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骨灰盒與手機
“炊事班”是S市一個新開的不大不小餐館，這個無論從名字還是裝修上都極富軍綠色菜的餐館位於客運中心附近商業街上。
雖然餐廳內裝修的味道還未散盡但是就吸引了大批的食客，其中還有諸多的回頭客。
作為新開的餐館能夠如此快的聚集如此強的人氣，一方麵是地理位置較為有利，此地靠近客運中心附近，南來北往的客人很多，二來餐廳非常的衛生幹淨，人來人往中還能保持潔淨的餐館沒有幾個，三是餐廳裝修的非常的有意思，充滿野戰氣息，頗有戰地黃花分外香的感覺，也許在有些人看起來土裏土氣的，但是就是種著帶著土裏土氣非常接近自然，接地氣的裝修風格吸引了大批的食客，更主要的是這裏的大師傅手藝真的是一級棒。
做的菜肴精致程度雖然無法和五星級大酒店的大廚們相比，但是走南闖北的旅客們從中品味出了家的感覺。
尤其是那些曾經當過兵的人從中吃不了曾經的炊事班老班長做的大鍋菜的味道，於是這裏也成了S市各個年代退伍兵們一個溝通感情的固定的據點。
熟絡之後人們得知，這個小小的炊事班從老板大廚甚至跑堂的曾經都是保家衛國的軍人，共同的語言使這些人對這個小餐館有了更多的好感。
在他們的照顧下，“炊事班”也成為了商業街上生意最好的一家餐廳，每到飯點這裏食客如雲，人聲鼎沸，頓頓爆滿，頻頻翻台，生意相當的火爆，但是那個味道，那個風格依舊如故，並沒有因為生意火爆而有所改變。
“幾位來了，裏邊請。”穿著時尚的軍裝風格衣服，帶著貝雷帽的服務員熱情的為食客們提供者服務。
這時一個少校風塵仆仆的帶著兩個士官還有一個年輕的農村打扮的少婦和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走了進來。幾個人神情都較為悲傷尤其是這個少婦和這個小孩子，更是雙眼通紅一言不發，小男孩手上緊緊的捧著一塊黑布包著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看見來了幾個軍人，門口迎賓的服務員連忙立正敬禮，口中喊道：“首長好。”
“哦，你們當過兵？”看到他們身上深深的軍人烙印少校驚喜的說道。
“是的，首長，我們這裏都是退伍軍人。”服務員自豪的匯報到。
“好，好。”少校拍著服務員的肩膀說道。
“首長裏邊請。”裏麵快速走出一個帶著耳塞的服務員，把他們迎了進去。
幾個人默默的跟在後麵，少校和幾個士官不停的打量著餐廳，發現裏麵有很多的軍人，還有一些頗具軍人風采的人，看樣子都是些退伍軍人，見到這麽多不認識的戰友們，幾個人頓時覺得像是回到了家裏，滿身的疲倦頓時消散。
感受到周圍那熟悉的感覺，少婦和小男孩也稍稍的放鬆不少，沒有了方才的拘束。
幾個人在服務員的帶領下來到海鮮處看菜。
“小東，想吃什麽，隨便點。”少校摸摸小孩的腦袋慈愛的說道。
小東捧著盒子膽怯的四下張望，往後退了一步，撞在一個柔軟的物體上。
“小赤佬，儂眼睛瞎了麽。”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見這聲音嗲聲嗲氣的罵道。
“對，對不起。”小東紅著臉，驚恐的說道。
“對不起，就能行了，儂看看，我的手機都被你撞倒進了水裏。”濃妝豔抹的女人生氣的指著魚缸裏的手機生氣的叫道。
這是小東的媽媽和幾個軍人連忙走了過來，不住的道歉：“對不起，大妹子，孩子也是無心的。”
說著伸手從魚缸裏撈起手機，笨拙的在身上擦了幾下，遞給女人抱著歉意說道：“大妹子，你看已經擦幹了……”
“儂當是這是什麽東西啊，擦擦就好了啊。”豔妝女人不悅的接過手機一看，發現手機已經被水浸的無法開機了，不由更是火帽三丈，嚷著：“儂看看，壞掉了，儂講怎麽辦。”
這是旁邊走過一個胖乎乎渾身是肉的中年男人，摟著豔妝女子問道：“寶貝怎麽了？”
“親愛的，你看都是這個小赤佬，把你剛買給我的手機撞擊了浴缸裏，還掉了，你看。”豔妝女人咬著胖男人的手臂撒嬌道。
