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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他畢竟是臨西城的老酒鬼啊

  大禪寺竟然派出了達摩堂首座遠玄這種大人物,將儒家在南明國的清風道場奪了過去,雖然並沒有傷害儒家的人,但是其心已然可誅,李清海夫子的要求並不過分,可不知道為什麽,孔青雲夫子聽完之後,卻沉默了下來。


  偌大的迎賓閣內,一時間內竟無人言語,陷入了一片十分尷尬的氣氛之中。


  李清海夫子幹咳了兩聲,有些失望的說道:“師兄若有為難之處,但講無妨,清海不想為難你。”


  “倒也說不上為難不為難。”孔青雲夫子捋了捋長須,說道:“隻是有些問題,我覺得應該跟師弟你好好聊聊。”


  “好。”李清海夫子夾了一口桌上的清蒸魚肉,淡淡的回了一個好字。


  桌上的氣氛如此尷尬,陳臨辭與方泊舟也都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沒誰敢說話。


  孔青雲夫子說道:“年前西方大陸莽蒼山一戰,西晉國道門遁世山的王晨真人,將楚越兩國全都算計了進去,為此不惜暴露了青羊宮的胡春森,還殺死了同為道門的楊修道大師,最終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不僅沒有一舉拿下楚國,還被大禪寺釜底抽薪將越國搶了過去,可以說是完完全全的被算計了一道,可是就算是受了這麽大的恥辱,師弟你見道門與佛宗鬧過什麽事情嗎?”


  提起莽蒼山戰爭,陳臨辭便沉默了下來,楊修道大師的逝去,是他這些年最大的痛,那個毫無保留對自己好的老人,一輩子就收了自己這麽一個徒弟,可臨死之前,都沒能見上自己一眼,葬禮之上,亦無人送終,陳臨辭每次想到這個,便會暗恨自己的弱小,不然早就提劍殺上遁世山了。


  沒有人注意到陳臨辭情緒的變化,李清海夫子沉默了下來,喃喃說道:“道門那些人可以忍下這口惡氣,我們儒家也一定要忍嗎?”


  “忍,是一門學問。”孔青雲夫子淡淡說道:“這些日子,幾個聖地那裏也不太平,誰也不知道佛宗到底想幹些什麽,相比遁世山也收到了上麵的吩咐,所以王晨那老小子才會吞下這口惡氣,我們如果貿然做了什麽,很有可能便會影響到聖地的很多事情,你能懂我意思嗎?”


  “那清風道場的事情就這麽過去了?”李清海夫子麵露慍怒之色。


  “師弟你且息怒,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相信老夫,不久的未來,清風道場的仇,定會讓他佛宗十倍歸還。”孔青雲夫子拿起麵前的清酒一飲而盡,然後淡淡地說道。
……

  一席夜宴,卻也並沒有聊出來什麽實質性的結果,李清海夫子雖然心中不平,但涉及聖地,他也明白孔青雲的難處,所以並沒有說些什麽,三人便暫且先在儒生道場內安置了下來。


  儒生

  道場作為儒家祖庭,占地非常的廣,遠非清風道場或者星夜學院所能夠比肩,孔青雲夫子在道場中尋了一處山清水秀的居所,供師徒三人居住,對於這個結果,陳臨辭自然是非常滿意的,他從來都沒有在清風道場生活過,更枉論有什麽感情存在了,能夠進入儒生道場,是他一直以來的目標,如今踏破鐵鞋無覓處,他又怎麽會不高興。


  第二天一大早,他便打聽了道場內的藏書閣在何處,然後像是一個被饑餓困擾了許多天的乞丐見到了一家免費吃喝的酒樓一樣,一股腦的鑽了進去。


  道場,不愧是道場。


  陳臨辭在這裏見到了許多隻在傳說中聽到的古籍,但一層樓大多數都是那些已經在世間失傳了的傳奇誌異,陳臨辭早就已經過了那個沉迷這些東西的年紀,所以在遍尋了一層樓無果之後,他很快便踏上了二層樓的台階。


  二層樓裏的書籍便專業許多了,陳臨辭尋找了大半天,但是卻依然沒有見到半部關於修行方麵的功法,這裏的書琳琅滿目,但大多都是關於琴棋書畫之類的講解和名家的帖子,陳臨辭對於這些東西,也沒有什麽興趣,轉身便要登上第三層樓。


  可是他找遍了整個二層樓,都沒有找到登上第三層樓閣的台階。


  難不成,偌大的一座藏書閣內,裏麵都是這些雜七雜八的書籍,堂堂的儒生道場,竟然尋不著一本關於修行的功法?


