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遠山番外7
“閆玉。”遠山道,“您先別跟我媽說了,這女孩子不喜歡有錢人。”
楊恒哼笑,“你自己跟你媽說去,我就當沒聽見。”
遠山:“得了,我也不敢指望您幫我,我媽生氣,您一準先讓我滾蛋。”
楊恒從後視鏡看了他一眼,“你可摸著良心說,哪會不是我解救你們於水火之中?要不是我,你媽能給你打出屎來。”
“咳…咳咳…”遠山嗆了一下,“您跟誰學的這句啊?”
“你大伯,他天天對著他家那兩個罵。”
遠山感慨:“我大伯也不容易啊!”
回了家,遠山把東西扔樓下,對著樓上張開雙臂:“媽!海瀾!我回來了!”
楊恒在他身後悠悠道:“出去買菜去了,你去做飯吧,我到樓上處理點工作。”
然後把車鑰匙放茶幾抽屜裏,就抬腳上了樓。
等他媽回來,遠山才知道,一家好幾口子都還沒回來,隻有他自己,六六也跟著姥爺去國外玩兒了。
“……”遠山認命的煎了三塊牛排,把牛排和紫菜湯端上餐桌,“我要是知道家裏這樣,我說什麽也不回來!”
本來還想跟大家說說回頭去島市那邊見閆家人的事,現在一弄,不知道得什麽時候才能商量。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遠山每天都去電話亭給閆玉打電話,一說就是半個小時。
他不敢在家裏打,閆家的電話顯示號碼,萬一閆玉順著回撥回來,讓家裏人接了,他兩頭都得完蛋。
對象看不起家裏資本主義,家裏不喜歡討厭資本家的對象,他到時候就是兩頭挨嘴巴子,自作自受了。
遠山回家第三天,海瀾回來了,她長發及腰,頭上箍著墨鏡,明眸善睞,紅唇微翹,“哥,你可真是稀客啊!”
死丫頭!
想想他當初為了讓這丫頭緩起精神來,扔下課本背著她跑上山看日出,下山的時候再背著她回來,當初在他脖頸間流淚的女孩哭著說:‘世上隻有哥哥好’。
他當初真是感動啊!心裏又軟又酸,現在……
哼!隻剩下酸了。
這一酸,又覺得別人成雙成對礙眼,就把見家長的事忘了。
轉眼就到了年,一家人去了長年樓吃了一頓年夜飯,遠山就開始了自己的拜年之旅。
老師家,長輩家,長官家,還有朋友約酒局,轉眼就到了初五。
海瀾在樓下哀嚎一聲,“繼大姐之後,我是家裏倒數第二最低文憑了,我要考研,我要超過二姐和小哥。”
陰霾一掃而光,遠山插著兜下樓,“我跟你可不是一路,我明年就能拿到博士學位了!”
能不能拿的,先把她打擊一通!
海瀾蔫兒了,可是看見門口進來的襄寒,她一秒變笑,飛奔過去撲進男人身上,“襄寒哥哥!咱們結婚吧!”
學曆比不過,結婚在前麵也是可以的啊!
遠山又酸了,牙疼道:“差不多得了你倆,想親熱趕緊到樓上去!”
襄寒:“……”
海瀾扮鬼臉:“略略略,我就不去!”
“……”遠山歎氣:“得了,我走行了吧!”
他扭頭要上樓,就見爸媽進了門,“遠山,外頭有女同誌找你。”
“不可能!”遠山道:“媽您別騙我,誰都不知道我是帝都的!”
連閆玉那他都說的言語不詳,別人更不用想。
“她說她叫閆玉,你們軍區文工團的。”
遠山萬萬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他還沒跟家裏人說,閆玉就匆匆來了!
“艸!”他扭頭往外跑,生怕那女人一個衝動直接跑了。
別墅外,閆玉看著那鏤花大門,她身上穿著毛衣牛仔褲,外套是牛仔棉服。
遠山穿著白色毛衣,下半身是淺色牛仔褲,腳下踩的鞋是海rain最新出的,五百多塊錢。
閆玉白著臉,想到剛才有說有笑的楊恒和趙蕾。
那位女士的臉跟遠山像了六七分,卻顯得很年輕。比保養得當的媽媽看起來都年輕。
他們看到她的時候,沒有訝然,沒有不喜,隻笑著問她是不是迷路了。
閆玉甚至想落荒而逃。
但是她沒有,她昨天到的帝都,是來看姐姐的,也因為太想他了,想來看看。
昨天她爸爸打來電話,她告訴爸爸,務必在周遠山來電話時,問出他家的住處,她想上門拜訪。
可是遠山沒來電話。
前天她出發忘了問,昨天他沒來電話,今天也是。
她按捺不住,隻好讓爸爸跟老戰友楊燁開口問一下。
得知這個地址時,她震驚,彷徨。
可是她想見他,她從來沒有這樣恐慌,她害怕她晚來一刻,他就變成了別人的,以前的一切都消失不再。
可是到了這裏,看著眼前的別墅,她才真正變得無力。
深感無力。
他們兩個人像是隔著一個世界。
她隻在電視裏看到過得城堡,他就住在裏麵。
迎麵而來的兩個氣質絕佳的趙蕾和楊恒問她是不是迷路了。她也在問自己,是不是迷路了,這是遠山的家嗎?如果這是,她這樣拎著兩盒點心上門,是在做什麽?自取其辱嗎?