“什麽，你個小赤佬。”胖男人已經一瞪，然後伸手推了小東一把，媽媽和幾個軍人防範不及小東不由的被推到在地，手上還緊緊的抱著四四方方的盒子，隻是上邊包裹著的黑布掉了下來。
媽媽連忙跑過去吧小東扶起來，少校軍官頓時火了，但是考慮到身上穿著軍裝怕影響不好，於是壓著火氣對胖男人說道：“孩子不小心把你們的手機撞進了水裏是我們的不是，但是你也不能推我們孩子。”
“我就推了怎麽著吧。“胖男人囂張的說道，忽然眼睛瞟向小東手上的東西，不由的厭惡指著小東手裏的東西，嘴裏不住的呸呸的說道：“尼瑪的，老子怎麽這麽的晦氣。”
“這是我爸爸。”被媽媽扶起來的小東氣憤的說道。
少校軍人連忙解釋道。
原來小東的爸爸是邊防團的汽車連的一個連長，再一次執行任務過程為了保護戰友不幸出了車禍壯烈犧牲，被評為了烈士。
應烈士家屬和當地人武部的醫院，軍區派出少校參謀幹事和幾個士官，護送小東的爸爸部分骨灰回鄉安葬。
以前答應帶小東到S市看看，可此再也無法成行了，少校得知的這件事，在請示上級首長之後，繞道途徑S市。
一路上孩子一直沉默寡言緊緊的抱著父親的骨灰，不管別人怎麽勸也不放下來，連吃飯都抱著。
聽完少校的解釋之後濃妝女人高聲嚷了起來：“車禍死掉的就能評為烈士，那我們S市天天有車禍死人，那他們都是烈士啊，再說烈士和我有什麽關係。”
胖男人也說道：“就是當兵死人天經地義，管我們什麽事，我這個手機是愛瘋最新版本，從國外帶進來，肯定要賠。”
這時圍觀過來的其他的吃飯現役軍人和退伍軍人，聞言氣憤的說道：“多少錢我立馬給你但不允許你侮辱我們當兵的！”
豔妝女人問藥高聲嚷道：“我們哪裏侮辱你了，我們哪裏侮辱你了，賠錢快點賠錢。”
小東媽媽從兜裏抖抖索索掏出幾張百元大鈔，不好意思的看著兩個說道：“你看我就隻有這麽多。”
“呦，你打發叫花子呢。”豔妝女人鄙夷的說道，“知道這個手機多少錢嗎？這個是最新版的愛瘋，限量版的，純金的外殼，我們家親愛的可是花了十萬塊錢。十萬你見過嗎？”
“啊。”小東媽媽嚇得目瞪口呆不知道如何是好。
“哼，鄉巴佬，少見多怪，說吧你們那什麽賠。”豔妝女子傲嬌的說道。
“我來替他賠。”這時候走進剃著小平頭的年輕人，微笑著走了進來。
“你？”看著眼前這個穿著洗的發白的迷彩服，胖男人不屑的說道：“你賠得起嗎？”
“嗬嗬，你怎麽知道我賠不起，我是這的老板。”迷彩年輕人笑著說道，然後回頭對圍過來的一個服務員說道：“小李子，去問下，櫃上還有多少錢。”
“好的，昊哥。”小李子通過對講機問了一下，然後匯報到：“昊哥櫃上的錢夠了。”
“好，讓櫃上拿十萬過來。”昊哥說道。
“大兄弟這怎麽使得。”小東媽媽連忙說道。
“大姐我也當過兵。”短短一句話讓在場的若有現役和退役軍人們肅然起敬。
“昊哥。給。”這是一個皮膚黝黑但相貌靚麗的女服務員提著一個黑色的袋子擠了進來，甜甜的微笑道。
“辛苦了，小莉。”然後把黑色袋子遞給胖男人笑著說道：“點點吧。”
胖男人眉開眼笑的接過黑色袋子，開心的說道：“老板果然豪爽，那王某人就不客氣了。”然後摟著妖豔怒自的蜂腰往外擠。
“慢著。”昊哥冷冷的喊了一句。
“老板還有事？”胖男人扭過頭來問道。
“嗬嗬，你忘了什麽東西了吧。”
“什麽東西？”胖男人不解的說道。
“諾。”昊哥用下巴示意一下妖豔女人手上的手機。
“哦，對對對，寶貝把手機給這位老板。”胖男人反應過來，連忙說道。
妖豔女子心不甘情不願的把手機遞給昊哥，然後挽著胖男人的手臂準備往外走。
“就這麽走了？”昊哥麵帶微笑，語氣依舊冰冷。
在場的服務員們看見自家老板這表情和這語氣就知道這兩個家夥慘了，帶著可憐的眼光看著這對男女，心中暗說：“我們昊哥的錢是這麽好拿呢？”
“這位老板還有什麽事？”胖男人有點不悅的說道。
“當然有事，這個孩子的責任我們承擔了，但是你的呢？”昊哥冷冷的說道。
“我，我什麽？”胖男人不解道。
“哼，剛才你把我們孩子推到在地，現在都嚇傻了，連話也不會說了，要知道我們孩子那可是中國的愛因斯坦，這大腦裏價值無數，就這麽被你弄沒了，你就不要賠償？”
