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前苦愁天下心 一嘆惆悵懷中情(四)
佛前苦愁天下心一嘆惆悵懷中情(四)
那人見了調笑道：「怎麼？一個爛要飯的還想打人，他媽反了，去你媽的。」說完一腳將趙懷心踹翻在地，叫道：「兄弟們給我好好教訓教訓這個臭要飯的。」
趙懷心本就沒有完全起身，結果被對方一腳踹在了地上，接著其他三人就撲了上來。趙懷心連連挨了幾腳，幸好自己有聖武寶典護身，再加上這幾個醉鬼的拳腳，根本就傷不到趙懷心。
此時那老乞丐連連磕頭乞求道：「大爺大爺，求求你算了吧，你就饒了他吧！」
誰知那人腳一松，狠狠的將老乞丐踢翻，罵道：「去你媽的，老東西。」說完覺得不甚解氣，就開始朝那老乞丐動手腳。老乞丐連連受了幾腳，捲縮在地上不停的躲閃，叫喚，咳嗽。
趙懷心見了勃然大怒，猛的抓起一人踢來的腳一掀，那人就被撩倒在地。另兩人見了急忙踹向了趙懷心，趙懷心翻身起手一擋一扣，抓著兩人的腳輕輕一掀，那兩人也被撩翻在地。
這時先摔倒的人，急忙起身揮拳又打向了趙懷心，趙懷心伸手成爪，直抓那人拳頭。然後往邊上一拉一帶，接著用力一扔，就像扔一塊石頭一般將那人扔出老遠。
只見那人就像稻草一般，輕飄飄的就飛出老遠，然後重重的摔在地上，捂著痛處直叫喚。其他兩人被趙懷心這一舉動嚇得目瞪口呆，酒意也醒了大半，坐在地上不敢妄動。
而另一邊的人，依然在欺負那老乞丐，可能是酒的作用，對旁邊的事情完全沒有放在心上，趙懷心突然閃身就來到那人身後，伸手將其衣服后領抓起猛的一拉，那人還沒弄清怎麼回事，人就已經摔在了數丈之外。
趙懷心急忙扶起老乞丐，問道：「老人家，老人家，你沒事吧？」
老乞丐不停的咳嗽，笑道：「沒··沒事，我身子骨硬著呢，你呢？」
趙懷心微笑著搖了搖頭道：「我身子骨也很硬。」
老乞丐咳嗽道：「那就好，那就好。」
這時被趙懷心拉飛出去的那人，急忙起身看了看趙懷心，知道自己是被趙懷心拉開的，隨即叫道：「臭要飯的，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說完就高舉拳頭朝趙懷心打了過去。
趙懷心起身看著那人，也不躲閃，只見那人的拳頭硬生生的打在了趙懷心身上，但趙懷心卻毫無反應。那人連忙使上雙手，在趙懷心身上兇猛的打上好幾拳。
趙懷心依然面色不改，起手活生生的將那人的胸口抓住提了起來。那人頓時才知道趙懷心不好惹，當下酒勁全醒，急忙求饒道：「大俠，大俠，有話好好說，有··」話還沒說出口，只見趙懷心手一松，變掌就拍，頓時那人慘叫一聲，就如同稻草一般飛了出去，狠狠的摔在地上，然後大吐了一口鮮血。
此時其他三人急忙上前將那人扶起，準備逃離。那人起來摸著被胸口，指著趙懷心威脅道：「臭要飯的，你有種，咱們走著瞧，你給我記住。」說完與眾人撒腿就跑了。
趙懷心也沒去追，急忙將那老乞丐扶到牆邊坐下，輕聲問道：「老人家，好些了嗎？」
那老乞丐靠著牆連連咳嗽，緩緩道：「阿心啊！我看你還是快走吧」
趙懷心見老乞丐說話的語氣神色都顯出一股擔憂，問道：「為何？」
那老乞丐邊咳邊解釋道：「你剛才把他們打傷了，那群人看樣子待會會找人來報仇的，你趁現在他們還沒來，趕緊走吧。」
趙懷心眉頭一皺，不覺又想起了花郁菡，抱怨道：「怎麼又是報仇啊？」
老乞丐見趙懷心雖然看上去已經是中年人，但卻跟才出世不久的孩童一般，笑道：「這很正常啊？你打了他們幾個，他們自然就會找更多人來打你。這跟江湖上的事沒什麼兩樣，你殺過去，他殺過來。」
趙懷心聽了也很是感慨，暗道：「十年前在靈雲峰的時候就是這樣，娘她們要殺八天宮人，結果八天宮的人又殺了小菡的姑姑和父親。」
趙懷心越想越懊惱，道：「難道江湖就只剩下仇恨與報仇嗎？」
老乞丐嘆道：「不是江湖只剩下仇恨，是人與人之間有太多無法避免的一些爭鬥，而在人們爭鬥開始之時，仇恨自然就會萌生，所以江湖才會那麼多的仇恨。」
趙懷心細細的琢磨起來，老乞丐見趙懷心正在思索這個問題，笑道：「阿心，別想這麼多了，你還是快走吧。」
趙懷心回過神道：「可是如果我就這麼走了，老人家，那你怎麼辦啊？」
