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宗澤的憂心
梁山泊白日星現，星光臨凡，從大宋到大金，很多地方為之震動。
汴京，皇帝正在樊樓和李師師幽會，忽地抬頭看向東方，雙眼似乎穿透了重重樓閣，見到了天罡地煞群星異像。
“一群跳梁小醜，偏偏趕在這個時候曆劫，真想一巴掌送他們回去。”皇帝喃喃低語。
“官家說說什麽呢？”美豔不可方物的李師師笑著依過來。
“沒什麽，不過就是那些煩心事罷了，不用管它。”皇帝笑道，恢複了君子之儀，“美人，我們來繼續喝酒唱曲。”
自從趕走了林靈素，朝野上下，再無一個知心人，人生正是寂寞如雪。
一邊應付著李師師，皇帝又思念起那位金門羽客來。
可惜緣分已盡，隻能待曆劫之後再續前緣。
……
龍虎山，天師道。
而立之年的第三十代天師張繼先憑崖而立，遙望北方。
盡管隻有三十歲，但張繼先已經登臨天師之位二十餘年。
他五歲開口說話，九歲時越過長兄從大伯手裏接過天師之位，十三歲就前赴解州鹽池降魔，是赫赫有名的神童天師。天師道在他手裏，重現興盛。
張繼先之所以關注梁山，純是因為這天罡地煞一百零八位魔君，是從他們龍虎山放出去的。當年洪信太尉於龍虎山誤妖魔，數十年過去，這些魔君轉世曆劫，終於到了關鍵時刻。
“不應該呀，按說此時這些星君們都應該被招安，為朝廷所用了，怎麽還造成這麽大動靜？”張繼先看著遠方那在自己眼裏十分清晰的異像，心裏有些疑惑。
手上不住的掐算，良久幽幽吐出一句話來：“天機紊亂，前路不明，多事之秋啊！”
……
兩浙路，溫州。
一處破敗的道觀中，謫居於此的林靈素，生活雖然窘迫，僅有一位弟子隨侍，但依然從容。
此刻，曾經的金門羽客林靈素也正看著群星的異像。
“師父，看什麽呢？”弟子見其長久凝神北方，不由問道。
“看這世間大劫。”中年道士淡然道。
“師父，您還有閑心關心這天下大劫呢？您自己的劫難結束了嗎？什麽時候才能會汴京？”徒弟忍不住道。
“快了，快了，待這番大劫結束，為師也就能功德圓滿了。”林靈素似在回答，又似在自語。
……
中京，大定，一群武將也是看著星空異像久久不語。
天罡地煞星君，這可是他們四方星宿和十一曜這次的主要對手，而主角並不是他們。
他們四方星宿和十一曜，僅僅隻是分神臨凡，而不像天罡地煞星君那樣，轉世曆劫。
所以在實力上，可能不如天罡地煞星君。
但那又如何，到頭來不還得做過一場，再分高下。
……
會寧府，上京。
驀然，校場上一個青年武將抬頭遙望南方。
“天罡地煞星君，你們趕緊完事回去吧，下一個時代的主角，該由我赤須龍來引領。”青年心裏暗道。
“宗弼，看什麽呢？”有人見其停下來，朝他喊道，“聽說下次出征你要隨軍征戰，該不是害怕了吧？”
“怎麽可能？”年輕的完顏宗弼拍馬趕上，“看我到時候擒住遼國皇帝。”
這青年，在後世有個及其響亮的名字——金兀術。
……
二仙山，羅真人屹立山頂，看著南方的星光墜落，想著自己正在曆劫的徒弟，心裏感歎。
天機紊亂，連他都看不出來，未來到底會走向何處了！
……
相州，湯陰縣。
群山之間，一個青年挎弓帶槍，不斷在山裏尋找強大的獵物曆練。
“還沒到出山的時候呢，怎麽這些天總有人來找？害的我連家都不敢回！”
星光墜落的瞬間，他也隻是罵了一句：這該死的大劫！
……
鄆城，奇計發過脾氣後，也沒有讓老將軍下不來，出言安撫了一番，命其就地駐守鄆城。
而餘者諸將，種師中去了巨野，劉仲武去了中都，王淵去了須城，姚古去了壽張。
分布諸城，嚴防梁山賊軍上岸。
而奇計，同樣是前往東平府須城縣。
畢竟他還是東平府府尹兼天平軍節度使。
有些政務，沒有他親自出麵，還真是不行。
……
“下官李綱拜見祝相公。”
“末將宗澤拜見祝相公。”
數日後，李綱和宗澤趕到鄆城，被人送到須城縣。
“二位前輩免禮，折煞下官了。”麵對這兩位令人尊敬的人，奇計禮賢下士，十分到位。
宗澤不用說了，花甲之年，宋哲宗時期的進士，老前輩了。
而李綱，也比奇計早一年登科（曆史上沒有這一科）。
“多謝相公。”
“二位大名，下官早已聞名，十分敬仰。”奇計說道，“所以這次陛下命我來平定梁山賊亂，我就向陛下請旨，請二位出山相助。若有冒昧之處，還請二位見諒。”
“相公言重了，老朽位卑職小，辭官在家，還能被相公記起，是老朽的榮幸。”宗澤說道。
“不錯，相公能記起我這個被貶謫萬裏之外的人，下官五內銘感。”李綱也說道，“隻是老前輩好歹也做過五官，下官從未曆武職，不知哪裏能幫上相公。”
“無妨，請你們來，自然有勇武之處。”奇計說道，“宗前輩暫且就在某軍中擔任軍指揮使，當然了隻是廂軍。”
“末將領命。”宗澤應道。
“至於梁溪先生，就任一營指揮使吧。”
“不過你這個指揮使麾下的人有些特殊，數千人都是文士，很多曾參加過解士中過舉人，還有人在縣學、州學中名列前茅，隻是因為某些緣故，無法進入官場，投到本官麾下。”
“他們這些人，一個個傲氣的緊，沒幾個能讓他們服氣的，我也是很頭疼，希望梁溪先生能幫我管好他們。”奇計解釋道。
“多謝相公信任，下官盡力而為。”李綱對此很有信心。
奇計點點頭，李綱曆史上能幹到宰相，就算現在年輕了點，但管幾千個士子還不是手到擒來。
“宗老前輩，我看你麵帶憂慮，可是有什麽不滿意？”奇計又問宗澤道。
“末將不敢，相公誤會了，隻是想到家鄉的一些情況，感到擔心罷了。”宗澤說道。
“可是方臘的事？”奇計問道。
“嗯，相公也知道方臘其人？”宗澤很是驚訝，“沒錯，這些年方臘打著傳教的旗號，在江南、兩浙大肆收攏人心，勢力很大，末將懷疑，江南很多州郡都已經被其控製住了。”
“如今大宋境內不穩，一旦其起事，將給大宋造成沉重打擊，某是為朝廷擔心。”
“宗老前輩，有些事你即便再擔心，也無力阻止，還是先做好眼前之事吧。”奇計說道，“事情發生了，總有解決的機會。”
“若是能早日平定梁山，或許江南出事後，老前輩還能趕上回鄉平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