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記憶歸零
司夢快速的跑到車前拉開門,然後迅速的關上車門。
之後,她猛的一踩油門。
車像箭,一下子消失了。
司夢幾乎是把油門踩到了最大。
車子發動的聲音十分大,連旁邊的趙乾都被這聲音嚇了一跳。
看著遠去的車,趙乾給暗處的人使了一個眼色。
等到司夢把車開到門口的時候,大門此刻完全敞開。
眼見著暢通無阻,司夢眼睛都沒眨就開了出去。
夜晚太漆黑。
那僅有的車光仿佛下一秒就會被夜色吞噬。
司夢開著車,她在大腦裏把可以現在去打擾的人想了一遍,
幾乎為零。
可笑,她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連一個可以在夜晚拉出來陪她的人,都沒有。
曾經,她試著聯係過柯恩,那個婚禮上給她化妝、幫她住進翟銘晏那座別墅、甚至給她看了一本很奇怪書的男人。
然而,那個電話再也沒有打通過,柯恩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樣。
要不是她現在用的手機是那個男人給的,她甚至懷疑這個人是不是從未出現過。
她已經把柯恩當做了朋友,但是,這個人卻還是不聲不響的走了。
搖了搖頭,司夢迫使自己回神。
她隻是因為一直呆在訓練基地,所以沒有太多的朋友而已。
但這代表她以後也會沒朋友。
司夢深深吸了一口氣,開車朝著不久前才離開的那座爸媽給她準備的別墅駛去。
司夢再次過去的時候,整座別墅沒有一絲光亮,至少二樓是這樣。
司夢望著黑黢黢的一片,終於下定決心,她要自己給自己創造一個光明。
所有的一切,她要親自弄明白。
與其被動地當軟柿子,還不如,做一個哪怕是紙糊的老虎,至少,可以嚇到一些人。
況且,她不認為她是紙糊的老虎。
因為有房門的鑰匙,所以,她進去的時候,不需驚動任何人。
司夢開門聲音還是驚動了暗處蟄伏的人,隻是,那些人看清來人後,又悄無聲息的隱匿了。
司夢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她周圍的一切,但是,她沒有點破。
她就這樣肆無忌憚的闖進了一樓大廳。
一進去,她就發現在,在月光下有一個男人站在玻璃窗前。
“非白?”
男人沒有說話。
“你怎麽這個點兒不睡覺?”
司夢心裏有疑惑,打開燈,再次看向窗戶邊的男人。
非白還穿著白天的那身衣服,就那樣呆呆的站在月光底下。
“非白?”,司夢又試探的叫了一聲,“你怎麽了?你可別嚇我啊。”
明明隻要答應一聲就可以,男人偏偏一言不發。
司夢隻好硬著頭皮走過去。
然而,等到她真的走進的時候,司夢差點叫出聲來。
此刻的非白還是非白,卻也不是那個非白。
此刻,男人的眼睛很紅,臉煞白,嘴角卻有些泛青,她覺得要是她不開燈就看到這樣的非白,估計會被嚇死。
司夢拉了拉非白的胳膊,“你說句話,非白,別嚇我,好嗎?”
司夢心中卻有了算計,她的大腦裏突然冒出一個想法:非白的失憶和眼前的景象,難道有關?
她曾經見過一個人,短時間內,臉由正常轉而布上藍藍綠綠的青斑,那模樣如同地獄的修羅,讓人瘮得慌,但是轉瞬又成了一個漂亮的男人。
那個人,正是她不久前念叨的柯恩。
非白,柯恩,非白,柯恩……
麵部詭異,中毒……
這些詞,讓司夢猛地頭皮發麻。
女人加重手上的力道,“非白,能聽到我說話嗎?非白?快回答我。”
司夢的手悄無聲息的按上非白的脈搏。
一觸摸到肌膚,她發現男人的身體,有些微冷,至少比正常人溫度低。
任由司夢搖晃,卻還是沒有回應。
司夢努力回想當時柯恩在臉變色的時候,大腦還清醒,現在的非白,簡直就是離魂。
顧不得想太多,司夢攬住非白的腰,然後打算將他放到沙發上。
非白突然轉過頭,看向司夢。
男人的眼睛雖然是猩紅的,但是司夢卻從那眼神裏讀出了迷茫和不知所措。
她以為非白這是失憶的後遺症,索性也就沒多說,依舊重複著攬住男人腰的動作。
“寶兒。”
“啊?”
“寶兒。”
非白再一次低喃,“寶兒。”
“非白,你怎麽了?”