那老乞丐笑道：「我不礙事，如果他們真的找來了，大不了就是拿我出出氣罷了，反正我也已經習慣了。」
趙懷心見了余心不忍，不願舍下這老乞丐，道：「要不老人家也離開這個地方吧？」
老乞丐笑著搖了搖頭道「我都這把歲數了，反正上哪兒都一樣，都被人家欺負，還不如就待在這個地方。」
趙懷心聽了很是不平，忿忿道：「難道天下就沒有乞丐的容身之地，難道乞丐註定要讓人隨便欺負嗎？」
那老乞丐無奈的笑道：「之前我不是說了嗎？淪為了乞丐，就不在是人，而是一條流浪的狗，在這些人的眼中是最卑賤的，就像真正的流浪狗一般。」
趙懷心憤然道：「就算卑賤，再怎麼說也是個人呀！做乞丐也不是自己願意的，哪有人生下來就願意做乞丐的。」
那老乞丐會心的笑道：「可是人家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會同情你。」
趙懷心悲憤道：「難道淪為乞丐就一輩子受人欺負嗎？」
老乞丐苦笑道：「那有什麼辦法，一個臭乞丐，唯一會的就是搖尾乞憐，要飯討錢，被欺負了還能又有什麼辦法，要什麼沒什麼，只得忍氣吞聲。」說完盡露悲哀之色，然後又勸道：「阿心，你還是趕快走吧。」
趙懷心在老乞丐連翻苦勸下，無奈的只好離開。但趙懷心走在街上心中很不是個滋味，越想越不舒服，就轉身準備回到老乞丐身邊。
當趙懷心回到之前老乞丐的地方時，看著老乞丐不斷的給人磕頭乞討。趙懷心頓生憐憫，暗道：「就算要走，也不能牽連這老人家，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在這裡等那些人，如果今天不來尋仇我再離開。如果真的來了，正好。」想著想著，就看見街道另一頭，鬧哄哄的，一群人提著棍子跟著剛才被教訓的那個人後面，朝這邊氣焰極度囂張的走了過來。
趙懷心見了冷哼一聲，喃喃道：「來得正好。」說完就朝那群人走了過去。
雙方一照面，趙懷心一看那人帶來的人也就是一些普通的家丁，那人大叫道：「你他媽的臭要飯的，想跑，你跑得了嗎？來呀！給我往死里打，打死了我自會找我爹擺平的，打。」話音一落，那些家丁提著棍子就朝趙懷心打了過去。
趙懷心也不想傷害這些無辜的人，看著迎面過來的人。一手接住了對方的棍子，伸手輕輕的點了對方的穴道，接著飛快的閃身出手，將那人帶來的家丁全都點在了街道中間，那人頓時嚇得坐在地上。
趙懷心緩緩的朝那人走了過去，那人坐在地上連連道歉連連求饒。趙懷心低視著對方，憤然道：「不要看著乞丐可憐好欺負，你就專欺負乞丐。我告訴你乞丐也是人，只是因為不得已的情況才會淪落到做乞丐。」
那人嚇得不停的點頭，急忙道：「是是是，知··知道了。我再也不會欺負乞丐了，再也不會了。」
趙懷心看著這個人口是心非，只道是因為對方嚇到了，輕哼了一聲就離開了。哪知這人悄然起身抓起身邊一家丁的棍子就朝趙懷心的後腦打去。
趙懷心豈會不知道，但也沒有及時還手，而是運起內功硬接了這人奮力的一棍，只聽『喀嚓』的斷裂之聲，那人手中木棍打成了兩截。那人還以為這棍定會要了趙懷心的性命，正準備破口發泄一翻。
哪知趙懷心緩緩的轉過了身，皺著眉頭看著對方。這人見趙懷心絲毫無損的，轉過身看著自己，嚇得臉色慘白，兩眼都定了，手中的半截木棍也掉在了地上，頓時失神的跪了下來。
趙懷心走向了一邊，在一個家丁手中拿過一根棍子，來到那人面前，道：「如果我用這個力道打你一棍，你覺得會怎麼樣？」說完舞起手中棍子，狠狠的往地上一放。頓時一聲悶響，地上的石板被這一棍震得四分五裂，而且木棍入地數寸。
那人頓時一下攤在了地上，毫無生氣，低聲求饒道：「求求你饒了我一次吧！我發誓永遠不會再欺負乞丐了。」趙懷心見這人看到了死亡說話也誠懇了許多，也就沒再理會，轉身就離去了。
而趙懷心一走開，路上圍觀的人更是讓得遠遠的，這次不是嫌棄鄙夷，而是充滿了畏懼感。而這時在人群中趙懷心又看到了那一群不懂事的小孩子，而此時那幾個孩子看趙懷心的眼神，有畏懼，有崇敬。趙懷心輕笑著搖了搖頭，輕嘆一聲看著前方的天空，暗道：「為什麼這些人總是要在人家真正發怒的時候才會懂得去尊敬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