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清溪河上,畫舫船中
青樓與大紅燈籠之下的清溪河上,此時零零散散的飄散著數十艘畫舫,清溪河的河麵極為寬闊,可以同時容納好幾艘畫舫並驅而行,所以很少會有畫舫與畫舫相撞的事情發生。
悶響聲傳出之後,陳臨辭微楞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是自己的畫舫撞到了別人。
他剛想起身看看是怎麽回事,但還未來得起起身,便被一道飛來的木棍打在了身上。
“保護殿下!”
前方的那艘畫舫的大小要比陳臨辭租來的這艘畫舫要大上四五倍,舫上紅燭高照,在四周的圍紗上映出道道曼妙的身影,看上去竟是有一支舞隊正在表演著什麽節目。
兩艘畫舫相撞之後,立馬便引起了前方畫舫的強烈反應,幾個身著甲衣的護衛立馬圍在了畫舫四周,警惕的打量著陳臨辭。
木棍砸在身上,雖然沒對陳臨辭造成什麽嚴重的傷害,但一個冷不防也砸的他手臂發麻,陳臨辭望著畫舫上同樣在望著他的幾個衛兵,心中燃起了一股無明業火。
他看的出來,這些人既然敢在應天城裏身著甲衣,定然都是朝廷的人,那畫舫裏麵肯定坐著什麽大人物,不然一般的富貴人家也不可能請得動這些人作為護衛,若是一般人遇到這些家夥,肯定是敬而遠之唯恐避之而不及,可陳臨辭並不這麽想,早在他剛剛踏入應天城一無所有的時候就已經不懼怕工部侍郎府的小少爺杜子騰了,更何況是如今。
陳臨辭很討厭自己安靜想事情的時候被別人打斷,更何況是以這種方式,他撿起落在畫舫上的木棍,冷聲問道:“看你們這身裝扮,也是軍營裏出來的人,軍營裏的那些教頭和將軍就沒教過你們怎麽做人嗎?”
話音剛落,畫舫之內便走出來了一位身著華服的年輕人,被一群舞女圍繞在中間,看到陳臨辭後不屑一顧的笑了笑,說道:“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對小爺我手下的衛兵指指點點?”
陳臨辭知道,這個少年八成便是這艘畫舫內的正主了,不然此刻也不會說話如此囂張跋扈。
陳臨辭望著那張還算清秀的小臉,二話沒說,便舉起木棍砸了過去。
幾個護衛急忙出刀出棍出劍的什麽都有,試圖去攔下衝向少年的木棍,但是陳臨辭一身蠻力何等巨大,更何況此時動怒,還用上了些許的星元之力,這些護衛再怎麽厲害,始終不過都是些肉體凡胎,如何攔得住陳臨辭的攻勢?
木棍衝向華服少年,在半路上遇到了那刀那棍那劍,可是這些東西甚至連讓木棍停滯半刻都沒有做到,便被擊飛了出去,華服少年驚訝的望著那根猶如猛龍過江般飛過來的木棍,甚至還沒來得及驚呼出聲,便被擊打在了身上!
“噗!”
一口鮮血噴出
,少年直直的被木棍擊飛,連連後退,最終竟然落入了清溪河中!
那些護衛如喪考妣,甚至沒有一個人顧得上去攻擊陳臨辭,便毫不猶豫的全都跳入了河中,將少年救上了畫舫。
陳臨辭站在自己的畫舫上麵,麵不改色的看著這一切,他心中對自己下手的分寸把握的非常清楚,那一棍打出去,絕對能讓華服少年重傷,但卻不至於要了他的性命,而且畫舫之上有這麽多的護衛,就算是少年落入河中,肯定也能很快的被就上來,不會出什麽太大的問題。
一切都在按照自己預想的劇情發展,陳臨辭非常滿意,正欲調頭準備離開這裏,那些甲衣護衛救上來少年交給舞女照顧之後,便全都縱身一躍,跳到了陳臨辭的畫舫之上。
幾個護衛全都紅了眼,那位少年的身份何等尊貴,別說被打成這個狼狽模樣了,平日裏誰敢動他一根汗毛,恐怕都是身首異處的下場,今日陳臨辭整了這一出,恐怕幾人都會因此背上什麽罪名,從此斷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周圍的畫舫上麵的眾人聽到少年落水的聲音傳出,也都探出了身來想看看怎麽回事,待看到這幅畫麵之後,便全都調轉了方向將畫舫駛向了稍遠的安全地帶,生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自己這些人會因此被波及到什麽。
陳臨辭看了看幾人,搖了搖頭笑道:“想跟我打架,單憑你們幾個還真不夠,我勸你們趕緊離開這艘畫舫,我還可以放你們一馬。”
“小子,你還真不怕風大說話把舌頭給閃到!”護衛中為首的那個拿棍的家夥冷聲說道:“剛剛一時疏忽被你小子得了個便宜,你可知道你惹到了一個多麽可怕的存在!”
