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尋奇花夜逢開 心憐命短風雨埋(四)
千尋奇花夜逢開心憐命短風雨埋(四)
趙懷心苦苦一笑，輕輕的搖了搖頭，道：「其實我並不是丐幫的。」
小如很吃驚的看著趙懷心，然後覺得不可思議的笑了笑，道：「你··你不是丐幫的，難道你··你不是乞丐？」
趙懷心又搖了搖頭，看了看自己身上，苦笑道：「乞丐我想應該算是，不過卻不是丐幫的。」
小如很不解，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趙懷心道：「這話說來就長了，總的來說，世間其實根本就沒有丐幫···」
小如道：「沒有丐幫？那這個丐幫怎麼來的？」
趙懷心語重心長的說道：「你知道比武大會吧！」
小如點了點頭道：「聽其他人說起過。」
趙懷心道：「我因為一些事情參與了比武，因為上場比試要報門派，又因為某些原因，我只能隨意說了一個，恰好當時我又是一身乞丐打扮。」
小如張大了雙眼，道：「那丐幫之名就是這麼來的？這麼說來那丐幫不就是···」
趙懷心點了點頭，道：「結果就因為我這麼隨口一說，卻引來好多的麻煩，害死好多無辜的乞丐，我···。」
小如見趙懷心眼神憂傷，神情中帶滿了愧疚和自責，安慰道：「趙大哥，這個也不能怪你，恐怕當時你隨便說什麼都會引起這些事情的。」
趙懷心苦笑著點了點頭道：「好幾個朋友都這麼勸過我，而且我自己都知道，哎！都怪自己，之前若聽大哥換一身衣服，就不會有這麼多麻煩，更不會害死這麼多無辜的乞丐。」
小如問道：「那你怎麼不換啊？」
趙懷心笑了笑道：「因為我十多年全都像個乞丐一樣，早就已經習慣了，突然穿其他的衣服，總覺得有些彆扭，況且我也沒想到過要去參加比試，心想只要在一邊看看就好。結果沒想到不僅害得大哥與人發生矛盾，還害得全天下的乞丐都···。」
小如見趙懷心神色黯然，輕呼一口氣，抿了抿嘴道：「趙大哥，這麼久了，找到小菡姑娘了嗎？」
趙懷心苦笑著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小如道：「那趙大哥是到這裡來找小菡姑娘的吧！」
趙懷心又搖了搖頭，小如很是意外『誒』了一聲道：「怎麼？你不是來找小菡姑娘的，那是···」
趙懷心皺起了眉頭，道：「是為了丐幫而來。」
小如問道：「為丐幫而來？」
趙懷心問道：「小如姑娘，你對丐幫的事情知道吧！」
小如皺起了細眉，抿了抿嘴道：「也不是很多，因為我們也來這裡不久，不過很多事情也都是聽別人說的，現在咱們這些乞丐都投靠了永王，而且聽說還在為永王招攬江湖各大門派。不過這永王確實是個好人，把咱們這麼多老的，女的，和孩子都留在這裡，供吃供喝的。」
趙懷心接著道：「那你知道現在丐幫的情形嗎？」
小如點了點頭道：「知道啊！那些江湖門派看不起咱們，跟幫中的兄弟大動干戈，我還聽說似乎那些江湖門派要合力對付我們呢！？」
趙懷心想著那些死去的那些乞丐，又長嘆一聲。小如見了問道：「聽趙大哥剛才說，是為丐幫而來，不知是···」
趙懷心道：「看到那些江湖門派屠殺無辜的乞丐時，我感到很悲痛，此時知道這些乞丐又聚眾去殺那些江湖門派之時，我也是一樣，我不想這些乞丐因為我的緣故，而捲入江湖仇殺之中。所以我是來找幫主和長老商議，想平息這一場浩劫。」
小如也深嘆了口氣，看向了一邊的高山，道：「是啊！每當幫中要去招攬江湖門派的時候，就會死很多的人，這山上都快成了丐幫的墓地了，而且埋的都還是受重傷回來不治身亡的乞丐，就更不說戰死在外面的乞丐和那些還不知情就被江湖門派無辜屠殺的乞丐。」
趙懷心也轉頭看著那漆黑的高山，嘆道：「若不勸阻這場浩劫，恐怕這山真的就要變成丐幫的墓地了。」
小如說道：「不過，趙大哥，現在丐幫絕大部分人全都偏向於永王，人人都想為證明自己的價值在拚命，而且都帶著一顆報復的心，就算你想勸阻他們，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趙懷心也微微的點了點頭道：「這個我也知道，但就算如此，我也必須想辦法勸阻他們，不然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小如也點頭表示贊同，道：「趙大哥，也許我只是個弱質女子，也沒什麼見識，可能不像他們那些一樣，我覺得既然做了乞丐，大家都是為了不想死才努力的在世間求存，如果能有機會不做乞丐，或者有機會讓世間的人不再欺負咱們當然是最好，如果這機會要用人的性命做代價，而且要用無數人的性命來換取，我寧可不要。」
趙懷心聽了小如的想法，嘆道：「是啊！用無數人的性命做代價來換取，世間人們的尊重，這樣到底值得嗎？」
小如接著道：「在這裡可能也只有極少數的人有這樣的想法而已，而且聽到他們說的話也不是全無道理。」
趙懷心看著小如道：「什麼話？」
小如皺起了眉頭，道：「我帶著三個孩子才來的時候，那時還沒這麼多人，但已經有這樣的事了，我也是懷著這樣的想法問過不少人，可他們都說，咱們乞丐一輩都被人欺負被人鄙夷，就如同奴隸一般，可能比奴隸還不如，奴隸被欺壓久了都會反抗，而平民百姓也一樣，被朝廷欺壓過了，就會有人起來揭竿起義。咱們現在也和那些被欺壓的奴隸，平民百姓差不多，而至於代價····」說到這裡小如沒有再說下去。
趙懷心問道：「代價怎麼了？是不是花再大的代價都值得。」
小如點了點頭說道：「我覺得他們這樣不計人的性命，不計代價的去做很不值得，可他們這些人說，機會來了這麼做不一定會成功，但如果不這麼做，咱們乞丐就永遠這輩子就只能做乞丐，永遠都只能被人踩在腳下，受人欺辱，看人臉色，與其平淡苟且而生，還不如轟轟烈烈大幹一場而死。」
趙懷心聽到此閉上了眼，深呼了口氣，仔細的想著小如說的這些話，沉思道：「難道真的只有這樣做才能換取別人的認可與尊重嗎？這件事到底值不值得，應不應該，好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