耳機。
淡雅思自己家裏的事情一堆,還喜歡八卦別人家的事情。
林子詩因為第一次沒有給他現在的老公,上演了現實版的《不許和陌生人說話》。
他老公和她都是同一個學校的老師,總懷疑她和每個男人有染,動不動就拳腳相加。
林子詩實在無法忍受家爆就和他離婚了,孩子判給了男方。那小孩本來就內向,父母離婚後就更加怪癖了。
在那個小山村裏,農婦們沒事就喜歡嘀咕這些是非。
林夢雪的媽媽就是典型的村婦,遇人就會嘮叨半天。
林夢雪一直很討厭她這樣!她沒人嘮叨的時候就會對林夢雪嘮叨,說女人要潔身自好,第一次要給自己的老公什麽的……
林夢雪第一次知道第一次對一個女人來說是多麽重要,在她心理種下了這樣一個理念:第一次一定要給自己的老公,婚姻才會幸福。
看來讓自己變醜是很正確的選擇。
皇天不負有心人,不知道過了多久,林夢雪終於如願的買到了一個耳機,每當淡雅嘮叨時,她就戴著耳塞,聽著歌,不用理會那些聲音了。
林澤浩第一年沒有考上大學,第二年到鎮上中學複讀去,兄妹二人見麵的機會就更少了。
那時候流行考中專,林澤浩成績不好,後來考了大專,讀五年。
五年級下學期的時候學校來了一些新老師,一個長得像爾康,一個像蘇有朋,還有一個沒什麽特點的老師叫孟遠。
六年級的時候,林子詩當了林夢雪的班主任,教數學,爾康是語文老師,孟遠教音樂。
林夢雪特別喜歡語文老師,一方麵因為他長得像爾康,另一方麵是因為他的聲音還特別好聽。
那個孟老師,林夢雪卻十分的討厭,他教了一首歌就調到中學教書了。
林夢雪六年級的時候,某一天發現褲子裏有血,她十分擔心,不知道為什麽流血了。
林夢雪哭著跟媽媽說:“我要死了,不但鼻子流血,那裏也留血了。”
淡雅思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心下明白女兒長大了,解釋道:“每個女孩子都會這樣的。”
林夢雪疑惑道:“真的麽?”
……
林澤浩的一個同學叫黃輝驚,放暑假的時候常來林夢雪家玩。
那時候林夢雪家買了一台黑白電視機了,林澤浩從重慶回來的時候買了一個鍵盤,插上硬盤就可以打遊戲了。
林夢雪還被林澤浩逼著背字根表,學打五筆,還用軟件練習打字速度。
林夢雪和那個黃同學常常一人一個遊戲柄,玩《魂鬥羅》等等單機遊戲。
隻是林夢雪就是不明白黃同學為什麽喜歡到她家玩,來的時候還買水果過來。
小學畢業的那個夏天,林澤浩放假回家了,林夢雪特別開心。
林澤浩煮飯,林夢雪砍豬草,一不留把自己的小腿砍了一條很長很長的口子。
小腿上的白肉一下子就崩開來,冒出血珠,血很快匯合成小溪流到腿下。
林夢雪心裏害怕,但她害怕的並不是疼,而是怕媽媽嘮叨,所以不敢出聲。
她趕緊進屋找了張布包紮起來,可是布是白色的,很快又被染成紅色的。
不巧,這時候淡雅思正好路過,一眼就看到林夢雪腿上的紅布。
心下一驚,這鬼丫頭怎麽把自己砍了。
林夢雪本能地後退了幾步,有意的把腿往後藏了藏。
這一切都沒有躲過淡雅思的眼睛,她明明很擔心,語氣卻帶著怒氣:“怎麽搞的?怎麽把自己的腿砍了!”
眼中的怒火灼燒著林夢雪,她不由得再往後縮了縮。
淡雅思一把背起她,往她四爺爺那裏趕。
正是七月的天氣,太陽掛在當空,淡雅思的汗水濕透了衣背。
她邊走邊嘮叨著:“你個傻孩子,怎麽那麽不小心啊!”
林夢雪沉默不語,心裏卻暖暖的。
沒有麻藥,就那麽硬生生的,一顆針從一片肉穿進另一片肉,疼得紮心,汗如雨下,手心發涼。
林夢雪咬著牙,挺了過來,心想這縫針都那麽疼,生孩子該多疼啊!
雖然休息了半個月,但是拆線的時候傷口居然還是裂開了。
又休息了幾天傷口才好,留下一條長長的蜈蚣趴在林夢雪的小腿上。
夏天。
林澤浩喜歡釣魚,林夢雪就跟著去。
小河兩旁都是青草,河水清澈見底,小魚小蝦們都成群結隊的跑來跑去!
