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心一線如意絲 是非對錯誰人知(二)
稱心一線如意絲是非對錯誰人知(二)
方慈將桌上的水果全都拿在手裡,逗道:「你要不要啊?」
苗高頓時一身威風就沒了,嘿嘿一笑,舔著嘴唇盯著方慈手中的蘋果,咽了咽口水,道:「要」
方慈將手一收,得意的笑道:「我不給。」
苗高突然閉了眼,冥神靜了片刻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我佛慈悲為懷,就算是一草一木,都有它的生命,爾等如此殺生,難道不怕下地獄嗎?」
方慈一邊吃著蘋果一邊笑道:「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就讓我吃了它們,下地獄去吧。」
苗高點頭道:「善哉,你小小年紀能有此慧根,證明你跟佛有緣,來我幫你剃度,隨我四處救難去吧。」說完右手揮,手指頭一晃動,極其利索的摸出了一把匕首,朝方慈走去,方慈見了急忙轉身就跑。
司徒瑤輕笑道:「真是瘋得可以,再這麼下去我看假瘋也要真變真瘋了。」
仇文軍笑道:「這才叫真亦假來,假亦真,真真假假,誰能分,不識心中千萬種,鏡花如何得本尊。」
蒲源境笑道:「還鏡花本尊呢?你看他一天都要變上好幾個人,我看他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本尊是誰了。」
苗高正準備去追方慈,聽了轉過頭看著蒲源境,怒眉正色道:「爾是何人,竟然敢在本座面前放肆,剛才聽聞爾等有要事稟報,還不快快道來,更待何時。」說完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再也沒有出聲,雙手撐著膝蓋,顯得特別的威武。
仇文軍看了看苗高威風凜凜的神態,輕聲問道:「阿瑤,你看這次又是誰啊?」
司徒瑤笑道:「誰知道,上次從后羿一下就變成了曹操,接著又變成你老師『孔聖人』反正他花樣不少,不過這次看上去像某個將軍或者元帥,管他是誰,不都一樣嗎?」
仇文軍笑著點了點頭,道「說得好,說得好,四季多變皆晝夜。」
方慈見苗高坐了下來沒再追自己,也逐漸的走了過來。蒲源境見這苗高雖然耍起了威風,但好歹也算是安分了下來,才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全都說了一遍。
眾人都聽得聚精會神,起先還只是當聽閑事一般,後來因為蒲源境口述非常精美,再加上一些恰當的修飾,人人都聽得入了神。
當蒲源境凌相說的事情全都說完后,仇文軍輕嘆一聲,低聲道:「想不到之前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司徒瑤也低笑道:「現在這教主還真是夠厲害的,那『蝮蚺』之稱給他當之無愧。」
方慈卻有些氣憤道:「這種背信棄義之人竟然能做教主,我呸!」
蒲源境笑道:「小慈別這麼衝動,咱們又不是完全效忠於宋獻,大家也只是相互利用罷了。」
仇文軍點了點頭道:「不過大家都了解了教主的為人,以後做事大家各自注意一點就行了。」
司徒瑤笑道:「我們倒是沒什麼?小慈就難說了。」
方慈撅著嘴道:「司徒姐姐,我怎麼了?」
司徒瑤道:「你性子太急,怕你嘴快惹禍。」
方慈不悅道:「可我說的是事實啊,宋獻是背信棄義嘛?」
司徒瑤搖頭笑了起來,仇文軍笑道:「你看你看,這要是被什麼人聽到,這不就是惹禍了嗎?」
方慈收了聲嘟著嘴很是不高興,苗高見眾人都沒怎麼說話了,猛的起身,用力往桌子上一拍,然後歪著頭嘿嘿瘋笑道:「死了,活了,來了,去了,來了,去了,來了,來啊!給我拿這背信棄義之徒,鏹鏹鏹····」苗高說著說著突然臉色一變,正聲吼叫了起來。接著一邊說一邊叫,跟著走上了戲步,將倒穿著的衣服一掀,圍著桌子走了起來,嘴上囈囈啊啊不停的哼著。苗高本身衣服就倒穿著,渾身又臟,頭髮又散,此時走著戲步唱著戲曲,可說是逗人之極。
仇文軍見苗高的唱的字正腔圓,還真像那麼回事,坐在一邊竟然認真的欣賞起來。方慈也急忙上前湊熱鬧,扮演起了小步卒來,雖然不會走戲步,不會唱,但卻很是逗人。
司徒瑤見了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看著蒲源境問道:「那你那個姓趙的朋友,到底是什麼人?」