楊恒倒是看出些不同,“姑娘,你是來找人的?”
閆玉點點頭,“您好,我找周遠山。”
趙蕾不敢露出驚喜,怕嚇壞了人家,便道:“那快進來吧!遠山在家呢!”
閆玉後退一步,“不,不用了,我就是有兩句話說,您能幫我轉告一聲嗎?”
趙蕾還想多說,楊恒已經拉住她,“好,我們剛好要回去,你稍等。”然後便拉著趙蕾匆匆進了鏤花大門。
*
閆玉看著那道門,它開了有關,唯獨不歡迎她這個外人,像周遠山的心,把她隔在外麵。
沒多久遠山匆匆出來,上身是白色毛衣,穿著牛仔褲,腳上踩著價值高昂的運動鞋。
“你什麽時候來的?”他笑的勉強。
閆玉低下頭,她很自卑。
“昨天來的,來看望一下我姐,想著到了帝都,不來你家太失禮了,就買了些東西來看看。”她道。
遠山忙接了她手裏的東西,“來就來了,還帶什麽東西。”
說完就拉著她的手要進家門。
閆玉急慌慌把手抽出來,遠山一頓,扭頭強笑,“醜媳婦還怕見公婆啊!”
她沒還嘴,低著頭,“周遠山,你沒什麽話要跟我說嗎?”
“……”他喉頭上下滾動,“有什麽話,不能進門再說?我很冷。”
閆玉看那道門,“我覺得,不說清楚,這門也沒必要進。”
他冷下臉:“你什麽意思。”
“你什麽意思?”她仰頭看他。
“我就是這個意思,我想進了門再說。”
“我也是這個意思,你說清楚,我再決定要不要進門。”進了門才知道,他壓根沒打算把她納入他的生活裏,她恐怕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來了。
遠山盯著她,冷的臉上都是雞皮疙瘩。
“你不想說,就等你想說了再告訴我。我先走了。”她轉身就走,半點遲疑都沒有。
遠山看著她走出十幾米都沒有回頭,半點腳步停頓的意思都沒有,他咬牙,“閆玉!”
這聲音驚得閆玉腳下一停,她繼續走。遠山恨道:“你要是就這麽走了!咱們倆就玩完!”
閆玉眨眨眼,淚啪嗒啪嗒的落,她道:“如你所願。”
遠山狠狠摔了手裏的點心,“閆玉!”
閆玉當沒聽見,快步離開了。
遠山站在門外,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見,直到自己被凍得沒了知覺,才扭頭往回走。
進了別墅,一屋子趴在窗台看熱鬧的人都回頭看他,遠山扯扯唇,“一個朋友,都散了吧。”
說完就回屋了。
第二天,他就回了軍區。
閆玉在樓上檔案室工作,遠山去閆主任的辦公室總要路過她的工作室,可他一次都沒有偏頭去看,兩個人好的驚天動地,轟轟烈烈。
也分的幹幹淨淨,一絲不苟。
唯獨那件皮衣,他從寒春,穿到了春末,那條腰帶,他一次都不舍得換下。
新殲機試飛,他日夜兼程的測試了二十多天,把完好的性能和狀態都發揮得淋漓盡致,大隊長勸他,“你不是要考博嗎?先休息一段時間吧。”
遠山冷著臉,“不考了,不休息,謝謝關心。”
又一次回軍區報告,正遇上閆玉帶著人打掃衛生,他才恍然,“哦,要五一了。”
正想著妹妹結婚就在五一,他回宿舍要把手機打開,然後請假回去參加婚禮。
可一進辦公室就聽到閆主任道:“正好!他來了,你有什麽事跟他說吧!”
遠山看著閆主任把電話筒遞向他的方向,抬腳上前,接過電話,“喂?”
“你去哪了你!手機不開機,一家人都快找你急死了!”
遠山張張唇,“忘了,是海瀾結婚的事嗎?”
那邊楊燁一頓,被他噎的說不出話來,“是,是海瀾結婚的事,今兒都四月二十八號了,你該回去了吧?啊?”
“我明天中午之前就到家,您別擔心了。”
楊燁怒:“到什麽家到家!你去港城,然後從港城開飛機去帝都迎親,你舅可真能折騰,恨不得天底下的人都知道海瀾過繼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