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再來一次32

  “解放,吃飯。”郭教授給自己學生夾了一塊紅燒肉,“多吃少說。”


  自己這學生今晚就得出發去出差,他可不想提起這糟心的事兒來,讓他出差的時候還心煩。


  姚解放蹙眉,目露疑惑的看向身邊強裝鎮定的女人,可既然老師說了多吃少說,他也不好再多問。


  肉盒子平均有一人兩個的量,衛國和趙蕾把盤子各自放到吃飯的桌子上,周嫂子看著趙蕾費力的坐下,“呀!這半月不見,小趙你這肚子怎麽跟吹氣似的?”


  “誰知道呢?”趙蕾歎氣,“現在真是,坐也費力,躺也費力。”關鍵是每天晚上都得去兩三次廁所,現在這麽冷的天,脫衣穿衣的多費勁啊!

  “楊恒就快回來了,等他回來,讓他帶你去醫院看看。”


  趙蕾看周嫂子,直到把她看的有些不自在,“你看我幹啥?”


  “對啊嫂子!我怎麽就沒想到呢!”


  國北不反對中醫,當年被下放到國北的中醫都在醫院,有吃有住。


  趙蕾想著明天就去醫院看看。


  等吃過飯,趙蕾和衛國三個先回家了,王槐香又坐了一會,見陳院士和郭教授對姚解放講出差事例,她不耐煩聽,一旁的周嫂子又對她愛搭不理,橫眉冷對,便提出了告辭。


  如果放在以前,她會溫柔的問好,笑臉相迎。可人家今天對趙蕾那副笑臉,轉過頭就冷眼對她,這種落差她受不了。


  等王槐香走後,郭教授才點了支煙,“解放啊!”


  姚解放雖然已經三十九歲了,可他也還正值壯年,膀大腰圓卻沒有滿身肥肉,是個很有力量感的人。


  “老師您說。”


  “之前你去勘測2號路的時候,你媳婦跟楊恒媳婦鬧了些不高興,錯因在你媳婦,不過這事已經過去了,女人家的事你們別管,越管越過不去,知道了嗎?”


  其實純屬胡說八道,就是不想讓他多問多想。


  本來還有意回去問問王槐香到底出了什麽事的姚解放頓時點頭,“老師,我知道了。”


  “嗯。”


  陳院士道:“等阿恒回來,你那完工之後,你倆再一起喝個酒,這事就算翻篇兒了,兩家都忘了,你說行不?”


  “行呢!陳院士。”


  他們雖然稱師父,老師,可從來不提師兄弟,師叔,師伯這些讓人聽了聯想裙帶關係的稱呼。


  兩人又叮囑了姚解放幾句,便讓他回去了。


  “我瞧著阿恒媳婦那還是過不去。”郭教授歎。


  陳院士冷哼,“我看著解放媳婦那也是冷嘲熱諷的。”


  “……”


  周嫂子在屋裏一邊給自己男人收拾行李,一邊支棱著耳朵聽,直到陳院士和郭教授走了,她才把東西裝好,出了屋,拍了送人出門的自家男人一把,“陳老跟郭教授說什麽呢?”


  “你管那麽多幹嘛!”李大哥皺眉看了自己媳婦一眼,“你以後別那麽對王槐香,好歹解放是我師弟…”


  “我憑什麽不能那麽對她!”周嫂子一下子就炸了,“你是風光了,你忘了你大女兒了?忘了她怎麽死的了?”


  她回屋把行李都拎起來扔到院子裏,“姓李的!你給我滾!我告訴你,以後你就申請單人宿舍去住!替那個騷貨說話的人以後都不許進這個家門!我怕我大閨女死了都合不上眼!”


  那怒吼聲傳的老遠,出門不遠的陳院士和郭教授腳下一頓,齊齊歎了口氣,陳院士道:“你以後跟你學生說,讓他出門別帶媳婦了。”


  “這話怎麽說啊!”郭教授皺眉,“回頭讓人家說咱們是歧視?”


  倆人又是一歎,沒再說話,抬腳走了。


  姚解放家裏也不平靜,誰都知道周嫂子的大閨女怎麽死的,當初那孩子長得模樣好,被人糟踐前,自己撞牆了。


  逼死她的,就是王槐香的堂弟。


  李大哥在院子裏站了了很久,聽著屋裏細碎的哭聲,聽著幾個孩子在周嫂子身邊安慰的聲音,他抬頭看著皎白的月,心裏疼得難受。


  直到門外有人喊:“李工?”


  李大哥這才回神,屋裏的幾個孩子被妻子指派出來送他出門,“爸,我媽就是想起來傷心事,你別往心裏去。”


  李大哥點點頭,拎起行李,“別擔心爸,多照顧著你媽些,你比衛國還大,也該替你媽遮風擋雨了。”


  “嗯。”


  “好孩子!”李大哥把包袱背在肩上,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向上,照顧好弟弟妹妹,爸走了。”


  說完就跟人群一起走了。


  周嫂子沒有因為這件事難過很久因為事情太久遠了,日子還要往前看。總記著過去的事,她心裏難受,幾個孩子也心情低落。


  趙蕾一家也是經過周嫂子的哭喊,才知道這些事,衛國感歎,“怪不得您這麽防備著這些人情世故,還真是…”


  趙蕾道:“沒有壓迫,就沒有反擊。現在國北這麽平靜,不定以前有多少枉死冤魂呢!”


  第二天趙蕾就去了醫院,老醫生看著她的肚子,“這是足月了,還沒見生?”


  得,把她當來找助產的了。


  “沒呢,才七個月。”趙蕾說。


  老頭震驚了一下,“動的頻繁不?”


  “一陣一陣的。”有時候像聚眾鬧事,七手八腳。有時候溫柔可親,輕輕的動。


  “你家裏有雙胞胎曆史不?”


  “好像…沒有吧?”


  那老醫生又問:“你男人家裏有沒有?”


  “好像…沒有吧?”


  老中醫又看見她的肚子,這才開始診脈。


  那人盯著她的肚子看了半天,才道:“你這肚子啊,一定不是單胎,就是不知道是幾個,可能兩個,可能三個。”


  他道:“回頭少吃多餐,別大吃大喝了,多吃素…”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別做重活,萬萬別做重活,不然怕是會早產。”


  趙蕾怕怕的聽了,給了診費回家了。


  等到臨近三月,家裏的壁爐停了,外麵還是很冷,趙蕾出去的少,就在家裏織小毛線鞋。


  她不會納鞋底子,在鄉下這麽多年都沒做過,這些年幾個孩子的鞋,要麽就買的底子,要麽就是拿了糧食跟別人換鞋底子。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等到三月以後,國北的田地裏開始忙了,趙蕾也開始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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