  陳臨辭撓了撓頭,無奈走出了藏書閣,可他很快便又回到了二層樓內。


  因為他從外麵看得出,這座藏書閣,最起碼有七層樓那麽高。


  也就是說,絕對還存在第三層樓,或者更高的地方。


  可是再次繞遍了二層樓,他仍然沒有找到登樓的台階。


  他走了出來,因為他昨天答應了落紫顏,今天一起吃午飯。


  修行者到了他們這種境界,已經可以做到辟穀,因為星元之力足以維持他們所需要的一切營養和需求,但是正如人世人明明喝白開水就能生活卻還要研究出茶和酒一樣,吃飯是一種樂趣,更是一種享受,正所謂人間有味是清歡,若是連自己的口舌之好都要放棄,那修行未免也太過於無趣了一些。


  還是那座小湖邊,落紫顏帶了些白筍和青菜,從小湖中捉了一些肥美的鯉魚煮了一鍋魚湯,時候已經到了夏末,微風習習也不覺炎熱,陳臨辭一口氣吃了好多,心中滿滿的都是一種幸福洋溢的感覺。


  落紫顏看著陳臨辭狼吞虎咽的模樣,笑了笑說道:“你這個家夥,怎麽吃飯像個乞丐一樣,狼吞虎咽的一點都不雅致。”


  陳臨辭笑了笑,說道:“吃飯就是吃飯,吃飯是為了享受為了填飽肚子,又不是寫字彈琴讀書這些高雅的事情,要什麽


  雅致,當然是怎麽舒服怎麽來。”


  落紫顏出身天波府,乃是這大陸上身份最為高貴的大家閨秀,哪裏聽過這番謬論,剛想說陳臨辭點什麽,可是仔細一想來陳臨辭說的好像也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她夾起一片竹筍送進嘴裏,便沒有再反駁什麽。


  陳臨辭吃的已經差不多飽了,他看著落紫顏笑著說:“你一出生便是這個大陸上最高貴的人了,沒有體驗和經曆過最底層的那些生活,我小的時候,最大的願望就是過年,因為到了過年的時候,我那個吝嗇的老酒鬼師父就會從他的酒錢裏麵摳出來一點給我買上一塊肉,後來我長大了,便開始自己出門學著賺點錢,而我賺錢最初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夠吃上一頓好吃的酒菜,對於我們這些窮人來說,能吃飽就已經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了,又哪裏還有什麽心情去追求什麽雅致。”


  落紫顏這十幾年,過得最苦的日子也就是在星夜學院的那些天了,她根本想象不到世界上還有那麽多的人光是活著就已經非常努力了,更想不到這麽優秀的陳臨辭,原來也有這麽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往,她看著麵前的這個少年,突然又有些心疼,她輕聲說道:“陳臨辭,你能不能給我講一下你以前的故事。”


  “好啊。”陳臨辭笑了笑說道:“從前有座山,山裏有座廟,廟裏.……”


  “你給我正經一點!”落紫顏沒好氣的瞥了陳臨辭一眼,對於這個無盡大陸上哄小孩專用的開場白,她又怎麽會沒有聽過。


  陳臨辭這才嚴肅了一些,緩緩說道:“其實我的故事挺簡單的,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從我記事開始,身邊就隻剩下一個整天飲酒飲的爛醉的老道士,我跟他在臨西城野郊的小道觀裏生活了好多年,他對我很好,但是唯一的壞處就是太懶了,他不喜歡出去賺錢謀生活,從我能夠自己養活自己的時候開始,我便再也沒有見過他為道觀出過什麽力了,當然,我那個老酒鬼師父最是精通醫術,我就沒有見過有他治不好的病,靠這個他也賺了不少黑心錢,雖然治好了別人的病,可卻也沒少被臨西城的人罵,我那個時候就很想不通,錢和命到底哪個更重要,既然救了別人的命,別人為什麽要罵他呢?後來我也相通了,這個世界上還是市井小民多一些,他們如果不這樣,那就不叫市井小民了。“


  “那你怎麽沒從他那裏學點本事當一個好的大夫呢?”落紫顏突然問道。


  “我陳臨辭是要做大事的人,怎麽能拘泥於區區醫術呢?”陳臨辭笑了笑,又說道:“當然,最主要的還是老酒鬼說我沒有做大夫的天分,所以不教我。”


  “真是個奇怪的老家夥。”落紫顏笑道。


  “是啊,那


  些年在臨西城,我可是吃了不少的苦頭,在幫派裏摸爬滾打,給人當打手,後來我打出了一些名堂,賺的錢也多了,可是偏偏最精通醫術的老酒鬼死在了風寒這種小病上,你說奇怪不奇怪。”陳臨辭雖然說話還是那般調侃,可是落紫顏聽得出來,他的聲音裏還藏著許多的悲傷。


  “都過去了,別太難過了。”她難得十分溫柔的對陳臨辭說道。


  “是啊,都過去了。”陳臨辭沉聲說道:“離開臨西城的時候,我也這麽告訴自己,老酒鬼給我取名字叫臨辭,或許就是早早的便預料到了這一天吧,隻是.……他畢竟是老酒鬼啊,那麽多年的陪伴,哪是這麽容易就能夠過去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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