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母子重逢
待周正安恢複，奇計這才開口道：“這事其實也沒那麽複雜，說到底還是因為那一部九陰真經。”
“還請師弟解惑。”一燈說道。奇計開口，他就確認，這事和這位師弟脫不了幹係，心中感慨，這位師弟，在小小年紀時竟幹出這等大事來。
“華山論劍，是為了爭奪九陰真經，或者說這麽多年來江湖的爭端，都是因為此事。”奇計看了郭靖一眼，這讓身懷九陰真經的郭靖有些不安，“王師兄得到經書沒有修煉，而且很快他就去世，但他去大理交換先天功的事卻傳了出去，歐陽鋒當然不能忍，這才發生了他打傷武師侄的事。”
“歐陽鋒地處西域，他都能知道的事，也就不再是秘密。之所以有人前往宮中行凶，自然如黃姑娘所說，為了讓師兄耗費功力救人，在二次華山論劍上落於下風。”
“但不是歐陽鋒，也不是五絕其他人，更不是老頑童，還能有誰呢？”黃蓉問道。
“你才挨了打，就忘了不成？”奇計好笑道。
“是了，裘千仞，除了以上那些人，也隻有他才有這等功力了。”黃蓉恍然大悟。
“裘千仞身為鐵掌幫幫主，威震武林，德高望重，竟然會做這種事嗎？”郭靖不解。
“威震武林？還不是累累白骨鋪就；德高望重，更隻是江湖傳言。”奇計嗤笑道，“你不是沒和裘千仞接觸過，他是什麽人還不清楚嗎？”
郭靖不再說話，奇計繼續說道：“首次華山論劍，裘千仞雖接到邀請，但他當時隻是一流境界，與華山五絕差了不止一籌，他有自知之明，所以不去丟人現眼，但卻不想錯過二次聚會，還頗有奪魁野心。鐵掌幫勢力龐大，能打聽到大理宮闈秘史，所以裘千仞秘密入宮，想要打傷孩子，也是料準了師兄慈悲，定會出手。”
“唉，誰知道呢？那時老僧一心練武，不理國事，也是為了再次論劍時力壓群雄，若真是有孩子受傷放到麵前，也不一定願意出手吧。”
奇計心想：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卻又聽黃蓉問道：“裘千仞做這等秘事，應該不會外泄吧，您又是如何得知的？”
“因為當年就是我阻止了裘千仞行凶。”奇計說的淡然，在室內眾人心裏不下驚雷，除了一燈有所料，就連周正安也不知道還有這一出。
“師弟好手段。”一燈歎服，他這話不是嘲諷，即是讚奇計年少功高，也是歎其行事作風。
“當年您才多大，就能擋住裘千仞了？”黃蓉好奇道。
“擋是自然擋不住的，但那是大理皇宮，既然知道是裘千仞行凶，逼走他還是可以的。當時我已直呼其名，但那劉貴妃昏厥在側，沒有聽到罷了。”奇計說道，“上次來此對師兄言要致歉，就是為此事，不請而入，是為無禮。”
“這是正義之事啊，伯伯當然不會怪您。”黃蓉恍然。
“師弟所說，怕是不止於此。”一燈說道。
“當然，那年我下山遊曆，到得大理，無意中聽到有人密談大理皇宮之事，得知了鐵掌幫的謀劃，於是入皇城，夜探皇宮，想要找到劉貴妃示警，但不料一直未有找到，卻等到了裘千仞假扮侍衛而來。我輕功不如他，趕到時正碰上其要行凶，這才攔下了他。但畢竟功力不如，隻能以段師兄之威驚走了他，又在皇宮躲了幾天才敢出來。”
“之後又等了半個月，我養好傷，又偷入皇宮，找到了孩子，將其帶走，之後才發生了那樣的事，累及師兄，所以才要來致歉。”奇計解釋道。
“啊，原來是因為您導致伯伯失了皇位，還平白樹了個大敵，道歉正是應該。”黃蓉道。
“往事皆如煙雲，說來還要感謝師弟，若非如此，老僧何以知佛法廣大，比在深宮自在多了，何須道歉。”一燈說道。
“那後來呢？”黃蓉追問道，“那孩子去哪了？”
“將孩子帶出之後，我這才覺得麻煩，那是我自己年紀都不大，又如何能養活一個孩子。後來無意間救了一個士人，就把孩子寄養他家，等到十歲後，接上終南山，收其為徒，直至今日。”奇計說道。
“啊，是周道長。”郭靖終於反應過來。
眾人看向奇計身後的周正安，卻見他始終平靜，再不複之前激動。
“您為何要把周道長從他母親身邊帶走呢，太殘忍了。”黃蓉質疑道。
“皇宮深處，不是孩子成長的好地方，皇帝的孩子都未必能長大，更何況他一個外人的孩子，能活那麽久而未夭折，已是滔天之幸，我又焉能繼續放任。”奇計說道，“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承擔責任，周大哥、劉貴妃他們犯了錯，豈能讓師兄一人承擔後果，帶走孩子，也是對他犯錯的懲罰。周大哥困居桃花島十餘年，我也始終不曾去看望。”
他表情控製的很好，說謊時臉不紅心不跳，總不能說當時是怕段智興不出家，影響了劇情。
“師兄放心就是，她若來了，一切由我接下就是。”奇計對一燈道。
“師弟言重了，老僧因此心魔困頓十餘年，今日得師弟解惑，已無牽掛，她既怨恨老僧，隨她就是，師弟又何必再生波折。”一燈勸道。
奇計明白一燈的意思，這位老和尚出家後果然領略到佛門真意，寧願犧牲自己成全他人，他這是想自己承擔起責任，讓奇計通過周正安與瑛姑結好，還省得周氏父子從中為難。
“師兄，你現在武功盡失，可攔不住我。”奇計說道。
“唉，”一燈苦笑，吩咐弟子道，“你們去迎客吧，帶她來這裏。”
漁樵耕讀離開後，室內一片沉寂，郭靖黃蓉原本打算幫助一燈度過劫難，在奇計到來道明事情原由，也就不再去想。
大佬在上，哪有他們這些小卒子參與的份。
過了半個時辰，漁樵耕讀再次返回，帶著一個頭發全白的中年女子進來。
正是瑛姑。
奇計背後，周正安蹭的站了起來。
母子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