隨手都可以捉到幾條魚。
夜晚。
林澤浩想去抓青蛙,林夢雪也想去,但是林澤浩卻嫌棄她麻煩,於是她祈求道:“哥,你就讓我去吧!”
林澤浩道:“雪兒,有蛇的,要是被咬了,怎麽辦?”
林夢雪撅嘴道:
“我不怕,要是看見蛇,你把它抓了吃了就行了呀!”
林澤浩委屈道:“我可不敢帶你去,要是被咬了,會被媽媽一頓毒打。”
不由得想起那些他被打的畫麵,心軟道:“那好吧。”
“這樣吧,等我回來做給你吃。”
“好的。”
林夢雪左等右等她哥哥還是沒回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第二天,林夢雪很生氣沒有吃到青蛙肉,她哥哥跑過來安慰道:“我的公主,給你留著啦!”
林澤浩端出一碗青蛙肉,林夢雪這才高興道:“嘻嘻.……有哥哥真好!”
……
黃輝驚喜歡找林澤浩去遊泳,林夢雪就在河邊上看著。
心裏十分的羨慕,可以在水裏像魚兒一樣遊動。
於是她就和隔壁的女孩一起偷偷地跑到一個僻靜之地,學了兩個小時就學會了。
無意間發現,她哥哥就躲在邊上的草從裏偷偷地看著她們,林夢雪想他隻是想保護自己,也沒有去揭穿他。
晚飯時,林夢雪問道:“今天你是不是偷看我們了,老實交待!”
林澤浩笑著說:“夢雪,那哪是偷看,那是保護。不過,你學遊泳學得真快!”
林夢雪轉眼看著自己一牆的獎狀,自戀道:“那是當然,你也不看我是誰,你看那一壁的獎狀可不是白得的嗎?”
“那是,你是我妹嘛。不過以後不準自己去,淹死了我怎麽辦?”
林夢雪正想反駁,隻聽到“哐啷”一聲,她媽媽倒地上了。
三個孩子被嚇得傻眼了,哭著跪到桌子下麵,林夢雪滿心的以為母親是擔心自己,大叫道:“媽,您這是怎麽啦!您別擔心,我不去遊泳了,我不去了……”
林澤浩想去抱淡雅思起來,可是她太沉了,像石頭一樣崩得緊緊的,一點都動不了。
林夢雪也使勁地拉她,可是還是紋絲不動。
淡雅思表情痛苦,眼角帶淚,牙關緊閉……林澤浩看了看還有呼吸,稍微放心一些。
三個孩子還是哭癱坐在地上,不知道如何是好。
林澤浩畢竟要大一些,看著母親的樣子,想必是生病了,著急道:“我去找四爺爺來看看,你在這裏守著,”轉眼看向弟弟,“你也在這裏守著。”
二人異口同聲道:“好。”
看著那個一動不動的母親,林夢雪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是感冒了嗎?這是中暑了嗎?這是中毒了嗎?
她無從得知!
無數個為什麽在林夢雪心裏閃過。
林夢雪害怕極了,要是沒有媽媽,她怎麽辦呀?
聽到一陣腳步聲,林澤浩帶著四爺爺過來了,爺爺認真的給淡雅思檢查了一遍,沒發現有什麽毛病,搖搖頭道:“這,這,這是什麽病?”
林澤浩著急地問道:“要不要輸液什麽的?我媽這是怎麽啦?”
林夢雪和淡然哭著,眼巴巴地看著,不知道如何是好。
四爺爺道:“不發熱,不嘔吐,不說話,不會動,不會是中風了吧……”
“中風”這個詞,好可怕,把幾個孩子嚇了一跳,心裏更加害怕,嚎啕大聲起來。
林澤浩年紀稍大一點,帶著哭腔道:“那要怎麽辦呀?”
四爺爺搖了搖頭:“我也不能知道,要不先觀察一下吧,實在不行再來叫我。”
四人又試著把淡雅思抱起來,但是居然還是抱不動,無奈隻有讓她在地上躺著。
隨後四爺爺就離開了。
還好是夏天,這樣躺著,也不會著涼。
三個小孩哭著守著淡雅思,不知道過了多久,淡雅思突然放聲大哭起來!
她緩緩地道:“你們剛說的話我都能聽見了,自己就是動不了”,又笑了起來,“我要喝酒,給我拿酒來。”
看到淡雅思沒事,三個孩子懸著一顆心,終於放下了。
三個孩子把她扶起來坐著,又去給她找酒來,她邊喝邊唱邊哭邊訴。
全是她這幾年的苦,大鬧了後,她就睡著了。
看著熟睡的母親,仿佛剛才隻是一場夢。
不過,從那過後這樣的事情就經常發生,淡雅思像是被下了詛咒一般,折磨著自己和家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