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絕豔驚群才 第二十一章 小黑驢來到了應天城
那道鐵拳並不大,但項揚凱作為被鎖定的目標,卻首當其中無比真切的感受到裏麵到底蘊含了多麽巨大的力量。
巨大到,讓他連一絲絲抵抗的勇氣都提不起來。
頃刻之間,鐵拳落下,砸在項揚凱的臉上,發出一道悶響聲,這位活的無比小心翼翼的百夫長大人,便被如此草草的了結了性命。
一拳砸死項揚凱後,鐵拳的主人沒有絲毫的猶豫停留,轉身便衝入了人群之中。
就像以往很多日子裏在貪狼院的木樁前反複出拳的時候一樣,少年此時的心境靜如止水,在這一刻,他的世界裏,就隻剩下了出拳與收拳兩種動作。
所謂大道至簡,世間最為高深的拳法亦莫過於此,十數年裏幾百萬次的出拳以及收回,讓他早已把這個動作爛熟於心。
他每次出拳,都會有一個西晉士兵倒在地下不省人事,每次收拳,胳膊後肘又會撞死一個士兵,如此一出一收間,短短沒有多久,一個百人的小隊竟然已經被他打死了小半。
眾人終於注意到了這個家夥.
“來者何人,竟然敢與我西晉的鐵軍作對,是嫌棄自己的壽命太長了嗎?”見到百夫長項揚凱大人已經慘死在原地,副將自然而然的接過了整個隊伍的重擔,他望著一路所向無敵正朝著自己這邊殺過來的少年,歇斯底裏的喊道:“暫時放過越國的那幾個家夥,先過來一起殺了這個小子!”
經過一陣子的廝殺,西晉的百人隊伍裏,隻剩下了四十餘人,就連百夫長項揚凱,都慘死在了敵人的手中,副將的臉色慘白無比,主將殉國,隊伍裏又損失了這麽多的兄弟,上頭萬一怪罪起來,他絕對逃不了幹係,為今之計,隻有將越國的這十幾個兵卒全部帶回去,或者便是殺了這個擊拳的少年,方才能夠將功贖罪,換取一絲喘息的機會。
敵人全都圍向了擊拳的少年,趙國騰等人的壓力瞬間變減少了好多,唐厚寧更是身子瞬間一軟,便倒在了地上。
“狗賊休走!”趙國騰大吼一聲,見敵人都衝向了那位幫了自己等人大忙的少年,他再次提起長刀,準備衝上去盡自己的最後一份力。
但他受的傷實在太重了,右腿處白肉翻卷,甚至已經隱隱可以看見森然的白骨,還未起身跑多遠,便已磕磕絆絆力竭摔在了地上。
他無奈又絕望的望著不遠處的包圍圈,口中沙啞的吼道:“有什麽事情,衝著老子來!”
便瞬間失去了意識。
……
待他醒來之時,時候已是黃昏。諸位兄弟全都身負重傷,傷口處被一些藥草包著,看上去極為淒慘。
一股劇烈的疼痛感從腿上、從腰間、從背後也從他的胳膊上傳來,將趙國騰疼的一身冷汗,但他沒有抱怨也沒有歎息,因為遇到這麽大的困境,自己和自己的兄弟們,依然困難的存活了下來。
與生死相比,這點皮外傷又算的了什麽呢?他心裏想。
隻是,那位救了自己等人的少年呢?趙國騰急忙艱難的起身,朝著清溪畔走了過去。
他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上百具越軍的屍體橫七豎八的堆放在清溪岸邊,最為重要的是,這些屍體身上竟然沒有任何傷口亦或者是太多的血跡。
也就是說,那少年竟然是沒動用任何兵器、直接用拳頭便轟殺了一支近百人的隊伍!
趙國騰倒吸了一口涼氣,難以掩飾心中的震驚,他自幼生活在貧瘠的山村,從來沒有見過傳說中的修行者,隻是在老人們的口中,知道這世界上有很多手段通天的能人,可以呼風喚雨以一敵萬,莫非自己今天便走運遇到了一個?
“我叫展慕宏。”就在趙國騰為之震驚無語的時候,清溪畔走來了一個少年。
他便是貪狼院的戰爭機器,千裏獨行的展慕宏。
趙國騰單膝跪地,感激的說道:“大越國先鋒兵趙國騰,感謝展兄救命之恩!”
“不必謝我。”展慕宏微微一笑道:“我觀察了你們良久,在戰鬥的時候你們所表現出來的魄力我很欣賞。”
“跟著我吧,我帶你們建功立業衣錦還鄉。”他笑著望向趙國騰,十分認真的補充道。
臨陣不怯是為勇,兄弟相攜是為義,掩護傷兵是為仁,暈倒在地上之前還想著替自己分憂是為信,單膝跪地是為禮。如此仁義禮智信兼備之人,這個世界已經不多了。
他想起修行者與掌權者之間相互的爾虞我詐,心中泛起濃濃的厭惡之情。那些高高在上俯瞰著人間風光無限的大人物,有時候還真不如一個普通的兵卒。
所以他挑選了趙國騰諸人的小隊,並且替他們解圍擊敗了西晉的士兵。
他叫展慕宏,他是貪狼院的天之驕子,他一向獨來獨往。
可這並不代表他就真的喜歡做什麽事情都一個人去麵對。
那樣太累了。
“國騰的性命是展兄救的,國騰兄弟們的性命,也都是展兄救的。唯展兄馬首是瞻!”
趙國騰的嘴角露出一絲難掩的喜悅,麵前的這個少年一看便不是等閑之輩,還對自己等人有救命之恩,跟著他不說建功立業,至少活著走出這座莽蒼山脈肯是不成問題的!……
提著木劍騎著小黑驢陸大哥的醉漢一路向東走去,葫蘆裏的酒喝光了便去酒樓再補滿,可這人也忒怪,吃酒從來不給銀錢,若是店家逼得緊,便將小黑驢押下抵酒錢,隻是這沿途十幾座城池,卻從未有過哪家樓子裏能困得下這頭小黑驢,待醉漢來到下一座城池的時候,身邊又會出現那道熟悉的黑影。
可能是城池與城池之間消息太過於閉塞,也有可能是醉漢趕路的速度實在是太快,這一喝不要緊,竟是讓他一路喝到了應天城外,隱隱間甚至已經看到了承運酒樓的影子,也沒有傳出他喝酒不給錢的惡名。
來到應天城外的時候,他才收起了腰間的酒葫蘆,將頭發往身後一綁,露出了自己一路上都未曾露出的臉。
與他氣質嚴重不符合的是,這張臉還有些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