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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06年的課堂

  “上課!”


  “起立!”


  “老師好!”


  “請坐。”


  溫和的陽光照進教室,被稱為“老板娘”教師的胡燕在黑板上刷刷寫下了今天的上課內容。


  萬有引力與航天。


  肅穆的教室裏,胡燕帶著和煦的微笑操持著一口並不怎麽標準的普通話,大致講了一下萬有引力定律,就進入了習題環節,省重點高中的課堂上,定律和故事這種東西都是一帶而過的,學生們早在寒暑假就已經學習過了。


  無愧於市重點高中排名第一的院校,慈中的一本上線率是90%,也就是說,不出意外,這一個班54個學生,大概隻有五六個人摸不到一本線,運氣好的話,有時候一個班全都進一本也是有的。


  所以在教學上麵,老師普遍采用放養式教育,學生大多靠自學,老師隻要發試卷,講錯題難點,以及回答學生的問題就可以了。


  隻不過,凡事總有例外。


  陳洋埋頭做著小學數學試卷,物理老板娘脾氣好,隻要不在她的課堂上公然幹別的事兒,她基本上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同桌馬飛瞥了一眼陳洋的卷子,看到標題為“雙馬鎮2005-2006學年下學期三年級數學統測卷”的卷子,再看了看下筆如有神,全身心投入到做習題的陳洋,抽了抽嘴角,低頭做自己的物理題目。


  陳洋這是,沒救了啊!

  站在空曠的講台上,舉目看台下,學生們在幹什麽鳥事一目了然,不要以為老師不點你的名字就不知道你在幹什麽,他們單純隻是不想理你而已。


  陳洋的意識中醒目的計數著讀條。


  “任務:99/100試卷(不限科目)。”


  這是最後一張試卷了!


  從剛重生時的茫然,興奮,忐忑,後悔,留戀,恐懼,到完全接受這個情況的坦然,像大多數對未知事物充滿好奇心的人一樣,陳洋對於腦海中的係統充滿了好奇與激動!

  那種恨不得立刻完成腦中任務的急迫,就像以前買了筆記本電腦,而家裏人卻一直不給拆包一樣,無法見到裏麵內容的陳洋如同心裏住了一窩的螞蟻,急得他心都癢死了。


  快了,快了!

  終於做完了最後一道“和尚敲鍾,剛好敲完第3下用時3秒,請問敲5下需要用多少時間”這樣的小學壓軸應用題,期待已久的腦海中的信息終於發生了變化。


  “完成任務100/100(不限科目)”


  “這是你的一小步,卻是人類的一大步!恭喜你,獲得隨機獎勵一次!”


  呼,終於解脫了。


  隨手把試卷壓到課本下麵,再也不想看見小學試卷這種東西了,要不是他偷偷去新華書店反複試驗,任務要求做卷子還得要求不能抄答案,不能超過兩個小時,不能隨便寫答案,準確率得90%以上,發現小學試卷竟然也符合要求,他也不會做出如此丟人之事!

  在高中課堂做小學試卷?這要是被他爹知道了鐵定吊起來一頓毒打。


  他才重生回來沒幾天天,腦海中的高中知識基本上都還給老師了,怎麽做高中試卷,還要保持那麽高的正確率?

  就算是他巔峰時期,也做不到啊……


  哎,一世英名,前後左右座乃至……好吧,大概全班都已經知道了,陳洋閑著沒事在做小學題目的這件事。


  好在他本來在班級裏就是吊車尾,能做出這種事情來……也不怎麽讓人意外吧大概,自暴自棄過頭了?

  真,臉都丟盡了。


  “鑒於宿主第一次完成任務,額外贈送附件,數量一”


  “文明的發展在於對大自然的探索,對宇宙的求知,生物的進化不是這個世界規律的偶然,而是必然。”


  “隨機選項一,軀體強化(探索未知,你首先需要一副強健有力的身體,能在真空中飛翔,能去恒星中遊泳)”


  “隨機選項二,根據當前文明隨機生成一項科技”


  恒星裏遊泳??


  媽媽,我想去太陽裏泡個溫泉?

  這還有什麽好選的,還要什麽科技啊,手撕鐵餅,太陽溫泉不香嗎?


  肉身征服宇宙不比做那些頭疼的題目好多了?陳洋毫不猶豫的在腦中下達了指令。


  抽!

  “恭喜您抽中科技側,地球專屬科技生成中——地球獨創遠古初版遊戲機生成,由於當前文明屬於起步期,係統隻能生成遠古時期的技術。”


  這一刻,不想去分析這句話帶來的信息量。


  “砰!”


  陳洋一個激動一拳頭敲在了桌子上,就知道這非洲難民的手氣!運氣最好的一次也就是超市抽獎中了三等獎一袋洗衣粉,結果理論上更垃圾的“謝謝惠顧”竟然是送一個不鏽鋼盆!

  能不氣嗎?能不氣嗎?你謝謝惠顧都可以在我三等獎頭上拉屎尿了嗎?你們這些歐皇可知道非酋的苦?

  不好!忘記還在上課了!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全班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陳洋的身上。


  胡老板娘抖了抖黑板擦上的粉筆灰,回過頭來,老臉皺成一團,“陳洋,你起來回答下老師剛才問的問題。”


  樂子大了,各位同學都眼觀鼻鼻觀心,低頭吃起了瓜。


  有心想問一句“老師您剛才問了什麽”的陳洋同學立刻阻止了自己的想法。


  曆史上,故事中,小說裏,電視上,這種橋段比比皆是,那些當場冷靜回答正確成功裝逼打老師臉的同學,後來基本都被穿小鞋了,或者當場就被穿了!

