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千裏不留行
這一天，餘一夢正在課堂上呼呼大睡的時候，一道精神風暴狠狠地掠過他的大腦皮層，使得他頭皮發麻！
餘一夢抬起頭來睜著惺忪睡眼，略顯迷茫地望著正站在講台上怒氣衝衝的女講師，心道：嗯，前凸後翹、有模有樣的，這還是穿的講師服呢，要是換上小語那套天河寒江鎧，估計能迷死一片小學員吧！
“嗯？”餘一夢驟然醒覺，“我怎麽會在教室裏？”
“餘一夢！”
戴雨眉雙手叉腰，朝著一臉豬哥樣的餘一夢怒吼道：“餘一夢！你知不知道你爺爺為了讓你能在初級靈師學院上學，付出了多少努力！你竟然就選擇在課堂上磨洋工來回報他的付出嗎！”
餘一夢撓撓頭，雖然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但是他四下看了一眼，注意到周圍同學們的眼神，他意識到麵前這位女講師確實是在跟自己說話。
於是他無奈道：“老師，我沒別的意思啊，實在是您這邊講的知識太簡單了些……”
戴雨眉怒氣更甚，反而冷笑道：“哦？簡單？那你倒是上講台來給我把這幾道題給解答出來啊！”
餘一夢在周邊同學的飽含嘲諷的注視之中，無奈地聳了聳肩，走上講台，隨手取過一隻筆，便開始在黑板上答題。
“第一題，精神風暴作為靈魂攻擊手段，當它的攻擊對象為多人時，威能是否會衰減？”
餘一夢砸吧砸吧嘴，思忖道：這樣的題目，當真是關公麵前耍大刀了。
隻見他不待思索便說到：“首先，精神風暴並不是一種攻擊手段，它的主要作用還是震懾。而且它的局限性在於，當人們的五大靈竅盡數開啟、成為靈師之後，會開始無意識的釋放出靈壓來輔助戰鬥，這時候精神風暴反而會顯得非常雞肋了！畢竟，靈壓的對抗，也屬於實戰中非常重要的一項。”
“當然咯，回歸到本題中來講的話，精神風暴一般是呈扇麵釋放的，本就會產生範圍性效果，無論承受方有多少，威能是不會變化的。”
“第二題，有人說可以將精神風暴的扇麵效果壓縮成為直線來達到精準打擊，是否可以實現？”
餘一夢歎了口氣，恨鐵不成鋼地說到：“說這話的人意思是說，將無限條通道輸出的精神力轉化為一條通道來輸出咯？且不說精神力這種東西的修煉有多難，也不說壓縮精神力的過程中需要多麽費力地去控製才能保證是直線打擊。兄弟，我就問問你，你都有能耐去控製精神力的輸出路徑了，你隨意修煉幾個精神攻擊術法不好嗎？修羅眼、時空裂縫它不香嗎？”
“第三題，精神術法可遇不
可求，但若是能將精神風暴修煉到極致，亦是能成為神級技能。請問這個技能名字叫什麽？”
餘一夢拍了拍腦門，無語道：“據我所知，有能耐、有毅力將精神風暴這種雞肋技能給修煉到極致的，也隻有空空靈神一個人了！當年無字天書排位戰之時，在所有人都力竭而對拚靈壓時，空空靈神以一人之力鎮壓九大靈神，憑借的便是一手神級精神風暴——混亂旋律！”
當餘一夢說完這些，雙手按著講台麵露緬懷之色的時候，課堂之上包括戴雨眉在內的所有人，俱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
旋即，雷鳴般的嘲笑聲在課堂上炸開！
“哈哈哈哈哈，你們看這傻子，說的一板一眼的，老子都差點兒信了他的邪哈哈哈！”
“就是就是，夢傻子，你以為你是封號靈神啊！還無字天書排位戰呢，真當自己是百曉生啦！”
“夢傻子，你快滾下來吧！別在講台上丟人現眼啦！”
“精神風暴是靈魂攻擊這一公認事實都要反駁的人，有什麽資格站在講台上對我們誇誇其談！”
伴隨著這些嘲諷聲，餘一夢從往昔的追溯中抽離了出來，他麵帶憐憫地掃過課堂上眾人一眼，最後將目光定格在戴雨眉身上。
良久，戴雨眉才從驚異中回過神來，問到：“餘一夢，你究竟是如何知曉得這般詳細的？”
“老師，你聽外麵的下課鈴聲，今天已經放學了，我就先回家了。”餘一夢指了指窗外，似是無奈地說到。
“你……”
