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心態問題
第二天的黃昏，就在高立所在的狀元酒樓裏，奇計一行四人欣賞了一次精彩的刺殺表演。
當然，成功是不可能的，有小武這個臥底，有高立這個反骨仔，青龍會的刺殺行動毫無意外的失敗。除了丁幹逃走，其餘參與者全部被司馬長青一行擊殺，包括傳遞消息的算命先生。
刺殺不是正麵對敵，出其不意，以弱勝強不是難事。司馬長青、西門勝和鄧定侯三人都是宗師中期，前兩者都摸到了宗師後期的門檻，刺客暴露後，自然不是這些人的對手。
當然，青龍會不是隻有這點人在，但刺殺失敗後，就立即轉移，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不過痕跡還是有的，白玉京就很自覺的追著中途離場的高立和小武二人去了。
刺殺引起了街上的混亂，然刺殺一過，很快就又恢複正常，街上的人該幹嘛依舊幹嘛。
該說他們心大呢，還是因為經曆多了見怪不怪？
奇計這麽想著，帶著一點紅和曲無容走向百裏長青一行。
“來者止步！”經曆了刺殺事件，百裏長青一行很是警覺，隔著老遠就大叫。
奇計沒有管他，直到近前丈餘，看著緊握武器一臉緊張的護衛道：“請百裏先生出來相見。”
奇計三人大喇喇地過來，百裏長青自然已經看見，但不明其意，就沒有上前。直到奇計開口，他這才和西門勝、鄧定侯走上前，示意正一臉為難的護衛退下。
“在下百裏長青，不知閣下是？”百裏長拱手問道。
“百裏先生初入中原，就遇此凶險，”奇計答道，“本官呂樂，代表六扇門向百裏先生道歉。”
“原來是六扇門呂總捕，失敬失敬，”百裏長青三人拱手行禮，之後道，“突遇驚變，無法招待呂大人，實在失禮。”
奇計的揚名，也就這半年的事，遼東傳言不多。但這次鄧定侯和西門勝前往遼東，百裏長青這才知道六扇門這段時間的威風。
但他此刻心裏卻很不高興。
恰好趕在他們一行遇襲後過來，要說奇計不知道這場刺殺，打死他都不信。
但既然奇計已經道歉，他也不好說什麽。畢竟江湖事，誰也不願意六扇門參與。別說他們這次未有損失，就算損失慘重，也找不到六扇門的頭上。
“無需客氣，”奇計道，“隻希望百裏先生莫要覺得中原治安混亂，聯營鏢局的事，本官也聽說了，更希望能成功。”
“在下也希望如大人所言。”百裏長青道，“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他覺得奇計現身是有別的事的，不應該隻是寒暄。
他自認不是什麽大人物，沒理由被如日中天的六扇門總捕另眼相看。
“吩咐談不上，”奇計擺擺手，“本官追尋青龍會到此，不意遇見刺殺，這才過來提醒一聲。”他盯著三人，不急不緩的說道。
驚鄂的臉色浮現，三人愣了一下，似乎不明白為何青龍會要找上自己，也似乎在擔心青龍會的勢力。
“在下自認為沒有得罪青龍會，為何青龍會要殺在下？”百裏長青疑惑的問道。
“在某些人看來，有些人的存在就是錯誤。”奇計道，“或許百裏先生就是這樣的人，亦或許有人不想看到五大鏢局聯合……什麽都有可能，你說是吧。”
……
奇計離開了好一會，百裏長青三人似乎還未從奇計的話裏清醒過來。
“這位真的是六扇門總捕？”鄧定侯率先發聲。
“按照你們所說，應該沒有人敢冒充這位。”百裏長青道。
“看起來不像啊，和傳聞相去甚遠。”鄧定侯道。
“那是因為他偽裝過，他的兩位隨從也是一樣。”百裏長青道。
“他很強，”西門勝開口了，“他的兩位隨從同樣很強，單對單的話，我不一定能贏。”
“那他的話可信嗎？”鄧定侯再問。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鏢局聯營到底要不要進行下去。”百裏長青道，“若是真的被青龍會盯上，我們有沒有能力抵擋他們的襲擊。”
“鏢局聯營勢在必行。”鄧定侯斬釘截鐵的道。
這個主意本就是他提出的，還特意趕赴遼東請來百裏長青。一旦聯營達成，整個北方至關東，他們的生意將暢通無阻。
到時候，就連大鏢局都望塵莫及，甚至可以把大鏢局趕回潼關以西，獨霸整個北方。
更何況，大鏢局之前已經遭到重創。
百裏長青和西門勝也頻頻點頭。五大鏢局要聯營的事已經傳遍天下，要是被青龍會的一次刺殺威脅就宣告破產，隻怕五大鏢局都會淪為笑柄。
沒有了威望，誰還願意委托他們押運？那樣的話，隻怕不久後，五大鏢局就要倒閉了。
或許經此一役，鏢局聯營的進程會加快也說不定。
……
“你們覺得，西門勝會是青龍會的人嗎？”另一邊，離開了奇計三人也在討論。
“大人為什麽這麽說？如果他也是青龍會的，怎會不知道青龍會要刺殺他們？西門勝的震驚不是裝的，他之前應該不知道這次刺殺。”
說話的是曲無容，一點紅的性格，實在不會捧哏，整日都沒幾句話。
“青龍會也不是鐵板一塊。”奇計解釋道，“不同堂口、不同分舵的人都互不相識，弄出烏龍很正常。亦或許是有人出錢請青龍會的殺手出手，出錢的這位不知道西門勝是青龍會的。”
“大人還未說，怎麽確定西門勝是不是青龍會的人？”曲無容道。
“我觀察過，在提到青龍會的時候，百裏長青和鄧定侯確實是震驚的表情，但西門勝，”奇計想了一下，“他的瞳孔收縮了一下，然後才表現出震驚的模樣。”
“就這？”曲無容愕然，“萬一他是之前和青龍會的人打過交道呢？”
“所以說隻是推測嘛！”奇計毫不臉紅，“他是青龍會的人，聽到本官在追蹤青龍會，下意識的有所反應。當然也可能是本官多慮了。”
奇計已經想起來，七種武器之霸王槍裏的大反派，就是振威鏢局的主人——“福星高照”歸東景，盡管其中西門勝未曾露麵，但既然主人是青龍會的，推理一下，總鏢頭是青龍會的，好像也沒什麽毛病。
曲無容無語，就連一點紅也多看了這位上司幾眼。
他們也發現了，在無事之時，自己大人似乎——有些皮。
然一到開始做事，就變得有些高冷，喜歡端著身份。
奇計何嚐不知道自己的特點，但他也不準備改變。
上個世界，他很少與人交流，大部分時間都在練功。而到了這個世界，又是數十年的讀書生涯，進入科場，身居廟堂。
再加上現實世界，場景的變化需要心境的提高，否則在這裏生活了數十年之久，習慣了這裏的生活方式，回去之後變不成正常人就不妙了。
畢竟書籍的世界經曆了太多，會衝淡現實世界的歸屬感。在這裏生活數十年，回到世界僅僅一個月就又開始另一個世界。
一次兩次還沒什麽，等到以後上百年、數千年下來，他還能保持現在心態嗎？
或者到時候，就成了一心修道的人士，對現實漠不關心，視人間皆螻蟻。
那他還會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