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禪院來客
作為西海劍宗的老宗主,雲承天一直都是站在山頂的少數人之一,這個世界上能有資格與他平輩論交的人都已經寥寥無幾,更妄論當他的前輩。
??但是在獅心王的麵前,修行千年的惡蛟也隻能自稱一聲“小蛟”,雲承天的身份基本上已經可以忽略不計。
??“王上。”麵對獅心王的質問,雲承天躬身行禮道“這世間萬事都逃不過您的感知,想必不用承天過多解釋。”
??獅心王滿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淡漠說道:“那西海劍宗……”
??小命都掌控在獅心王的手中,雲承天哪敢說個不字,當場許諾道:“西海永遠是南海最忠誠的盟友。”
??……
??……
??定遠城距離梁國,整整有八百餘裏的路程,若是普通人趕路的話,怕是要走上四五日,但對於陳臨辭和拓跋天野這種境界的修行者來說,也不過就是兩日的行程罷了。
??距離大禪寺的得道大典開幕,還有七日的時間,所以本來陳臨辭與拓跋天野並不著急趕路,但如今惹上了血浪門這種狠角色,陳臨辭也不想多事,所以三人一致同意了連夜趕路的提議。
??三人剛出客棧,便遇到了第一個難題。
??周夢槐沒有馬。
??以周夢槐在飄雪穀的地位,當然不用騎在馬背上風吹日曬,被唐玉山劫走之後也是一直坐在車帳裏,如今血浪門倉皇離去,當然不可能專門把馬車給周夢槐留下來。
??三個人隻有兩匹馬,周夢槐站在原地,尷尬的不知道怎麽說話。
??這時候,拓跋天野終於做了次人事。
??“看俺幹什麽?”他幹脆利落的跨上馬背,說道:“俺本來就已經很重了,小馬可經受不了再加一個人的重量。”
??陳臨辭看了看周夢槐,發現周夢槐也在眼巴巴地看著自己。
??沒辦法.……
??走大路很容易便和血浪門的人撞個正著,所以三人很果斷的便放棄了這個方案,趁著夜色正暗,偷偷的潛入了山間的小道。
??駿馬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奔騰,周夢槐抓緊了陳臨辭的衣服趴在他的後背上,仿佛隻有這樣才不會從馬背上顛下來。
??但其實周夢槐自己本身也是一個開陽初境的修行者,根本不可能從馬背上顛落下來,此時的舉措,多半是因為女子內心的柔弱作祟吧。
??又或者.……
??寒冬的夜裏疾風凜冽,但陳臨辭卻絲毫不覺得寒冷,感受著背部的兩團柔軟,甚至還有點燥熱。
??……
??……
??梁國,般若縣。
??般若在佛語中是智慧的意思,而五台山則正是佛宗文殊菩薩的道場,縣名便由此而來。由於臨近五台山的關係,此時的縣城之中,早已人滿為患。
??飄雪穀的一行人便落宿在城郊的一座客棧內。
??飄雪穀雖然也是一方勢力,攤在平日裏怎麽著也得被當做貴客對待,但奈何如今的五台山下來的宗門實在太多,在這些名門大派之中,飄雪穀的實力著實有點不太夠看。
??“姑姑,您別太傷心了。”貼身丫頭小月將熱好的毛巾遞給正傷心的周姑姑,勸解道:“血浪門家大業大,夢槐小姐嫁給唐少主,也算是門當戶對了,以後唐少主當上門主之後,夢槐小姐便是門主夫人,倒也不會虧了她。”
??“說是這般說,可那唐玉山早已臭名昭著,槐兒跟了她,又能有什麽好日子過。”說到這裏,周姑姑拿起毛巾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喃喃說道:“可笑我老太婆修行了大半輩子,臨了卻連自己的孫女都保不住,死後有何顏麵見我那九泉下的孩兒啊。”
??聽到周姑姑提起早已去世的飄雪穀前穀主、周夢槐的父親,小月識趣的閉上了嘴,沒有再多說什麽。
??多年以來,周穀主的離世,一直都是飄雪穀不可言說的秘密,誰若敢主動提及,平日裏和善的周姑姑便會勃然大怒,所以大家都非常識趣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還有五日便是大典開幕了,想必那血浪門應該也馬上要到般若縣了。”
??周姑姑心裏暗暗思襯著,飄雪穀與大禪寺的某位遠字輩高僧俗家有舊,不知道幾日後能不能請動那位高僧,將夢槐從血浪門手中奪回來。
??想到唐玉山那一臉淫邪的笑容,周姑姑便覺得不寒而栗,恐怕夢槐此時,早已失了身子。
??唉.……
??四顧茫然,唯有一聲長歎。
??……
??……
??類似於道門儒家青山宗和中州派這種當世名門大派,當然不會與這些三教九流混在一起,他們早就已經被佛宗早早的接上了山,安排在寺內的禪院之中。
??齊老夫子一行人一路坦途,在各大門派眾星捧月之中早早的下榻在了大禪寺最上等的禪院裏,每日享受著最好的素食供應,每天都有無數的小宗門想來攀交,連禪院的門檻都快踩爛了。
??正堂內。
??王嶽澤臉上的紅腫已經消去,但嘴中被陳臨辭打掉的幾顆牙卻是長不回來了,每次吃飯的時候感受到那種漏風的感覺,他就會忍不住在心中問候幾百遍陳臨辭的祖宗。
??落紫顏一大早就離開了禪院不知道去哪裏了,有天波府的背景在,又是在大禪寺的地盤上,齊老夫子並不擔心她會出什麽問題,反而很是享受落紫顏不在的時光。
??沒有了這個蠻橫的丫頭在,他才真的能做到一言九鼎。
??除了費永安和柯青玄這幾個在隊伍裏不怎麽受待見的弟子之外,包括白清羽在內的其他人都在堂內坐著,因為馬上就有一個宗門要過來拜見了。
??至於拜帖,早就已經送到了禪院之中,齊老夫子之所以願意接見這個宗門,主要還是因為有阮子墨的引薦。
??儒生道場排行第十九位,這般傲人的成績,已經足以讓阮子墨的地位在道場之內,不必齊老夫子低了。
??“子墨,那個什麽門的人,怎麽還沒到?”齊老夫子坐在主座上,兩年眯著已經昏昏欲睡了。
??阮子墨笑道:“應該快了。”
??剛說完快了,果然,禪院外的小和尚便帶進了一行人來。
??為首的那人麵色蒼白,正是血浪門的少主。
??唐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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