戴雨眉伸了伸手，卻沒有再說出什麽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餘一夢大搖大擺地走出教室，然後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
餘一夢走出教室之後，到學院後山隨意找了塊清淨地方躺下，開始思考當下在他身上發生的事兒。
“我本封塵靈神方恒，無字天書排位戰中排名第二，記得那天我正在神禁之地中尋求突破的機會，卻在緊要關頭被打斷……嘖嘖嘖，一轉眼，我又變成了餘一夢？如果過往那一切都不是做夢的話，那我就應該是重生了吧？”
餘一夢砸吧砸吧嘴，喃喃道：“既如此，那封塵靈神方恒已成過往，如今在這世上，便隻有我……瑪德，這是個什麽地方都還沒弄明白，我還是去藏書閣看看如今究竟是何年歲了好！”
說罷，餘一夢幾個閃身，便來到了學院藏書閣。
“守閣長老，學生餘一夢想進入閣內查閱相關資料，還請放行！”餘一夢朝著藏書閣大門恭敬地做了個揖，誠懇道。
“餘一夢？既然你是本院學生，你便應該知道，今
日不是藏書閣開放之日，念你初犯，不予懲罰！退回去吧！”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從閣內悠然傳出，聲音中夾雜著些許慍怒。
餘一夢一愣，“我擦咧？當年聖域萬卷寺我尚且來去自如，今日竟然被你這小小學院的藏書閣給攔在外邊兒了？”
他正欲多言幾句的時候，一道令人生厭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哎喲，聽說這夢傻子今天在課堂上可是一鳴驚人呢？就連戴老師都被他給唬住了，怎麽，難不成這藏書閣還有著醍醐灌頂的威能？”
一名身著錦繡華袍的青年男子搖著一把紙扇慢慢地走了過來，眼神中滿是不屑，走到近處又開口道：“夢傻子，聽哥哥一句勸，你還是早點退學了吧，你爺爺那一身老骨頭，可經不得你幾番折騰呐！”
“你是？”
餘一夢疑惑地看著對方。
“哦呦？”青年男子一樂，笑道：“夢傻子竟然不認識我了？哈哈哈哈，那好吧，既然你誠心誠意地問了，那本少就勉為其難地告訴你吧，你記好了，本少便是芷蘭城護城大將軍之子，楊星海！”
“哦，知道了，退下吧。我還要進閣呢！”餘一夢淡淡道。
“你！”楊星海怒道：“夢傻子，我看你不是傻，而是愚蠢！蠢得要死的那種！你那廢物爺爺怎麽就帶著你這麽個蠢東西苟活在世上了！”
餘一夢停下進閣的腳步，回過頭來冷聲道：“汝彼母之欲死乎？”
楊星海一愣，問到：“你說什麽？”
餘一夢抬起手來，捏了個奇怪的訣印，冷笑道：“我說：你他媽的，找死嗎！”
“破靈之十三，千裏不留行！殺！”
在楊星海驚怒目光的注視下，一道粗如兒臂的赤雷從餘一夢並起的劍指前迸發，直奔自己麵部而來！
而更令他驚恐的是，這道赤雷所裹挾著威勢竟然將他牢牢鎖定，使得他壓根兒生不出半點躲避的氣力！
“轟哢！”
“啊！”
煙塵散盡，在原先楊星海所站立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大坑，坑壁之中躺著一個不知死活的人形軀體，正是楊星海。
餘一夢將雙指放到自己最前，輕輕吹了口氣，感慨道：“舍棄詠唱竟然隻能發揮出這般威力來，連個初開五大靈竅的人都炸不死。這身體還是太弱了些……”
“咦？嘖嘖嘖，舍棄詠唱的破靈之術？有點意思。那學生，你是叫餘一夢吧？”先前那道蒼老的聲音再度從閣樓之中傳了出來。
餘一夢翻了個白眼，撇了撇嘴說到：“長老，您不瞎也不聾啊？外麵炸這麽大個坑您
聽不見，偏偏就記住我叫餘一夢了？”
“……”
閣樓內沉默了一會兒，盞茶之後那道聲音才再度響起：“你是想進閣來看看吧？一般來講，學院藏書閣隻在月末開放一次，如果你是想進閣查閱修煉相關資料的話，我是不能讓你進去的。但是如果你拿出點兒誠意來，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怎樣，你想想吧？”
