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親生父親
翟銘晏坐在趙乾放好的椅子上,他有力臂膀一把勾住寶兒此刻有些單薄的身子,將女人放在他的腿上,其他人的事情他可以不管,但是寶兒不可以。
大掌輕柔的撫摸著寶兒顫抖的後背,聲音低沉卻帶著些安撫性的說道:“司家的一切是溫嵐做的,但是她也是個可憐人,年輕的她遇上風華正茂的司耀,產生了美好的愛情,可是那時候的她卻早已有了硬性的結婚對象,就是一直被溫老無微不至照顧的白家後人,白練生……”
“我和哥哥……”
寶兒此刻連說話都艱難。
“都是白練生的孩子,司耀早在年輕的時候就被下藥了,所以他終其一生不會有子嗣。”
寶兒連哭都不會哭了。
“誰下的藥。”
“溫老。也許白練生很愛你的母親,隻是,他不知道,不被愛的那一個,放手才是最好的結局,所以……”
“所以她強暴的我母親,是嗎?”
寶兒脫口而出。
“畜生,他怎麽不去死。”
隨即寶兒又想到了什麽,帶著些緊張道:“我爸爸知道這件事嗎?”
翟銘晏點了點頭,甚至溫嵐一度想要自殺都是司耀攔下來的,又怎麽會不知道。
“那是誰要殺我?嗬嗬,翟銘晏別告訴我,是我的媽媽。”
她的出生也是錯誤呢,溫嵐對她其實真的很好,可是,奈何造化弄人。
“她不是想殺你,真正想殺你的是趙涵。溫嵐隻是想讓你報複溫家,畢竟溫老似乎很喜歡你,也想讓你繼承他的衣缽,可是溫老卻對溫嵐很殘忍,試想自己的父親聯合外人設計了自己的清白,甚至想要破壞自己的愛情,沒有女人是不恨的。”
“趙涵想要殺我?”
寶兒雖然不詫異,但是卻不知道動機是什麽。
提到”趙涵“這兩個字,翟銘晏的眼神終於冷了下來,“一個女人能為一個男人做到這種程度,甚至不惜和兩個不愛的男人生孩子來幫他達成願望,這種變態而執著的愛是多麽的可怕,偏偏這個男人卻愛著你的媽媽,甚至還強迫你媽媽生下了兩個孩子,你想,她希望你活著嗎?”
這樣聽翟銘晏說著,寶兒隻覺得很惡心,“我媽媽完全可以把我們打掉的!”
而且寶兒還在質疑著翟銘晏話裏的真實成分。
“懷司衡是因為被溫老和白練生算計,懷你是因為司耀重傷,她想要救司耀……”
翟銘晏沒說下去,其實有的時候他也很同情溫嵐,好在還有司耀,那個男人愛溫嵐,也愛孩子們,仇恨並沒有被延續。
“所以想要讓爸爸活著,媽媽就必須那麽苟延殘喘,是嗎?”
寶兒說這樣的話的時候內心是悲壯的,這些是那個曾經快樂的家庭從未被提及的。
翟銘晏緩緩的低下頭,蹭了蹭寶兒的臉頰,像一隻撒嬌的貓兒,慵懶又乖巧。
“不對,那媽媽為什麽要對爸爸下手,甚至……”
“沒有這樣,你不會離開我,不會想要去溫家,甚至不會想著下定決心對付司琴,不是嗎?司琴是白練生扶植出來的,她本來是白練生用來對付我和雷霆的,沒想到司琴生了非分之想,竟然最後悄悄的對你下手。”
“那你和雷霆……”
翟銘晏的目光終於越過寶兒看向白練生和他身旁的白樺,他的眼裏毫無溫度,“我和雷霆背後的人,正是溫嵐,不過她還是太心軟,不然,你不會吃那麽多的苦頭,而且,她愛你遠遠勝過恨你。”
這也是那個家庭一直以來還很和睦的原因,愛比恨多。
翟銘晏說的頭頭是道,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合理,可是這樣的合理背後又是多麽的血腥和肮髒。
四周的賓客並沒有散去,所以翟銘晏說的他們也聽到了。
塵封的秘聞就這樣毫不掩飾的曝光,賓客中有些人隱約後背已經開始出冷汗,還有些聰明的已經開始慢慢的朝著外邊移動,直覺告訴他們知道的越多,越危險。
白練生沒說話,他目光幽深的看著坐在翟銘晏腿上的寶兒,雖然隻能看到女人的一個背影,他還是看著。
老一輩的恩怨並不是那麽簡單的愛或恨,如果當年的溫嵐沒有貪玩,沒有出去,沒有見到那個她生命中躍馬揚鞭的風華少年,她將是他白練生的妻子,或許溫嵐對他沒有愛,卻也會有情分,甚至是淡淡的親情。
可是沒有可是,她背叛了他們的約定,愛上了外邊的世界,徒留他一個人在黑暗裏,那樣的世界,陽春三月卻也如大雪紛飛,曾經,再痛他都忍了,但是溫暖過後的寒冬,遠遠比沒有溫暖時候的黑暗更讓人痛苦。
“白哥哥,你來了。”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現場沒有人說話,所以,趙涵的這一聲很是突兀。
那一聲白哥哥仿佛一個小女孩在叫疼愛自己的哥哥一樣,寶兒將視線從翟銘晏的懷裏轉移到婚宴台上,看著今日打扮的光鮮亮麗的女人,此刻她的手並沒有在賀誌成的胳膊上環著,而是帶著些激動的看著白練生,那眼神十分專注。
寶兒仿佛能感覺到那一聲白哥哥所沉澱的感情。
隻是那樣的一幕如果是少男少女演繹會讓人心生搖曳,但是換成年紀一把的男女,總是缺少點兒美感。
寶兒對於這樣的相逢沒有任何情感,她隻是在擔心她的爸媽,以及依舊沒有清除的威脅,“翟銘晏,你什麽時候知道的這些事情?“
“很早之前。”
具體時間翟銘晏似乎不太想透露。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早些告訴我,或許我就可以為媽媽分擔了。”
寶兒如實的說著。
翟銘晏笑了一下,“沒來得及,而且後來的我想默默的替你擺平這些麻煩。”
“所以,你即使被我誤會也都默默的受著了嗎?”