“哈哈哈哈，就是，做錯了事就要承擔自己的責任，我們賠了，你也得賠。這叫禮尚往來。”旁邊圍觀的幾個年輕的退伍軍人高聲叫道。
“你，你，要賠多少。”看著周圍蠢蠢欲動的人，胖男人心說要是不賠點今天恐怕不能毫發無損的走出去，罷了好漢不吃眼前虧，這梁子有機會找回來。
“我也不訛你，但是我們孩子還小，就這麽被你給嚇傻了，你就給個五百萬吧，其他什麽社會的國家的損失我們就不要了，要不然你也賠不起。”昊哥說道。
“好，好，五百我給，我給。”胖男人連忙說道。
“親愛的，不是五百，是五百萬。”旁邊的女人湊到他的耳邊抖索著聲音說道。
“什麽，五百萬，你搶劫啊。”胖男人驚訝的吼道。
“嘖嘖嘖，這位老板這話哪說，這不是搶劫，這個罪名我們可是承擔不起，這是賠償精神損失費。知道不。”昊哥微笑著說道。
圍觀人的不禁竊笑不已，這老板還真是個妙人，大家都抱著看戲的心態看著。
“我要是不給呢？”胖男人心裏的怒火起來了，當老子是廈大的啊，想當年老子也是混社會的，現在手下小弟也一大幫。
“嗬嗬，不給沒有關係啊。”昊哥笑著說道，然後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小四啊，哥求你件事，嗬嗬，求人的時候當然要客氣點了，不和你廢話了，派人，查查雲達進出口貿易有限公司，什麽叫做那個死胖子惹到我了，哥是那樣齷蹉的人嗎，好了給老子動作快點。”
雲達，死胖子，那不是自己的企業嗎，難道在說自己。胖男人心裏已經。
這時候，昊哥有撥了一個電話：“劉啊，我給我查查雲達進出口貿易有限公司那個程胖子，對，沒有這小子沒有惹到我，但在我店裏欺負到烈士遺孤頭上來了。”
程胖子，他怎麽知道我姓程。姓程的胖子心裏已經，臉色變得慘白，汗珠不住的往下掉。
這時昊哥又開始撥電話。
“大哥，好商量。”程胖子連忙拉著昊哥的手祈求道。
“嗬嗬，沒得商量。”昊哥冷冷的笑著說道，電話也接通了：“彪哥，帶幾個兄弟到雲達進出口有限公司看看，讓下麵兄弟們把上次你們無意中拍到的那部春宮片掛到網上去，對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還有啊，給教育局的方由美副局長也寄去一份，這麽好的表演怎麽能夠錯過呢？”
前麵兩人不知道是誰，但是在S市稱彪哥的人就隻有一個了，那可是道上呼風喚雨的人物。
聽到方由美三個字，再加上彪哥兒子，程胖子，雙腿一軟，癱在地上，眼裏無助的看著昊哥，磕磕巴巴的說道：“大……大哥，我……我……我賠。”
“這就對了嘛。來拿筆和紙了，寫個捐贈合同。”昊哥說道。
很快合同寫好了，服務員要來小東媽媽的身份證跑到旁邊的銀行給小東媽媽辦了一張卡，陳胖子的錢很快的打進來了。
小東媽媽拿著存有五百萬巨款的銀行卡，不安的拒絕道：“大兄弟，這錢我不能要。”
“拿著吧，嫂子，大哥不在了，但是你們的日子還要過下去，拿著這錢好好的把孩子撫養成人，也算是對得起大哥的在天之靈了。”昊哥說道。
“可是，這……”小東媽媽回頭看看隨行的幾個軍人。
“妹子拿著吧，這錢不拿白不拿，有這捐贈合同不用怕。”幾個軍人還沒有說話，旁邊一個看起來有幾分威嚴的中年男子勸解的，幾個隨行的軍人不動聲色的使了一個眼色，這才是小東媽媽放心不少。
“嫂子拿著吧，不過我的十萬塊錢要還給我啊。”昊哥笑著說道。
“那是，那是。”小東媽媽忙不迭的說道。
“大哥，你看這個。”程胖子指指昊哥手中的手機討好的笑道。
“這個啊，假的。送給你了。”昊哥把手上的玩具手機扔給程胖子。
程胖子看著手上的家手機目瞪口呆：“啊。”
“哈哈哈哈”圍觀的人不由的捧腹大笑。
程胖子眼中冒出一絲狠毒的精光，但是想到昊哥剛才幾個電話的內容，就算是他再傻也知道這個昊哥了解他的一切，報複的念頭頓時萎了許多，不過這個仇恨算是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