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他懷裏的女人
司夢快速的朝著司家主宅裏間走去,越往裏走,穿迷彩裝的人越多。
不過看著司夢可以從門口進到這裏,那些人都沒再有其他舉動,而且,有些人甚至還給司夢讓出道路。
“媽,爸爸?”
司夢還沒進大廳就開始叫著裏邊的人。
“夢兒。”溫嵐有些沙啞的聲音傳來。
司夢進去的時候,她整個人有些不敢置信,此刻,那個溫婉端莊的母親大人,眼睛紅腫,衣服也皺皺巴巴,看向司夢的眼中多了些呆滯和渙散,看到司夢進來,就像一個無助的孩子抓住了救命的繩子一樣,“夢兒,快去看看你父親,他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溫嵐一邊哭著,一邊朝司夢跑來,“都怪司衡,這一切都是那個女人害的,她殺了那麽多人,還傷了阿耀,她要毀了我們司家。”
“哥哥呢?”
司夢輕輕拍著溫嵐的肩膀,安撫著女人。
“他還在護著那個女人,夢兒,司家完了……”
溫嵐一直重複著這麽幾句話。
“乖,媽媽,我去看看爸爸,您先吃點兒飯。”
好一陣子,司夢才把溫嵐安撫好,給女人盛好現成的飯菜,直到溫嵐開始慢慢的吃了起來,她才離開。
自家母親的狀況那麽糟糕,她對父親的狀況已經有了心裏預期。
自家母親大人一直在大廳等著她,而且已經有些神經錯亂,司夢隻好自己去找父親所在的房間。
二樓都找遍了,沒有,三樓是她和哥哥的房間,她不認為自家父親大人會在那裏,可是,眼下已經沒有了選擇。
朝著三樓走去,司夢每一步都很艱難,她忽然有些害怕自己的父親、一直以來疼她愛她的父親會變成什麽樣子。
走到自己的房門,司夢的手已經開始顫抖,握著門把手,她久久不敢打開門。
整個樓道靜悄悄的,一點兒聲音也沒有。
這樣的安靜,卻讓人窒息。
幾經猶豫之後,司夢一咬牙,打開了房門。
那久違的麵容就那麽清晰的出現在她的麵前。
司耀此刻整個人平躺在司夢曾經睡著的床上,渾身泛著紫色,嘴唇卻蒼白的可怕。
“爸爸。”
這樣的司耀,讓司夢眼裏的淚再也克製不住了。
男人聽到司夢的哭聲,身子微微的動了動,但是身體的原因讓他根本動不了。
上次她回司家的時候,一切都還好好的。
司夢不知道自家父親為什麽會在自己的房間躺著,但她知道,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
男人眼睛瞪得老大,直直的看著淚眼婆娑的司夢。
仿佛是在用口型對司夢說“別哭。”
“爸爸,為什麽會這樣?”
司耀艱難的笑了笑,現在的他,連一個笑容都很吃力。
接著,男人緩緩地鬆開手,他的手上一枚黑色的口哨就那樣搶眼的出現在司夢的麵前。
司耀手上的東西,讓司夢呆在了原地。
她已經是第二次見這個東西了,上次,是在她和翟銘晏結婚的時候,一個不知道姓甚名誰的人送過來的美其名曰是結婚賀禮。
而現在父親大人明顯又有一枚。
“爸爸,這是什麽,你怎麽會有這東西?”
