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喝酒1
趙蕾嘻嘻一笑,正要說話,衛國已經穿著一身不合身的舊衣服進了廚房,見她們倆表情生動,挑眉問:“媽,林清嫂子,您們笑什麽呢?有什麽喜事?”
林清:“當然有喜事,你等著吧,不久就到!”
衛國看看趙蕾,見她沒有多說,也不再問,抬腳去洗手,打算幫忙。
可他剛洗完手,還沒坐下,外麵就有人敲門:“是周衛國的家嗎?”
衛國一聽,看了眼林清,扭頭往外走,“來了!”
外麵是來送信的郵差,“周衛國是嗎?”
衛國點點頭:“我是。”
郵差拿出一封信件:“恭喜你啊,考上了!”
接過那封信件,衛國看著封皮上的‘青華大學’四字,興奮的紅了眼圈,對著郵差感激道:“謝謝啊!太謝謝了!”
趙蕾從屋裏拿了一把糖出來,塞給郵差:“辛苦了!”
那人哈哈笑著接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送走了郵差,趙蕾和衛國進門,衛國拆開信件,把裏麵的通知書遞給了趙蕾。
趙蕾翻開來一看,也不禁紅了眼眶。
看了半天,直到屋裏的海瀾喊媽,她才合上錄取通知書,和衛國一起進了堂屋。
兩人進了衛國的房間,趙蕾把手裏的通知書給了衛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成功,這是你努力的結果。如果你還想走以前那條路……你準備好了嗎?”
衛國彎唇,當年愛哭鼻子的小男孩已經長成了溫潤少年,他溫和卻有力,文氣卻韌性十足。微微一笑,勢在必得道:“期待已久。”
趙蕾點點頭,“那就好好過一個年,等到過了年,就去京城上大學。”
等趙蕾起身出了門,衛國才珍而重之的把通知書收了起來,放進了趙蕾讓人給他定製的木質行李箱裏。
海瀾四人把堂屋裏的點心裝好就去了廚房幫忙,一聽林清說衛國的錄取通知書到了,四個小少年少女都齊齊看向衛國,目光裏的羨慕能把人淹沒。
趙蕾:“趕緊幹活,明天中午哥哥請咱們所有人去飯店吃飯!”
幾個小的一聽,再不多說,都低頭幹活去了。
下午四點多,衛國換了平時的衣服,套上軍大衣,趙蕾從院裏的水缸裏拎了兩條魚,又拿上兩包紅豆糕和半兜子蘋果給了衛國,然後目送他騎著自行車出門走遠。
等她回了廚房,海瀾才問:“媽!大哥幹嘛去了?”
“去他們主任家去了。”趙蕾又趁機對四人說:“你們學習上也加把勁,看看你哥,考上了狀元,他們廠裏的主任廠長個個排隊請他吃飯,厲不厲害?”
海瀾撇嘴:“請吃飯又怎樣?還不是要帶東西上門,兩條魚呢!紅燒不好吃還是清燉不香嫩?非得想不開給他們送,傻不傻!”
趙蕾氣得罵她:“你個死丫頭!我是紅燒的少了,還是清燉的少了?讓你眼皮子這麽淺?你哥出門吃飯帶條魚你也有意見了?”
“我沒意見,但是我覺得這場買賣不劃算。”海瀾說完,拎著木板飛奔出廚房,“我去堂屋看看,大烤爐裏的點心該熟了!”
趙蕾:“……”
“這小兔崽子是要氣死我!”
嘴上這麽說,趙蕾也不見多生氣,海瀾隻是吐槽一下,平時的家教比遠山也不差。
周衛東沒有多留,在運輸廠統一放假之後,就帶著趙蕾讓他捎給他父母和趙家的點心回了村。
所以衛國去焦主任家時,焦主任見隻有他一個人,便問:“你那個大哥呢?”
客廳一股濃重的酒味,焦主任還帶著兩分醉,衛國笑著把點心和蘋果放在桌上,“他回村裏了,快過年了,總得把要用的要吃的置辦一下。”
手裏的魚不方便放在桌上,焦主任又明顯不太清醒,他瞧見廚房裏隱約的身影,便提著魚走了過去。
焦嬌站在焦主任愛人身後,探頭往外看:“媽,我給你幫幫忙吧?”
正在炒菜的女人頭也沒回:“你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能給我幫什麽忙!”
焦嬌心不在焉的“哦”了一聲,正站在廚房裏往外偷看,冷不丁衛國拎著魚大步走過來,她偷看的行為被抓了個正著,焦嬌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衛國倒不見怪,溫吞一笑,“你是焦嬌吧?”
“啊?是……是!”焦嬌不自在的轉開視線,剛想開口,她身後的劉愛軍已經回了頭:“這是衛國吧?你來廚房有事?”
衛國一笑:“阿姨,這兩條魚放哪?”
“放這就行!”劉愛軍順手拿了個盆子,笑滋滋的:“來就來了,咋還帶東西呢?”
“親戚送的,不是什麽貴重東西。”
不等衛國多說,焦主任已經喊人了:“衛國,來看報紙!”
“誒!”衛國應了聲,又回頭對劉愛軍笑了笑,“阿姨您先忙著,我過去了。”
“去吧去吧!”劉愛軍等衛國走了,才斥了焦嬌一句:“大姑娘家不好好在屋裏呆著,出來幹啥!”
……焦嬌噘嘴,扭頭回屋了。
焦主任家不算小,光是客廳就有二十多平方,廚房也不算小。在這個時代,六七十平方的房子真的不算小了。
焦主任有一子一女,晚飯是餃子,焦主任的愛人一直在廚房忙,菜好了就喊焦嬌端菜。
沒多久茶幾上就擺了木耳肉,燉排骨,一盆酸菜雞和一條紅燒魚,還炸了一盤大蝦,又炒了一盤雞蛋。
一桌菜堪稱豐盛,等大家都坐到餐桌上,焦主任才指了指他的女兒,“衛國,這是我女兒焦嬌,今年也考上了大學。”
衛國點頭,“您之前跟我說過您女兒是應屆生。”
“是啊,”焦主任給他倒了一杯酒,“她考的不如你,比你低了三十多分!”
衛國看了焦嬌一眼,果然對方露出窘迫的表情,還幽怨的白了親爸一眼。
“瞧你說的,你女兒要是比狀元還高,那成什麽了?你留還沒醒吧!”劉愛軍嗆聲道。
衛國也附和,“我是因為多複習了兩年,其實這個成績在應屆生裏已經很好了。”
他考了三百八十四分,卻沒有因為這樣的好成績雀躍,今年的考題簡單得讓人難以置信,讓他明白,這個國家如今已經盡是糟粕,正如趙蕾所說的一般,百廢待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