拿棍的護衛出身秦國最精良的軍隊老秦衛中,練得一手好棍法,在戰場上立過不少功勞,被視為老秦衛裏的種子選手,不然此次也不會被派來貼身保護那個少年。
“沒用的東西,給我殺了那個小子!”護衛的話音剛落,那一身潮濕的少年便惱羞成怒,吼出聲來。
他是秦國最為尊貴的那幾個存在之一,自幼養尊處優,還曾在青羊宮中學過修行之道,仗著自己的地位和本身的實力,在哪裏不是橫著走,哪曾想剛來到楚國的京都,便被人如此欺辱,這等天上地下的反差,讓他如何不惱怒?
陳臨辭絲毫沒有在乎少年的怒火,他笑了笑看向幾個壯碩的甲衣護衛,笑道:“我知道你們肯定有些背景和來曆,但那些東西對我來說沒有什麽用處,你也不必拿這個嚇唬我,想動手你動手便是。”
陳臨辭的漠視與少年的話語加起來,讓幾個護衛不願意將事情鬧大的顧慮也徹底給打消的無影無蹤,自己等人陪著殿下不遠千裏來到這裏做人質,
本就已經卑躬屈膝,結果剛來到這裏的第一天晚上便被人如此欺辱,大秦國的臉麵該往哪裏擱?
想到這裏,幾個護衛不再有任何的遲疑,便舉起兵器朝著陳臨辭攻擊過來。
棍是老秦衛的降魔棍法,刀是老秦衛的七殺刀法,劍則是老秦衛額赳赳秦公劍,三把兵器一股腦的攻像陳臨辭,若是尋常少年,遇到這種陣勢,恐怕早就已經要被嚇得瑟瑟發抖了,可是陳臨辭何等人物,三個護衛的攻勢很快,但這點速度在他的眼中卻是微不足道。
雖然數量上尤有勝之,但這三把兵器加起來的威力,與當初盧淵皓和朱少卿聯手的陣勢相比起來,卻是弱了無數倍,陳臨辭甚至都沒怎麽出力,隻是一個閃身躲過長棍,便一拳打了出去,又是一個閃身躲過大刀,又是一拳打了出去,再躲過長劍之後,陳臨辭已經在短短的頃刻之間接連除了三拳。
陳臨辭的一身力量加上星元之力自拳頭上擊出,拳拳到骨,寸寸到肉,三個護衛還沒來得及繼續出招,便被陳臨辭盡數打下了畫舫,如先前的那個少年一般落入了河中。
陳臨辭沒有再去管畫舫上那個被震驚的呆若木雞的少年,也沒有管落在河中的幾個護衛,轉身便乘著畫舫向來處駛了回去。
倒不是因為他懼怕得罪那個少年的後果,隻是他租畫舫遊清溪河的本來意願,就是能找個安靜舒適的環境散散心,如今這件事情突然發生,徹底擾亂了他的興致,他也不願意與這群人糾纏下去,所以便選擇了離開。
他沒有注意到,雖然幾個護衛如落湯雞一樣正在朝著那少年的畫舫上爬,也沒有人上前追來,但畫舫之上,少年的眼睛裏卻多出了許多的狠辣和恨意。
他不知道自己今天得罪的這個少年,正是今日剛剛被皇帝陛下宴請的秦國皇子贏歸塵。
贏歸塵憤怒的望著陳臨辭遠去的背影,雙手已經握的發紫,他已經將那個可惡的家夥的相貌死死地記在了腦海之中。
小子,別讓我再遇到你,不然那日便是你的死期。
他在心中恨恨的念道。
在這一刻,他突然有些後悔自己貪玩,沒有聽呂叔的話非要圖個新奇來清溪河遊玩了,不然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或者說他不應該嫌呂叔嘮叨,而是應該將他時刻帶在身邊,以呂叔玉衡初境的實力,要擺平一個少年,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隻可惜,天底下沒有賣後悔藥的地方。
……
河麵上的事情,很快便成為了沿清溪河兩麵青樓內眾人的談資,但陳臨辭並不知道這些,他駛著畫舫回到橋邊退了租,看著不遠處的那個盲眼老太太還在岸邊拉著二胡曲,便又走過去扔了幾兩碎銀
子,在聽到老太太激動的連聲道謝後,陳臨辭笑了笑,什麽都沒有說,便轉身走到了大街上的人山人海之中。
夜色下的應天城,別有一番趣味。
陳臨辭看著街上迷人的夜景,突然想到往年在臨西城小茶館聽書的時候,說書的先生曾經講過銀塵大師有本傳奇誌異裏對於金陵城十裏秦淮的描寫,應天城的這種繁華的景色,比之那書中的金陵城,恐怕也不遑多讓吧,他心裏默默念叨著。
PS:這兩天南京城陰晴不定,氣溫也是忽上忽下,我得了重感冒,頭疼了一天,現在才把章節寫好,實在不好意思。
這章內容不知是否如意,我明天病情稍微好一些後便仔細在修改一遍,感恩每一位訂閱後看到這句話的讀者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