“我我我我我靠！”餘一夢暴跳道：“你個賊老頭兒，我區區窮學生一個，在這個學校裏又是出了名的傻，你居然敲詐勒索我？”
“嗬嗬？傻？你可不傻！誒，你別走啊！餘一夢？一夢小友留步啊！”
“切，神經老頭兒。敲詐我方恒？這樣的人他媽都還在娘肚子裏轉經呢！”不理會身後閣樓中傳出來的愈發急切的聲音，餘一夢頭都不回地朝記憶中居住的地方走去。
“站住！”
一群身著白色校服的學員將餘一夢攔住，為首一人說到：“我是學院執法隊三分隊隊長狄嘉羽，方才藏書閣這邊有強烈的靈子波動，我們懷疑是學員在校私鬥！你是唯一一個從那邊走過來的人，我們學院執法隊現在依照校規對你進行審查！”
餘一夢撓了撓頭，感慨道：這今天出門是沒看黃曆啊，怎麽竟遇上找茬的人了！
漸漸覺得不耐煩的餘一夢抬起頭來，冷聲道：“好狗不擋道！滾開！”
狄嘉羽雙手按住重劍，哼道：“餘一夢，我現在代表學院執法隊向你提出第一次警告！跟我走！”
餘一夢斜睨著狄嘉羽，說：“如果我不呢？”
狄嘉羽道：“餘一夢，我不管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你不要挑釁我！第二次警告！”
餘一夢攤了攤手，似是無奈道：“行吧，看來僅憑言語是說不通了。拔劍吧，狄嘉羽隊長！”
“第三次警告！”
“瑪德廢話真多！”
餘一夢指如串花，須臾之間便再次掐出“千裏不留行”的訣印，伸出右手並成劍指，頭卻偏向一方，說到：“狄嘉羽隊長，你最好是想清楚了，這一指之下，你們還能留下幾個人！”
狄嘉羽“滄浪”一聲拔出重劍，眼看隊長拔劍，他身後的其他隊員都是拔出佩劍，齊齊指向餘一夢！
“噢喲？拔劍啊，你們倒是砍過來啊！”
餘一夢不屑地說到。
然而，誰都沒有想到的是，狄嘉羽緊了又緊握在手中的重劍，隨後歎了口氣，將劍收入劍套之中，苦澀道：“餘一夢，你走吧……”
說完，他率先朝餘一夢的身側走去，盡管身後隊員心中充滿了濃濃的不解，但他
們隻能執行隊長的命令，讓開了封鎖的道路。
見著眼前的一幕，餘一夢再次指如串花，解除了手上的訣印，笑道：“抱歉啊狄嘉羽隊長，小弟今日心情不太好。改日一定到貴隊舍上賠罪！”
說完，餘一夢便大搖大擺地從讓開的通道之間走了過去，視十餘名執法隊隊員如無物！
餘一夢剛走，便有忍不住的隊員走到狄嘉羽麵前，責問道：“狄隊長，您為何要放他走！如此行徑，我們學院執法隊的顏麵何存？”
狄嘉羽被餘一夢所脅迫而做了不樂意的事，本就心情極差，現在隊上的兄弟又如此急不可耐的過來搶白，他不禁吼道：“你知道個屁啊！踏馬的，你知道不知道剛才那餘一夢在幹嘛？那可是破靈之術啊！你們誰有自信接下完整的破靈一擊啊！”
“破……破靈之術？”那隊員眼神中浮現出一絲驚恐，顫抖著說到：“怎……怎麽可能會是破靈之術！”
“哼，盡管他動作極快，但我還是能從最後的訣印中看的出來，那正是我爹的拿手好戲——千裏不留行的起手式！”狄嘉羽帶著一陣後怕道：“盡管餘一夢被人叫做傻子，不管他是怎麽樣捏出這個訣印的，但是他已經將完整的千裏不留行給捏出來了，你們誰敢打這個賭能接下這一擊？”
“狄隊長，不可能吧？”那名隊員還是不敢置信道：“別說他是個傻子，就算他是個正常人，想要記住破靈一擊的完整訣印，那他的精神力該有多強啊？”
“哼，誰知道呢？”狄嘉羽平複下自己的心境，深呼了一口氣，道：“罷了，走吧，藏書閣那邊會有其他執法隊過去的，我們回隊舍！”
“是！”
可憐的護城將軍之子楊星海，便這樣被扔在了雷坑之中，悲催地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機。
而餘一夢背負著雙手，慢悠悠地朝著保潔室——他和爺爺居住的地方走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