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4.再來一次13
周嫂子見她倆忙得過來,就沒再多說,帶著女兒回家去了。
趙蕾抻好了麵條,衛國那邊的肉丁也切好了。
少年把雞盛了出來,讓弟弟妹妹幫忙端去了餐桌上,楊恒和幾個雇傭的人開始吃飯。
趙蕾不喜歡他喝酒,楊恒直言:“下午還有不少活,今天中午就不喝酒了。”
幾個人吃著菜,海瀾偷偷咽了口口水,趙蕾炒了西紅柿肉醬,衛國下了麵條,娘四個就去屋裏吃飯了。
楊恒幾人吃了些菜,趙蕾又過來煮了剩下的麵,等撈出麵來,又盛了菜,才對幾人道:“你們先吃著,不夠讓楊恒給你們弄,我去看看幾個孩子。”
說罷就去堂屋了。
中午,幾個孩子去了學校,趙蕾就在屋裏把舊被子拿出來,重新做成了褥子。
等那邊的壁爐和櫥櫃都忙完,楊恒帶人進了屋子。
趙蕾把做好的褥子收起來,把地上的毛毯也收了,給他們騰開地方。
見趙蕾去了縫紉機那屋,楊恒跟人商量著這活要怎麽做。
趙蕾用縫紉機給楊恒做了兩條褲子,兩件淺藍襯衣,就疊了起來,放進櫃裏。
她拿了一卷淺玫紅的毛線出來,開始給海瀾織毛衣。
楊恒在外麵動著工,半天沒聽見屋裏的縫紉機響,便推門看她。
見趙蕾正織毛衣,便問:“給你自己做的?”
“關你什麽事!”趙蕾扭過身子去。
“還生氣呢?”男人上前,“我以後再也不當著外人說了,好不好?”
趙蕾冷笑一聲,繼續織著毛衣,隻是動作明顯加快了,有股子惡狠狠的意味。
楊恒舔著臉道:“要不你打我兩下?打我兩下解解氣行不行?”
趙蕾狠狠摔了毛衣:“你還讓不讓人做事!”
她聲音沒壓住,連眼淚都出來了。
楊恒微微皺眉,沒想到她會掉眼淚。他還要再哄,她已經拿了毛線推開他,去海瀾屋裏了。
晚上趙蕾也沒出來吃飯,楊恒讓衛國給她端去了,趙蕾怕孩子們擔心,菜和饅頭沒動,粥吃了個幹淨。
海瀾遠山寫完作業,遠山拉了拉楊恒的袖子,“楊叔叔,你跟媽媽吵架了?”
楊恒糾正:“是爸爸!”
遠山從善如流,“爸爸,你跟媽媽吵架了?”
“沒吵架,但是我說錯話讓你媽不高興了。”楊恒說。
衛國:“那問題不大,估計我媽織完那件毛衣就沒事了。”
雙胞胎點頭。
楊恒讓他們去睡,自己卻是心裏清楚,趙蕾雖然臉皮薄,但是一定不會因為下午那句“想吃紅燒肉”這麽生氣。
直到半夜裏,趙蕾還在織毛衣,海瀾迷迷糊糊睜開眼,“媽,你還不睡啊?”
趙蕾繃著臉,“我想跟楊恒離婚。”
這話當然是氣話,是下午揮不去的陰霾,可足夠讓海瀾驚醒。
“媽!你說啥呢?”
趙蕾咬唇,不甘心把狠話收回來,便扭頭看海瀾,“你以後不許跟楊恒說話!”
海瀾:我招誰惹誰了我?
但迫於淫威,隻能點頭。
第二天,趙蕾又沒出門,楊恒知道她正生氣,便讓隔壁李大哥幫忙請了假。
幹活的人是十幾裏地以外的,坐著別人的拖拉機過來的,中午一定回不去。趙蕾沒有躲在屋裏鬧別扭,去了廚房剁餃子餡兒。
中午吃的是餃子,幾個人吃的滿嘴流油,趙蕾給幾個孩子撈了讓他們在客廳吃,就又回屋了。
下午又折騰了半天,壁爐和洗手間浴池的水道才算弄好。楊恒給幾人結算了工錢,便送走了人。
他看著已經完工的浴室,心裏美滋滋的,抬腳去了海瀾屋裏,一推門才知道從裏麵插上了。
楊恒敲門:“趙蕾?”
“蕾蕾?”他道:“浴室已經好了,你要去看看嗎?”
裏麵沒動靜。
楊恒道:“有淋浴,有浴室,還有洗臉池呢!”
裏麵還是沒動靜。
“趙蕾。”他拍門,動作已經重了幾分,“你出來,我們說清楚。”
趙蕾低頭織著毛衣,這才一整天,她手裏這件毛衣已經快織好了。
“有什麽事非要冷戰?你躲在屋裏幹什麽?”楊恒擰起眉頭來,“就算你跟我生氣,你總得讓我知道原因吧!”
趙蕾手裏的針停了停,有心罵他混賬,卻覺得提不起那個心力。
“隨你怎麽想!”她接著低頭織毛衣。
“趙蕾!”楊恒怒道:“你出來!你那個矯情勁能不能收收!什麽事不能打開天窗說亮話?你非要這樣遮掩著?我們倆都過了一輩子了,什麽話非要你瞞我猜?”
