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再來一次93
趙蕾拿起算盤，開始問林廠長賬目上的種種。
去年年底的賬麵還沒有清理完，可以看出林廠長是實在忙不過來，趙蕾打著算盤，讓林廠長記錄，倆人一上午就收拾完了一個多月的賬麵，算出盈利來，就把金額都標記上。
中午，林廠長看了看手表，就急匆匆回了家。
趙蕾不疑有他，讓小園去食堂打了兩份飯，她帶著小園上賬，一邊算，一邊告訴她怎麽寫賬麵，怎麽算金額。
等到下午兩點，從窗外看見林廠長又急匆匆來了，趙蕾才問小園，“廠長家裏有事？”
“伺候小月子呢！”小園歎氣。
趙蕾睜大眼，“伺候小月子？誰的小月子啊？”
“林廠長的小兒媳婦，前陣子流產了，四個月大的男孩。”
趙蕾心裏一個悸動，“什麽時候的事兒啊，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
小園“噓”了一聲，“趙阿姨先別說了，別讓林廠長聽見！”
趙蕾抬眼，果然見林廠長已經走到了門邊。
她忙低下頭繼續教小園賬麵上的事。
賬麵上的活一直到下午下班才做完，趙蕾對小園道：“明天咱們再核對一下，然後明天開始你每天去工作間走賬，往後不看下麵的銷售送過來的賬單了，你每天去查，然後算一算這裏麵有沒有差數。”
“好，師傅。”
小園下午就改口了，是林廠長提出來的。
大概是怕趙蕾覺得不舒服，畢竟愛心食品廠一開始是趙蕾一手拉拔起來的。
下班以後，趙蕾回家。
幾個孩子正在廚房裏忙活。
趙蕾放好自行車，進了廚房，“你們幾個休息好沒有？”
“休息好了幹媽！”衛雪笑著回。
趙蕾彎唇，嗔她：“就跟您幹爸見外，這一到國北就喊上幹媽了！”
見兩個小丫頭笑嘻嘻的，趙蕾這才放下心來，然後問海瀾，“晚上吃什麽”
“炒米飯，雞蛋湯。”
趙蕾挑眉，“你們中午沒吃飯啊？我早上做好的。”
遠山還沒有睡夠，“中午醒了，找了點零嘴吃，然後就又去睡了。”
“媽，你去哪了？”
“食品廠，幫林廠長算了算賬上的盈利。”趙蕾說罷，拿起幾個人收拾好的碗筷，打了幾個雞蛋，開始攪拌，炒米飯。
一家人吃過飯，在沙發上坐了一會，趙蕾就讓她們繼續去睡覺了。
第二天，幾個孩子依然呼呼大睡，趙蕾吃了點剩飯，就去了廠裏。
與昨天不同，因為今天按上班時間來的，所以趙蕾進廠裏的時候，遇見不少人。
路人甲：“趙會計什麽時候回來的啊？”
“前天下午回來的。”
路人乙：“趙會計咋又回來了？沒有跟著楊工調走啊？”
趙蕾推著自行車笑：“瞧這話說的，我要是跟他走了，還能瞧見大家嗎！”
路人甲：“趙會計，你這不走，不怕楊工被別的小妖精勾走啊？”
趙蕾笑眯眯的，“他要是能輕易勾走，我還敢回來啊！”
路人乙：“那趙會計你是不走了啊？”
“走啊！等咱們廠裏更上一層樓，我再走不遲嘛！”趙蕾說著就到了廠辦公室，她擺擺手，“大家可得努力工作，別給小園會計添麻煩，我跟楊工能不能團聚，就看大家了！”
停好車子，進了辦公室，趙蕾才鬆了口氣。
林廠長笑：“這麽多人歡迎你，還不高興咋的？”
趙蕾笑道：“太熱情了，我怕我舍不得走了。這一舍不得走，楊同誌就該往您家打電話了！”
“那有什麽，我讓老林接電話，他不還得給我客客氣氣的！”
趙蕾笑的停不下來，“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楊恒是實在比不過您的！”
趙蕾帶著小園又算了兩遍，覺得賬上實在沒什麽紕漏了，就交給了林廠長。
小園開始去工作間查出爐數量，和銷售數量，趙蕾和她一塊窩在會計室算了三天，發現少了二十斤紅豆糕，和十五斤綠豆糕以及板栗糕十斤。
林廠長震怒。
然後開始徹查倉庫和工作間的食材數據，以及銷售拿到賣出的貨，和收回來的錢，一一對應。
趙蕾真覺得工作間最近是人心惶惶，她每次去拿賬，都會有人問：“小趙會計啊，查出來了沒啊？偷東西的是誰啊？”
“咱們有時候是吃一點，可真沒有多吃，全是出爐以後壞掉的，那賣也沒人要啊！”
“廠裏出了這樣的事，大家都多想，已經有好幾個人請假了！”
趙蕾心裏一動，麵前卻笑著安慰大家，“大家別多想，林廠長這陣子忙，沒顧上查賬，這次貪汙查出來是誰就是誰。爐裏損壞的那些不算數，之前就說了那些就是讓大家吃的。
也告訴咱們工人，心裏都別慌。這次賬上的東西實在是漏的太多了，五六十斤的點心，賣出去得有兩個工人一個月的工資了！大家說，這多惡劣啊！五六十塊錢，由著他們貪墨，咱們廠裏早晚還不得被他們吃空了，”
“這…這，”
那兩人問：“趙會計啊，這事是不是給查錯了啊？”
趙蕾歎氣，“實話不瞞兩位，這次查出這件事，本來是想看看大家在應對忙碌時候的發揮，可一看就有百十多斤的損毀，我和小園查了好幾天，才知道，不是百十多斤的損毀，是五六十斤的貪汙事件。”
“這件事是必須查到底的，林廠長已經跟上頭報告這件事了，她本來想著，自己把這個虧空填上。可上頭嚴詞批判了一通，還說這件事太嚴重了，要徹查。”
她甩甩手上的單子，“看見沒兩位，不光是今年，還有去年，凡是能查到的，都得送到市裏去，政府親自查。這件事已經鬧大了，沒法停了。”
“這，這人的膽子也太大了！真的五六十斤啊？”
“可不是！你們說，好好過日子的人，誰能幹這事啊？”趙蕾也不多說，“行了兩位，你們趕緊忙去吧，越是這個時候，就越得好好表現，可千萬別犯錯誤，我就先走了，市裏還等著呢！”
趙蕾拿著賬單去辦公室了，林廠長正在撥拉著算盤忙，趙蕾把貨單和糧食批貨單拿過來，對林廠長道：“廠長，要不把這些東西都送政府那邊去吧，我覺得他們現在剛開工，正好算算這些東西，活動活動筋骨。”
林廠長眼睛一亮，“這個辦法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