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新官上任
距離刑部不遠的一條街上，有一片看起來森嚴冷冷的建築。
建築正大門，六扇大門齊開，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六扇門。
這裏關押的全都是窮凶極惡的江湖罪犯，所以守衛一天十二個時辰不間斷，還有大批的捕快輪流巡視，以防意外。
無須懷疑，來六扇門劫獄的每年都不止一起，但從未有人成功過，這讓江湖人對六扇門更加忌憚。
但柳飛軒卻知道，這麽多年六扇門之所以安穩如故，是那些高手不屑來此，或者說不願意來。
這裏畢竟是京城，大明皇帝的居所。
別看朝廷好似什麽都不管，尤其是正德朝以來，武事大興，江湖繁盛，高手輩出，全不將朝廷看在眼裏，然一旦朝廷震怒，誰都不討好。
所以，有見識的人都不敢真正觸怒朝廷。
六扇門關押的，最多也不過是二流貨色。
但這幾天，柳飛軒有些心焦。
總捕帶著幾位同僚離京查案去了，副總捕因喪離職，偌大的六扇門就剩下他主持大局。
本來這沒什麽，這種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照舊便是。
他心焦的不是自己擔不起責任，而是朝廷即將委派來的副總捕。
二甲的進士，本是前途無量，被打發到這裏來，心情能好的了？
盡管六扇門在江湖威風赫赫，但在朝堂那些大佬看來，根本不值一提，大明文貴武賤的格局不是一天兩天了，武將都不受待見，何況是更低賤的六扇門。
柳飛軒自己知道自家事，所以他很擔心這位心來的副總捕會因為心情不好而無事生非。
文武難相交，自古以來莫不如是。
但朝廷的旨意不是他可以置喙的，所以隻能自己發愁。
……
奇計自然不知道有人已經在為他的的到來而心焦，耐心的等了幾天，站好最後一班崗。
要離開的消息已經傳開，麵對同僚們的冷嘲熱諷，奇計不為所動。
愚蠢的人們啊，井底之蛙，哪知天空之廣闊。
等到右侍郎帶來升職的公文，確認自己真的升任分司郎中，奇計這才與人交接，隨右侍郎前往上任。
放在平日，右侍郎大人是不會來這裏的，但為了讓奇計安穩上任，他親自來送，向奇計表示自己還是重視他的，也是一種安撫。
但過了今天怎麽樣就不好說了。
六扇門的總捕不在，副總捕已經離職，在家的六扇門中高層，就剩一個三十來歲的瘦弱青年。
侍郎大人顯然隻認識六扇門的兩位總捕，一把手不再，他匆匆宣布了任命，就離開了這個令他感到不舒服的地方，留下奇計已經入職的奇計。
“下官柳飛軒見過大人，請容下官帶大人去公房。”驅散捧場的六扇門眾人，瘦弱青年開口道。
“原來是柳主事，久仰大名，柳兄官階不比我低，這話就客氣了，即入六扇門，都是弟兄，以兄弟相稱即可。”奇計笑著安慰神色緊張柳飛軒，“煩請帶路。”
“大人過譽了，尊卑有別，下官不敢。”柳飛軒見奇計這麽好說話，果然放鬆了許多，“大人請。”說著當先出了六扇門正堂。
“柳兄可否介紹下六扇門的情況，不瞞柳兄，之前除了知道六扇門的大名，尋要過幾分江湖邸報外，六扇門的情況一概不知，稀裏糊塗就來了這裏。”奇計笑問道。
“大人客氣了，這本是下官應該做的。”柳飛軒道，“六扇門總捕趙文林，正四品，下轄四司，分別為考功、獄吏、緝凶、風聞，四司主事皆為正五品，協助總捕大人檢查江湖，下官就是風聞司主事。因此前平南王府失竊事關重大，總捕大人帶著其他三位主事前往查案，尚未歸來。”
“考功司負責六扇門內部的升遷、考核，主事周文俊使一雙判官筆；獄吏司負責牢獄和文書，主事魏山河橫練功夫十分了得，緝凶司顧名思義，就是緝拿江湖重犯，主事沈季魂擅長刀法；風聞司則主要負責探聽江湖消息，在下的輕功還算過得去。”
“除了我們這四司主事，還有一些能力出眾的人，號稱神捕，沒有官銜，但地位和我們一樣，不過有些人已經去職，如之前的六扇門第一高手金九齡，一生辦案無數，隻在六扇門裏掛職，輕易不會出手；還有禿鷹英萬裏，隻要聽到一人的呼吸之聲，便可分辨出那人是男是女，多大年齡，是何身份，可惜也和金九齡一般離職了。他們算是六扇門的客卿，拿一份酬金，有事可以請他們幫忙，但願不願意出來就要看他們的心情了。”
“此外，南七省、北六省總捕也是正五品，但不在總部。總部計有3000餘人，遍布京城各地，我們這所官衙有1500餘人，除了負責各項事務的人員外，有800人是特別行動人員，一旦有大案發生，就會隨各位負責人前去辦案，是主要的行動力量。如今僅有一半在，另一半跟隨總捕大人出去辦案了。”
“十三省總捕為正六品，各府總捕為正七品，各縣人員與三班衙役相合，沒有具體的品級。捕快分藍衣、銀衣、紫衣三個級別，除了辦案能力，武功也是晉升的重要考評之一。一般來說，藍衣捕快是三流武者，銀衣是二流武者，紫衣則是一流武者，隻不過紫衣捕快很少見，一般有這種武功的捕快，無不身擔重任，坐鎮一方。”
……
柳飛軒知無不言，奇計從中聽出了不少的信息：六扇門不夠強大，絕頂高手不夠多，雖在江湖赫赫有名，但那些絕頂高手是看不起公門中人的。
“柳兄，不知我在這裏要負責何事？”到了公房，奇計問道。
“理論上來講，大人是輔佐柳總捕的，什麽事都能官，但我們六扇門主要負責監察江湖，需要以命相搏，副總捕是文職，所以一般隻管獄吏司，沒有什麽危險。”柳飛軒道，“但之前因為副總捕都是進士老爺，對這些事不關心，所以事情也都是我們自己來處理的。”
言外之意，之前的副總捕都是占個位子，拿著薪水，啥事也不幹。
“柳兄倒是很坦白。”奇計笑道。
柳飛軒心裏苦笑，不知怎的，麵前這位副總捕雖然很和善，但他總有一種心驚的感覺，所以有問必答，不敢藏私。
“辛苦柳兄了，我初來乍到，先熟悉情況，柳兄讓人送來一些江湖情報，就去忙吧。”奇計說道。
“下官告退，大人若有事，盡管吩咐就是。”柳飛軒說完，告辭離開。
“多事之秋啊，這位大人看起來普通，但總給人一種壓力，希望總捕大人回來後莫要生事端。”出門之後，回頭看一眼奇計的房間，柳飛軒喃喃道。
奇計沒多理會柳飛軒，這個年輕人不過是一流中期，若是心裏不滿，他隻手就能鎮壓。
通過這柳飛軒，六扇門的實力大概也出來了，四司主事大概是同一個水平，總捕趙文林最多也不過是宗師境，很可能還不到，倒是那所謂的神捕金九齡可能早已達到宗師境，畢竟是三百年來六扇門第一高手，還是繡花大盜的主謀。
古龍小說裏提及的六扇門高手著實不多，奇計有印象的，除了金九齡，就是離別鉤楊崢了。就是不知道楊崢現在是不是卷入了青龍會的陰謀，如果沒有的話，倒是可以把它吸收過來作為自己的班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