男人說著,一把抱住了司夢,手上的力道很大,仿佛要把司夢嵌入骨子裏。
司夢不敢掙紮,她感覺,隻要她一動,男人手上的力道就會加大,這樣,最後受苦的還是她自己。
好在,沒一會,非白就像被掏空了一樣,身子一軟,腦袋便耷拉在了司夢的肩膀上。
平穩的呼吸聲傳了過來。
男人,睡著了。
被非白這麽一折騰,司夢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活了。
這時,她才發現,她身上竟然出了一層冷汗。
把非白有些吃力的拉倒沙發上,司夢一屁股也坐在了沙發上。
她最近身子的確是有點兒弱,以前訓練中,負重很多都感覺很輕鬆,如今抬一個人就覺得十分吃力。
大口喘氣的司夢沒有注意到,在暗處,一直有一雙眼睛盯著她,沒有離開過。
那雙眼睛銳利而又有神,仿佛司夢的每一個表情都已在他的眼裏無比放大化。
睡著的非白身子還是有些涼,司夢就把他的腦袋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時不時的用手測一測男人額頭上的溫度。
要是男人的體溫繼續下降,她不介意立刻去醫院。
好在慢慢的,非白的體溫開始上升。
差不多恢複到正常溫度的時候,天色已經泛白,而男人則動了動身子。
“醒了?”
司夢看著枕著她大腿、雙眼緊閉的男人,笑了笑道:“我多希望你現在醒過來啊,我的腿都快沒知覺了。”
因為擔心非白血液不流通,司夢的手一直在男人的頭上按著穴位。“你倒是個會享受的。”
“我早就醒了。”
非白忽然睜開眼,連眼睛都滿是笑意的看著司夢,“我就知道我不會認錯人的,是你,就是你,昨晚的我嚇到你了沒有?”
“你有印象?”
司夢對於非白說的話驚了一跳。
“我從頭到尾都有印象,我甚至可以聽到你對我說話,或者是,對我流露出的善意。”
說到這兒,非白笑的更加暖,她還是那麽善良。
“啊?”
非白沒有理會司夢的吃驚,“但是,這是第一次,第一次我在這樣的情況下有感覺,以前,我隻是看過非墨給我拍的這樣子視頻,當然視頻裏的我,一直站到昏倒,然後再醒來的時候,不管非墨和我怎麽說當時的場景,我都不記得了,但是這次,卻是我自己親身感覺到你的觸碰,你叫我的名字,好多,好多……”
“你以前沒印象?”司夢眼神一凜,“怎麽個沒印象法?”
“所有的記憶,都消失,然後重頭開始。”
“也就是說,一旦像剛剛那樣的情況,你的記憶就歸零了?”
“應該是吧,畢竟,那時候,我大腦不正常。”
“哦?”司夢顯然不相信,“那你為什麽能記得非墨和你說的事情,關於你發病的時候的情況。”
司夢眼裏的懷疑讓非白嘴上的笑容一僵,“每一次發病後,非墨都會把這件事重複的告訴我一遍,這次發病,我有感覺,所以,就記得了。”
“嗬嗬,我他麽運氣真好,出來兜個風都能解救黎民與水生火熱之中。”
非白聽著司夢的語氣仿佛很不相信他一樣,猛地從司夢的腿上起來,“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哦?”司夢的眼睛冷冷的眯著,“相信你?你口中的寶兒是誰,還有,你發病怎麽發的這麽蹊蹺,我一來找你,你就發病了,嗬嗬,你最好想辦法把謊圓了,我時刻等著你的漏洞。”
“你開門的時候。”
非白沒有猶豫。
“也就是說,我來了你才發病的?”
“嗯。”
司夢斂下情緒,“你平日裏發病都是什麽時候?”
“沒規律,至少非墨沒和我說過。”
“嗬嗬,有意思,真有意思,反正你的記憶也歸零了,記不住眼前的事情了,這個謊話還被你圓上去了。”
笑的沒有一絲溫度,司夢繼續發問,“寶兒是誰?”
“寶兒是你,我可以肯定。”
這次,非白很認真的看著司夢,很是執拗,生怕司夢不相信一樣。
“謝謝你讓我有了一個新名字,以後,你就叫我,寶兒吧,怎麽樣?“
這麽繞來繞去的被算計,感覺真不爽呢。
非白卻很高興,“寶兒,寶兒,嘿嘿,我終於找到我的寶兒了。”
司夢臉上卻沒有一絲笑意,“趕緊去洗漱,一會我們去夢工廠。”
”遵命,寶兒。“
非白細細端詳眼前的人兒才發現,司夢眼睛紅腫,而且有些血絲。
糟糕,他隻顧著他自己了,“寶兒,你怎麽了,身子不舒服嗎?我能為你做什麽?”
非白臉上的擔憂很真誠,但是司夢卻感覺渾身發冷,如果連她從翟家那裏出來到去哪裏,以及幹什麽都能算計的出來,背後的人是有多麽的可怕。
那個人又想通過非白的事情告訴她什麽!
司夢搖了搖頭,不管怎麽說,非白的那聲“寶兒”給了她一個信息,雖然,對目前的她而言,根本沒什麽用。
“你去洗漱吧,一會去公司,我們開始第一天的工作。”
“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你快去收拾吧,動靜小點兒,別把樓上的人都吵醒。”
雖然知道她和非白的動靜一直都不小,但是,能少打擾一個就少打擾一個吧。
她永遠不會知道,此刻的二樓,所有的人,都在昏睡!
樓下的動靜,沒有一個人能夠察覺到。
”好。“
非白很聽話,就連說話的聲音都瞬間消失,幾乎是用口型傳遞意思,“我馬上就好。”
此刻的他,很是乖巧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