屋裏的女人默默流淚,屋外的男人暴跳如雷。
直到三個孩子回來。
楊恒不放心趙蕾,他帶著衛國去做飯,讓海瀾遠山去看看趙蕾。
浴池裏已經粘上了大理石磚,洗手池也很好看,有水管和水龍頭,能直接放水,很便利。
兩個孩子興奮的講給趙蕾聽,她低頭聽著,眼淚卻不停的掉。
她寧可不要這些。
“媽,你哭什麽嘛?”海瀾拿出小手絹給趙蕾擦眼淚,這是以前她小的時候趙蕾給她做的,上麵還有一隻粉紅色的小蝴蝶。
她以前一直藏著,偷偷拿出來看看,現在能光明正大的用了,每天都帶在身上。
趙蕾抬著臉讓她幫忙擦掉眼淚,彎著眼睛笑:“我們海瀾長大了,知道心疼媽媽了。”
海瀾抿嘴笑,“媽,不就是跟楊…爸爸吵架嗎?你別生氣了!他都說是自己不對了,你就別跟他計較了。”
“嗯,媽媽知道了,你去睡覺吧。”趙蕾拍拍她的手臂,讓遠山帶著海瀾出去。
衛國端著飯菜進來,“媽。吃飯了!”
趙蕾看著盤子裏的紅燒肉,隻覺得礙眼。
“怎麽想起做紅燒肉了?”她問。
少年歎氣:“您麵子大唄!爸爸做的。”
趙蕾盯著那盤紅燒肉看,半晌才從喉間溢出兩個字:“惡心!”
“……”
海瀾從來沒聽她媽說過說過這麽刻薄的話,兩個男孩子也呆住了。
趙蕾把那盤子塞給了衛國:“端走!”
遠山想問句:您至於麽?
可趙蕾那眼睛腫的都快睜不開了,他扯了扯衛國,倆人帶著妹妹一起走了。
出門就看見楊恒,他正在沙發處站著,陰沉著臉,眼中有怒。
“爸…爸爸。”海瀾低聲叫了一句,楊恒點頭,“走吧,去吃飯。”
屋裏的趙蕾在聽到海瀾喊爸爸的時候,就是一怔,等幾個人去廚房之後,她擱下勺子,再也吃不下了。
飯後,幾個孩子在客廳寫作業,楊恒點了支煙出去抽。
海瀾:“到底為什麽啊?”
“誰知道呢!”遠山道。
衛國寫作業的筆沒停,“少問,少說,最多幾天就能過去。”
“哦。”雙胞胎額答應。
楊恒進屋的時候,衛國已經寫完了自己的作業,在給弟弟妹妹輔導。他上前,“我來吧,衛國你去洗漱洗漱,回屋鋪床。”
“好。”
兩個孩子小一些,沒法像衛國一樣當沒事人,尤其海瀾,她特別不自在,又怕楊恒不高興,便說:“楊叔叔,我媽平時不這樣。”
楊恒麵色和緩了一些,“我知道,你媽今天是口不擇言。”
“……”您知道就好。
楊恒話雖然那麽說,可心裏還是有股子鬱氣。
等幾個孩子都回屋睡覺了,楊恒在客廳裏枯坐了兩個小時,才起身回了房間。
第二天,柳長征半上午就拉來了一車家具,木材廠的裝貨工人把家具抬下來,楊恒和衛國領著人往屋裏走。
書架,書桌和兩把檀木椅子,柳長征笑:“上頭的花紋是老劉師傅雕的,可漂亮了。”
楊恒看了看,書架還有暗格,做工確實是好。
“幫我謝謝老劉師傅,回頭我請他喝酒。”老劉師傅是個醉鬼,比起陳院士含蓄的饞嘴,這個酒鬼的名聲更加響亮一籌。
柳長征看衛國帶了那兩個工人搬家具,便邀著楊恒去了一邊,“木材廠的廠長說,想留下師母那幾張圖紙,這家具就不收錢了。”
楊恒沒說話,按趙蕾那個性子,他覺得可行。但是她正跟他鬧別扭,要是他貿然做主,她一準又會蹦出什麽刻薄尖銳的詞兒來。
想清楚之後,楊恒把錢推給柳長征,“回頭把圖紙拿回來。”
這話一點都不帶含糊的,跟這次回來之後的楊恒大相徑庭,倒是像極了當初的楊工的做派。
柳長征就是個傳話的,楊恒這麽說,他便收起錢來,“那我回頭去跟廠長說。”
“嗯。”
幾個屋裏的櫃子都擺好了,楊恒才對著木材廠的搬貨工人說:“回頭再做一對紅木椅子小圓桌,這客廳空蕩蕩的,我放點東西,顯得有人味兒。”
“誒!”
“再做一個貨架子,木材不用多好,能承重,大就行了。”
搬貨工人不識字,又在紙上花了一個大個的貨架子,上頭畫了幾個秤砣。
等畫完了,楊恒就帶著倆人去那西屋裏量尺寸。
貨架放在這個屋裏,就是把蔥薑蒜和一些蔬菜擱上麵的,地上全是白菜土豆,以後冬天沒有菜了,還得買,不然放不下。
楊恒讓幾個孩子跟著那車去木材廠挑些圓凳小桌,回頭他們學習不能用在茶幾上。
拿出幾張大團結,“覺得有用的就買,家裏裝不下的別買。”
“好。”幾個小的上了車,楊恒就去了縫紉機屋裏。
趙蕾在柳長征帶人來送家具的時候,隻露了一下麵,就去縫紉機屋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