男人費力的用大拇指往外推這枚黑色口哨,似乎在暗示讓司夢拿著它。
這麽想的,司夢沒有拒絕就拿了起來。
司耀看著攥在司夢手上的東西,眼裏露出某種滿足的笑容,之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司夢拿著口哨一摩挲,已經明白了什麽,口哨裏邊不出意外應該有東西,不然,重量不會是這樣的。
這裏有那個一直以來疼她愛她的父親想要說的話吧。
司衡閉著眼睛,但是司夢知道男人是睡著了,而不是,心跳停止,她能夠感受到男人平穩的呼吸聲。
給男人蓋好被子,司夢吻了一下在歲月衝刷下不再年輕的父親大人,笑著笑著眼淚再次湧出。
她不能再耽擱太長時間了,不然,就真的不太好出去了。
黑色的口哨轉瞬間就在司夢的手上神奇的消失不見了,連帶著那把銀色手槍。
等到司夢下樓的時候,溫嵐還在吃飯,女人吃的很專注,仿佛沒有注意到司夢下樓,甚至是離開。
司夢深深的看了眼那個不再雍容華貴的女人,內心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然後掉頭離開。
等到她出去的時候,或許是因為時間太短,所以那些士兵依舊沒有對她阻攔。
直到她離開,剛剛那個皮膚黝黑的男人司夢也沒再見過,同樣的,她一路暢通無阻。
門口,她打車來的那輛車還在那裏,等到她走近後卻發現,司機不見蹤影,不過,車鑰匙留在那裏。
司夢笑了一下,也許有些人還不想她這麽落魄。
車子發動後,司夢沒有來時那麽急躁,此刻的她,很安靜。
開著車子一路朝著海邊駛去,她所有可以去的地方,不知道哪裏會安全,她不能貿然行動。
首先,她要在一個絕對安全的環境中細細琢磨一下父親交給她的那枚口哨。
這輛車子是絕對不安全的,她沒有非白那樣的敏銳,不能第一時間發現到底哪裏有攝像頭,萬一被暴露,功虧一簣。
她不知道,剛剛那個皮膚黝黑對她和善的男人,一直目送著她遠去。
夏秋交際,海邊的風已經不是那種帶著些燥熱的濕潤,開始有著些涼意,太陽還沒落山,此刻的海邊還有不少人在嬉戲,燒烤,亦或者是小情侶們散步,夾雜著海浪的聲音,讓人無形中多了些放鬆。
司夢看著人們的慢節奏以及愜意,忽然明白為什麽翟銘晏喜歡在海邊了,大海很寬闊,可以容納白天的你來我往,也可以忍受夜晚的萬籟俱靜。
坐在海邊,司夢任由偶爾翻上來的水花濺在她的腳踝上,望著時不時卷起一朵浪花轉而消散接著又卷起一朵浪花的海麵,忽然笑了。
大海之所以包容萬物,不僅僅是因為它的寬厚,還因為它的執著,明知道一朵浪花最終也鬥過地心引力,但它還是會一次又一次的掀起那朵朵精彩。
每一個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對生命的辜負。
沒有什麽比活下去並且幹自己想幹的事情更艱難的了。
一次海邊的放空,讓司夢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摸索著口袋裏的那枚口哨,司夢用司家特有的解碼技巧,不一會兒,哨口處就冒出一個白團。
司夢在口袋裏慢慢的順著白團團起來的紋路將其緩緩地解開,不出她所料,白團的確滿滿都是凹凸不平,但是司夢懂,那是司家最為機密的代碼交換。
換句話說,這個東西即使被其他人捕獲了,也沒有實際價值,每個不一樣的凹凸節點都有其特殊含義。
司夢越摸,內心就越是震驚。
我沒事。
找晏。
其他人,勿信。
簡單的三行代碼,讓司夢完全摸不著頭腦,但她信這絕對是父親的手筆。
因為那獨一無二的落款,“黑”。
似乎從她有記憶起,父親給她的這種代碼落款都有一個“黑”字,曾經她問過哥哥,父親給他寫暗信的時候有沒有什麽特別的,甚至她還看了父親給哥哥寫的信,這獨一無二的落款,隻對她有。
用力將白團捏碎,司夢素手一揚,將殘留扔向大海。
白色的東西遇水很快消融,直至不見。
其他人勿信,那她的母親和哥哥在這個範圍內嗎?
她不知道,司夢從隻言片語中隻得到了翟銘晏可信,這個有用信息。
然而,如果讓她判斷的話,最不可信的人莫過於翟銘晏!
她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這個男人知道很多,甚至知道所有的一切,獨獨什麽都不和她說,甚至若無其事的陪著她在醫院裏度過了一個多月。
想到這兒,司夢的手不自覺的收攏,一直以來,她就是個傻子,一個自以為自己很聰明的傻子。
比如被賀笠玩弄,狗屁的星輝夢工廠,嗬嗬,她真的是給自己辦了一個巨大的石頭,還有司琴!
想到這兒,司夢眼裏終於有了恨意。
那個曾經眼眸明靜如水、笑容燦爛如花的女孩終於學會了恨。
拿出手機,司夢再次給翟銘晏打了一個電話,這次的顯示不是關機,但是卻也甚似關機,因為沒有人接聽。
她現在記不得,隻能見招拆招,所以,她要去找翟銘晏。
再次發動車子,司夢朝著翟銘晏的別墅駛去。
她相信,即使男人不在那裏,終究也會去那裏的。
車子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大門緊閉,司夢沒多想,畢竟這是這座別墅的常態。
當時,趙乾告訴過她,隻要輸入指紋,她就可以進入這裏。
沒多久,大門就開了。
院子很安靜,她故意把開門的聲音弄得很大,以往別說是用力開門了,就是她輕輕地開門,趙乾都可以感覺到,這次,卻靜的可怕。
司夢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接著往裏走。
等到穿過前邊的綠樹蔭,就要走進她住了很久的別墅的時候,突然映入眼簾的一幕,讓她震驚的連呼吸都忘記了。
她看到,看到此刻的翟銘晏正在抱著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司夢看不清她的長相,因為女人的腳踝對著司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