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升起的炊煙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腳本,在不同的場所,幹著不一樣的事情。
回歸部隊後的司衡心情有些莫名的煩躁,他知道母親很愛妹妹,但是他卻搞不懂為什麽母親願意讓自家寶貝疙瘩受苦,尤其是經受感情的折磨。
操場上的司衡像一尊麵無表情的蠟像,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操場上的士兵一個個都抬頭挺胸,深怕被魔鬼教官抓住當下酒菜。
時間久了,每個人都開始發困,卻也不敢懈怠。
司衡望著遠處青山上冒出的白煙,不,準確的說是炊煙,臉上黑的可以滴墨。軍隊裏有嚴明的紀律,不允許任何軍官或士兵在山上起火做飯,竟然真有不怕死的敢違抗他的命令。
青山上的白煙可沒有因為司衡心情的不好而熄滅,反而越來越縹緲。
男人大踏步的朝著災難地點前進,千萬不要被他逮著,否則。。。
四周的人看著自家長官怒氣衝衝的腳步,又瞅了一眼已經茁壯成長的白煙,心中都為那些勇士鞠了一把同情淚,有些甚至默默的在心裏為那些人上了一炷香。
隨著越來越靠近,一種泥土為陶勇包裹著的肉香味陣陣襲來,即使是司衡也有一瞬間的被誘惑,隨即,男人又皺了皺眉頭,該訓練的時候不好好訓練,還敢偷懶自己做吃的,簡直不可饒恕。
當司衡終於大步走到犯罪地點以後,卻發現四周根本沒有人,或者說,那個人太會隱藏了,因為就憑他這麽多年的戰場訓練,一下就可以感覺到,這裏隻有過一個人。
看著用新樹枝堆積起來的小火堆,又看了看地上殘留的碎屑骨頭和包裹肉質的碎泥土,司衡整個人更不好了,這個兵不僅不優秀好吃懶做,還沒有環保意識和防火意識,男人鷹隼般的眼眸鋒利的掃過四周,依舊沒有發現什麽。
等了很久,地上的小火苗都快要熄滅了,司衡終於打算離開,因為即使那個人在場,也絕對是個隱匿高手,至少他沒發現,就衝這一點,還不算一無是處。
他的腳還沒有移動,就聽到不遠處有幾個或淺或重的腳印,隨即聽到了底氣十足的對話聲:“媽的,居然敢在山上放火,看我不逮著他給他一個記過。”
另一個聲音道:“切,記過算什麽,必須交給軍長懲罰,這樣的人,簡直是無視軍規條例,要是不嚴加懲罰,真是對不起老子繞了這麽久的山路。”
這些話讓司衡本來要抬起的步伐停滯了,因為他終於感受到了不同於前麵聲音的窸窸窣窣。
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隻胖嘟嘟的小手突然抓住了他有力的胳膊,他下意識的低頭看下去,映入他眼眸的是一雙清澈如水卻如杏仁般小巧的水眸,濃密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翩躚起舞,白白的膚質下嫣紅的小嘴更是給人以視覺衝擊。
“快走。”目測身高隻有一米六的小家夥抓住司衡的胳膊就往後扯,小眼神還不是略帶慌張的看著即將走進的幾個人。
司衡本來很討厭別人的拉扯,隻是眼前這個女人出現的過於不按常理出牌,行為也有點奇特,這些衝散了司衡對小潔癖的糾結。
等到女孩終於帶司衡來到一個地方後,司衡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麽找不到人了,因為人根本就不在地平麵上,換句話說,即使是兩個人,也都是站在坑裏,四周沒有容易發出聲響的東西,難怪他發現不了。
不過看著坑裏比外邊更加囂張的泥土碎屑和小骨頭,司衡一下子就知道這個女人是在外邊生火的蠢貨。
剛打算張嘴,小家夥立刻踮起腳尖用小手捂住了司衡的嘴,也將他的話堵在了女孩的手心裏,那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活了這麽多年從未有過。
因而這一次,司衡的眼睛都瞪大了。難道是他長得太和善了,還是眼前這個女人眼神不好使,他都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了,這個女人竟然依舊敢這般囂張。
不過接下來他倒也真沒說什麽,兩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
這時,外邊又傳來一陣對話,“不對啊,我明明看的這裏有人,怎麽眨眼間人不見了,真是見鬼了。“
“去你們幾個給我分頭找,遠看著是個男人的身形,那麽大個人,能藏到哪去,給我搜,搜出來就送軍營監獄,我倒要看看誰這麽大的膽子,敢違抗衡爺的命令。”
領頭的那個剛說完,底下的人都散了開來。
聽著周圍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剛剛還有些拘謹擔心的小女孩立刻笑了起來,雖然沒有太大的聲音,但是那嘴角的弧度還有輕輕吐出的氣流,足以見證她的好心情。
司衡這下也反應過來了,一把捏住小姑娘的手腕,語氣嚴肅道:“一個女孩子,怎麽進來這個地方的?”