  我陳洋是那種不給老師台階下的人嗎?這種明顯已經關乎老師牌麵的問題,我肯定是……不會啊!


  反正本來就不會。


  沉默是金。


  “你在剛才在寫什麽作業,拿給我看看。”整個課堂盡收眼底,每個人在幹啥胡老板娘一清二楚。


  思維慣性,胡老師覺得課堂上同學們都會寫作業,試卷,隻不過這一次差生陳洋做其他學科的卷子被抓了個現行而已。


  繼續沉默。


  同學們知道了還好,老師要是知道了這事……


  陳洋不敢想象。


  胡老板娘已經走到了跟前,陳洋死死捂住了課本,牢牢得把試卷壓在他的物理必修2下麵,恨不得把它壓進課桌裏去。


  “馬飛,你給我看看他課本下麵壓的什麽作業。”


  馬飛眨了眨眼睛,不到0.01秒就已經做出決定,賣了同桌。


  陳洋,這可不是我的錯,老師讓我拿的!


  冤有頭債有主……反正不能怪到我身上!

  重生回來到高中時代,明明陳洋的一張老臉早已久經沙場快要刀槍不入了,但是此刻,他仍然感覺臉有點發燙,有時候這種當眾的羞恥感,比被老師拉到辦公室單獨談話還要深刻。


  雙馬鎮2005-2006學年下學期三年級數學統測卷!

  ???


  胡老板娘接過馬飛遞過來的藏在陳洋課本下麵的卷子,懵逼得眨了眨眼睛,再看,沒錯,不是老花眼。


  老師,我說這都是誤會,您信麽?

  胡老板娘放下了卷子,恨鐵不成鋼道,“物理課不要做數學試卷!”


  “坐吧。”


  輕飄飄一句話,仿佛無事發生,繼續課堂教學。


  陳洋莫名有點感動,有些老師就是這樣,明明前一刻還想教訓你,拿來殺雞儆猴做典型,後一秒卻想保留一點學生作為少年郎的自尊心。


  其實,他從幾天前就已經開始了複習計劃,隻是抽空完成一下係統的任務。畢竟是學過的知識,即便是忘記了,複習一下也能很快收拾起來,重生前是班級的吊車尾,差一本分數線20來分隻上了個二本,這一次,說什麽也不能再這麽頹廢了!

  萬有引力這個知識點,他覺得問題不大,所以這堂課就用來刷任務了,結果……


  多少次出現在夢裏的,那已經掉漆的灰白色籃球架,那土黃色翻蓋課桌洞,那激情昂揚的課間操鈴聲,那吱嘎吱嘎響的八人寢室鐵床,那一張張可愛又可敬又討人厭的老師的麵孔,是那樣的不真實,卻都浮現在了陳洋的心頭。


  胡老板娘是個好老師。


  “謝謝老師。”


  胡老板娘意外得看了陳洋一眼,彷佛是剛認識他一樣,然後,繼續講起了習題,彷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直到下課鈴響起,陳洋都在認真聽講,沒有去理腦海中的科技獎勵。


  知錯,要改,態度很重要。


  tui!垃圾獎勵!可以重新抽一次獎嗎?

  “臥槽,陳洋你牛逼啊!”馬飛握住陳洋的手,企圖轉移他的注意力,讓他忘記課堂上自己成了老師的“走狗”這一事實。


  “什麽牛逼?誰牛逼?鬆手,友誼的小船已經翻了。”陳洋麵無表情,抽出手把試卷扔進了課桌洞。


  不請一頓飯就想蒙混過關,窗戶都沒有。


  “什麽翻不翻的,這事兒翻篇了,午飯我請客。”馬飛一臉肉疼。


  “就這麽說定了,等一下去2號食堂,早去有綠豆湯!”達成目標陳洋立刻給午飯的地方拍板。


  “話說你到底為什麽要做小學數學題目啊,真自暴自棄了啊?”努力不去想中午那頓飯的事兒,馬飛對於陳洋這幾天的狀態也是非常擔心。


  “我說我無聊,你信麽?”


  馬飛不信。


  從幾天前莫名其妙開始長於短歎,盯著一個方向發呆,滿學校跑的怪模怪樣,到後來偷偷買來小學試卷瘋狂刷的舉動,排除所有不可能的選項,剩下的再匪夷所思,也應該就是真相。


  這家夥要從小學開始打基礎學習?那他嗎中考是怎麽考進慈中的?後門根本不可能啊!難道真像他說的,給幾個弟弟妹妹刷題目,到時候去教他們?

  是我傻了還是他瘋了?

  馬飛委實不能理解陳洋的舉動,正所謂天才跟瘋子隻有一線之隔,很明顯陳洋不是天才,所以瘋子的事情還是少想,不然思想如果被同化……馬飛打了個寒顫。


  午飯一葷一素要5塊錢,一葷兩素隻要6塊,素菜這會兒還沒以後那麽貴,相對於十幾年後一個便餐動不動就要十幾二十幾的,一線城市甚至三四十塊錢一頓,06年學校裏的價格簡直親民到了極致。


  6塊錢差點帶走了馬飛一天的笑容,直到陳洋再請了他一瓶冰紅茶才緩過點勁來,感覺沒虧!樂嗬嗬去教室裏做題去了。慈中除了午飯後有一點聊天時間,學生們其他時間都很自覺地做題做試卷。


  陳洋這才有時間仔細研究一下抽獎抽到的東西。


  地球獨創遠古初版遊戲機!

  這是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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