蒲源境無奈聳了聳肩頭,道:「雖然這事情都已經全弄清楚了,卻沒有趙懷心什麼線索,而且我感覺到這個趙懷心功夫非常厲害,絕對不在兩個護法之下?或者說凌駕他們之上。」
司徒瑤也點了點頭,道:「當初才看到他的時候我也感覺到這人不簡單。」
這時方慈急忙離開了戲台,湊過來道:「誰,誰,誰,誰的功夫不簡單。」
蒲源境笑道:「就是我說的那個趙懷心。」
方慈道:「真的嗎?」
蒲源境點了點頭道:「真的。」
方慈很是興奮的道:「有多厲害,比蒲大哥怎麼樣?」
蒲源境想了想道:「肯定比我厲害。」
方慈道:「真的嗎?那有機會我一定要好好的找他領教領教。」
蒲源境笑了笑看著天空,暗道:「這趙懷心到底是何方神聖?」
而趙懷心出了靈雲神殿後,就直接下了靈雲峰,看著四周連綿的山峰,茂密的樹林,搖頭嘆道:「這天下如此之大,讓我從何找起啊?」
趙懷心一邊走一邊苦思,在尋思未果后,趙懷心決定先回『郁懷寶地』看一看。當趙懷心好不容易返回了『郁懷寶地』后,依然沒有花郁菡的蹤影。在『郁懷寶地』里一切都沒有變,但在趙懷心看來卻好像特別空曠。
趙懷心坐在瀑布邊上,獃獃的看著水潭,心裡卻焦急萬分,不停的在思念著花郁菡。想起了在這裡與花郁菡發生的一切,想起了十年前才看到這仙境的時候,想起了兩人雙雙跌到在這深塹中,想起了更早的以前。
趙懷心逐漸回想到了在靈雲峰的時候,想到了與花郁菡第一次相遇,與花郁菡一起練功,突然想到了與花郁菡兩人分吃梨子的事情,此時心頭更是悲涼,心中泣道:「我就知道,當時真的不該將梨子分了吃,這下可好,真的與小菡分離了。」
突然趙懷心猛的起身,自語道:「與其在這裡手足無措,還不如到外面去找找看,總比在這裡等著強。」隨即就準備離開,但臨走的時候看著『御風居』又想道:「萬一小菡真的回來了怎麼辦?」
趙懷心來到『御風居』前,拿了塊石頭,想在一邊的峭壁上留書,但自己雖然此時能認識很多字,會寫的卻不多。趙懷心想了想,最後就在『御風居』旁邊,寫了『等我回來』四個大字,趙懷心寫完后又仔細的看了看四周,然後就轉身離開了『郁懷寶地』。
趙懷心出了『郁懷寶地』就展開輕功在周圍,又喊又找的四處尋覓,一直找到了黃昏。趙懷心不吃不喝的依然在山間找著,到了深夜,整個山林除了凄涼的風聲,與悲哀的鳥聲,還有就是趙懷心焦急的呼喚聲,一聲聲呼喊響片了整個夜空。
當整個山上已經漆黑到伸手不見五指了,趙懷心依然不眠不休的四處尋找。整整一晚上,趙懷心幾乎沒有睡覺的打算。
到了早上,趙懷心精神已經有些疲憊,但想到已經失蹤的花郁菡,又打起了幾分精神,繼續尋找。此時趙懷心再一看四周,因為晚上漆黑亂走,此時已經失了方向。趙懷心苦笑了笑,也全然不顧,繼續叫喊尋覓著,又找了整整一個上午。
到了中午趙懷心依然沒有吃喝,人也已經相當疲憊,而且喉嚨也喊幹了。到了下午的時候,趙懷心已經不能在大聲呼喊了,只是順著一個方向行進而已。
到了晚上,趙懷心又未吃東西,依然在山林間亂走,低聲呼喊著。一連這般不吃喝不休息找了三天,在第四天的早上,趙懷心感到又餓又累,實在受不了,就依偎著一棵樹想先休息一下。然後再去找點吃的,但卻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這一睡就睡了整整一天,到第二天的中午,迷迷糊糊間趙懷心突然感覺身上一疼,急忙睜眼一看,自己被一年輕人踹了一腳。只見此人身穿翠綠青松服,頭插穿雲簪,手持古松劍,粗眉圓眼。
這年輕人問道:「臭叫花子,看見一個年輕的女乞丐從這裡過沒有。」
趙懷心本因為三天沒好好休息,這時睡得正香,卻被人無故的踹醒;再加上一直沒有找到小菡,心頭也很是不悅,斜了對方一眼,氣道:「你問就問,你踢我幹嘛?」
這年輕人一見輕哼道:「踢你又怎樣,大爺問你呢?看見一個年輕的女乞丐從這裡過沒有?」
趙懷心抬頭一看已經快到正午,暗道:「我睡了多久了?怎麼現在才正午,不過倒不感覺很疲憊,看來應該睡了很久了。」隨即趙懷心狠狠的伸了個懶腰,完全無視這年輕人。
此時那年輕人一腳踹向了趙懷心道:「你他媽的不想活了,老子問你話呢?」
趙懷心眉頭大皺,但因為擔心花郁菡也不想和他做計較,道:「剛才我不正在睡覺嗎?你的問題我怎麼可能回答得了?」說完又打了一個哈欠。
年輕人見趙懷心態度有些不耐煩,輕笑一聲,怒道:「臭要飯的,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說完抽出手中長劍就準備刺向趙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