這個地方是軍事重地,而且都是男人,這個女人是怎麽進來的,目的又是什麽,非常讓人懷疑,但如果是探子,一般人不敢這麽囂張,除非,她有肆無忌憚的理由。
“你捏的我疼。”司衡捏住她的手腕的時候,小家夥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不過直到司衡把話說完,才糯糯的出聲。
這是司衡第一次聽到她的聲音,他活了這麽大,沒接觸過幾個女生,他見識過他媽媽的幹練,妹妹的直率,卻沒有見過這種讓人聽了聲音都會覺得很柔弱的女孩,讓他有一種錯覺,似乎他剛剛嚴肅的質問,如同逼供和犯罪。
見司衡手上的力道鬆了些許,小家夥皺著的眉頭才鬆了幾許,小嘴撇了撇,眼神恨恨的瞪著眼前的男人道:“你這個人真是恩將仇報,要不是我剛剛把你拉過來,他們就把你送去那個什麽監獄,哼。”
看著眼前的小女孩義正言辭的樣子,司衡忽然很想笑,不過他的表情偏麵癱型,即使笑也沒有太大的幅度,不過那種笑意還是比翟銘晏明顯。
當然,一直在軍營的他不知道,就在前不久,那位麵癱鼻祖翟銘晏給他的親妹妹一個無比巨大的微笑,雖然那個笑很是讓人瘮得慌。
“但那是你點的火。”這話一出口,司衡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因為,這明顯是一種調侃的話語。
腳步聲也走遠了,索性小家夥也不怕了,小手叉腰,十分“囂張“道:”我點的火又怎麽樣,要是我不出來你可以找到我嗎?而且,他們來了,你根本走不掉,到時候背黑鍋的隻能是你,我是看你在外邊呆了那麽久沒摧毀我革命領地的份上,才勉為其難的救你一次,不懂知恩圖報的壞人。“眼裏滿滿是對眼前這個男人的控訴。
“我該感謝你?”
“你難道不該感謝我嗎?還欺負我。”
“我欺負你?”
“你欺負我還不承認。”
“我哪裏不承認?”
“你哪裏承認你欺負我了?”
……
無限的單曲循環就在兩個智商被繞進去的人中展開。
直到外邊的腳步聲再次響起,不過陷入死循環中的兩個人顯然是沒有發現。
“弟兄們,快跟上,還有女人的聲音,這下被我們逮著,這兩人必須嚴懲,派一個人下去通知參謀長,就說有奸細。”
也難怪他們這麽想,軍事基地本來就建在荒蕪的地方,山上就更別提了,居然還有女人的聲音,第一直覺一定是奸細。
“哇,這可真是個隱蔽的地方,這兩個奸細還真是會藏匿,要不是他們內部爭執,我們怎麽可能發現這麽隱蔽的地方。”
率先走在前邊的那個高個子麵對他巡山這麽多年都沒發現的地帶露出了無比吃驚的表情。
大坑是在一圈樹的周圍,四周都是比較細碎的毛茸茸的草,草的顏色有枯葉也有冒出來的新葉子,基本上和山上那些正常的土地一樣,根本看不出來兩樣,但是細細走進的話,可以看到那些其實是空中搭起來的草,這樣根沒有沒入泥土,幾乎憑空長出的草更是讓人吃驚。
不過此刻在坑裏的司衡早已知道了裏邊的構造,其實坑上圍了一層用肉眼很難看到的絲線,把那些草都紮在一起,至於有綠色的草葉子,那隻能證明,有人在經常給這個坑換草,那個人,不出意外,就是眼前這個,或者是其他人。
正當司衡要說話的時候,外邊忽然想起了聲音,“裏邊的人聽著,交出武器,雙手抱頭,快速出來,我們已經包圍了整個外圍,所以,不要耍花招。“
司衡注意到剛剛還氣鼓鼓的小家夥此刻麵上終於露出了惶恐和不安,小手都不自覺的縮在一起,這樣的小姑娘讓司衡似乎可以感覺到她那快速的心跳。
裏邊遲遲沒有動靜,外邊的幾個人耐性終於用光,語氣也開始不善,“裏邊的人聽著,再不出來,我們就要放煙霧彈了,即使裏邊有隧道,也救不了你們,不要做無謂的掙紮。”
“我先出去。”似乎是已經料想到了沒有退路,小家夥終於認命了,也就是在這個時刻,她才開始好好地端詳眼前的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