翟銘晏看著女人眨巴的亮晶晶的眸子,眼裏終於有了溫暖,“我還是沒有做好,本來今天可以一鍋端。”
“所以,你對司琴好,甚至和我說沒見過你和雷霆背後的人,都是騙我的,是嗎?”
翟銘晏笑了一下,像是默認,之後他又淡淡的對著身邊的金鼎道:“把這些人都安頓好吧。”
“是。”
“記住,不要漏下。”
“是的,主子。”
沒多久,四麵八方湧入的黑色保鏢將會場整個包圍,蓄勢待發。
賀笠看著眼前的一幕幕,嘲諷的笑了笑,“翟銘晏,你以為一切都這麽容易嗎?要是這麽簡單,你早就把我們都一窩端了,不是嗎?”
賀笠輕輕的闔上了雙眸,他不想看到司琴看翟銘晏的目光,翟銘晏有多麽深情的看他懷裏的女人,司琴看翟銘晏的目光就有多麽的癡迷。
單從這一點,他已經輸了。輸了感情,輸了親情,也輸了和非白之間的友情……
“你試試。”翟銘晏冷笑了一下,“我之所以不動手不過是因為白練生一直在暗處,神龍見首不見尾,不然你以為你真的可以囂張這麽久嗎?“
他一直投鼠忌器,想不著痕跡的幫著寶兒鏟除障礙,又想打入敵人內部,他想的太多,算計他的人也太多,才讓人有空可鑽……
因為翟銘晏的話,白練生終於把目光轉向這個在他眼裏還很年輕的男人,“當年的你還是個孩子。”
白練生的嗓音真的很好聽,如果拋開其他的,這樣的男人的確有讓女人癲狂的本事,獨獨溫嵐卻沒看上他那副皮囊。
翟銘晏抿著唇沒說話,白練生也不生氣,他溫潤的一笑道:“這場鬧劇,終究是要收場的,翟家到今天的地步,有我的算計,但更多的是每個人內心潛伏的欲望在博弈,我問心無愧,我隻是個占了人心便宜的可憐蟲。“
他稱呼自己為“可憐蟲”,說完,他又看向高台,那裏有一抹終身眷戀他的目光,那抹目光從來都為他付出著。
但是他愛不起來,因為他的心,他的眼都隨著某個女人的離去而停止發現美,而且,盡管趙涵嫁入翟家是他的意思,但是後來趙涵的所作所為都與他無關,甚至當他知道趙涵差點殺死寶兒的時候,他幾近奔潰。
從未這麽光明正大的見過這個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女兒,想到這兒,白練生自嘲的笑了一下。
“寶兒,你可以叫我強奸犯,可以不認我,甚至可以殺了我,畢竟這些年的博弈,你隻能被動的承受,還有,一會隨我去見一次嵐兒吧,當年的事情,總歸是要畫上句號的。”
白練生昂著頭,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腰板挺得很直,仿佛沒有什麽可以將他壓垮,那和寶兒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麵容晃得人眼睛生疼。
非白看著對麵的男人,呢喃道:“原來,他長這樣子。”
從來,從來他們見白練生的時候,男人都帶著溫家的特製皮囊,那種皮囊可以模仿任何人的麵容,所以嚴格意義上他們那些人從未見過白練生的真麵目。
寶兒盯著說話的白練生看,而男人身旁的白樺則在一直緊緊的盯著她,那目光十分灼熱,仿佛要用目光把寶兒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