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你叫沁兒
鮮血,從傷口處汩汩流了出來。
唐沁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幕,怎麽都想不到將她當成工具的蕭岑,會為了她這麽做!
而韓承君似乎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笑了出來。
他笑的前俯後仰,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瞧,高高在上的蕭岑,原來是個癡情種,太可笑了。”
他一邊笑著,一邊站起身來,緩緩走到唐沁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雲璃,你真是一個對付蕭岑好工具。”
說完這句話後,女助理也收回了對唐沁的桎梏,轉身離去。
他們一走,唐沁便立刻走到蕭岑身邊坐下。
匕首捅得很深。
血液正汩汩流出來,染紅了他的白襯衫。
不知道為什麽,唐沁突然覺得鼻子有些酸澀,仰頭問他:“蕭總,為什麽……”
為什麽要為她這樣?
她不是一個工具嗎?
他那麽高高在的一個人,從來不將任何事放在眼裏,身邊的女人眾多,更有霍雅茗這樣窮追不舍的千金小姐。
為什麽要為了她,這樣對待自己?
過度的情緒失控讓她忘記了電話給禾宣。
想起來的時候,便慌張的拿出手機:“蕭總,你等會,我立刻打電話讓禾宣把醫生找過來。”
誰知道,就在唐沁快要按下號碼的時候,蕭岑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機,扭頭看著她,聲音嘶啞的說:“唐沁,我從未想過讓你跟沈辭風結婚,我知道,你心裏怨我。”
唐沁跟蕭岑,在生活上可以說是沒有任何交流。
兩人除了工作,沒有其他情感存在。
現在的她,對於他而言,就是一個工具。
他怎麽會對她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唐沁紅著眼眶:“不怨。”
“我知你怨我,這些年,你心裏有多恨,我都清楚,但是唐沁,我想跟你說的是,我對你的感情,從未變過。”
那是記憶中,蕭岑第一次對她說出超過了上下屬感情之外的話。
她一直認為,像蕭岑這樣的男人,一定把感情拋到了所有東西之外。
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接近他。
也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虜獲他的心。
就像霍雅茗曾經說過的那句話。
蕭岑,是個沒有心的男人。
得到他的身體,已經足夠,不能奢求更多。
就這樣一個男人,在今天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唐沁怔怔的看著他,全然忘記了反應。
在那一刻,她突然覺得,蕭岑是不是以為自己要死了?所以才會吐露出自己的心聲?
禾宣是最後趕來的。
趕來的時候,蕭岑的意識已經快不行了。
“是不是韓承君?!”
禾宣快速的走過來,怒吼了一聲:“回答我!”
唐沁猛然反應過來,立刻點頭,顫抖地說:“是,是韓承君。”
“唐沁,你真是害人精,你究竟要害蕭總害多久你才滿意?為什麽就不能老老實實的跟沈辭風結婚!為什麽要鬧出這麽多的事情來!”
禾宣為什麽要怪她?
而且要說害蕭岑?
她什麽時候害過蕭岑。
她跟禾宣合作了這麽久,從來沒見禾宣這麽生氣過。
禾宣的力氣很大,攙扶著蕭岑走到樓上。
沒多久,醫生也來了,浩浩蕩蕩來了六七個人。
唐沁就坐在一樓,哪裏也不敢去,滿腦子都是剛才蕭岑捅自己的畫麵。
外麵的天色,逐漸陰沉下來。
約莫到了淩晨兩點鍾,禾宣從樓上走下來了,臉色看起來還稍顯蒼白。
唐沁立刻站起身來,小心翼翼又怯懦的看著她,問:“蕭總還好嗎?”
“保住命了。”
禾宣麵無表情的走到她身旁坐下。
唐沁看著她,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禾宣,你下午為什麽說,我害蕭總?”
禾宣冷冷的掃了她一眼,眼裏帶著憤怒和怨恨:“唐沁,我其實非常討厭你,討厭你在蕭總身邊,討厭你的自以為是,這些年,蕭總為你做的那些事,已經太多了。”
禾宣是個很冷的人。
說話少。
做事多。
她很少會如此的表麵怒罵一個人。
但是她今天,狠狠的怒罵了唐沁。
她甚至能夠看得清禾宣眼裏的厭惡和冰冷。
“為什麽?我做錯了什麽?”
“我真不明白蕭總到底在堅持什麽,如果你不是他的羈絆,他早就把韓家給一鍋端了,但為了你,處處忍耐,處處的受牽製,這麽多年了,他受的苦,比你要多得多!”
唐沁被禾宣說的腦袋有些疼。
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事。
她跟蕭岑,不就是簡單的上下屬關係嗎?
要再說深一點。
那就是她是蕭岑的工具而已。
實在說不上蕭岑為她受什麽傷。
因為蕭岑本身就不是一個會為了別人而犧牲自己利益的人!
可是今天這一切……發生得實在太突然,太令人意想不到了。
“禾宣,雲璃,蕭總叫你們上來。”
樓上,醫生突然喊了一句。
唐沁立刻收拾起自己的情緒,跟著禾宣一起上樓。
蕭岑的傷口已經做了處理。
但是臉色依舊很蒼白。
他的黑眸幽幽的看著唐沁,沙啞的說:“過來。”
短短兩個字,仿佛有魔力一般。
唐沁無法控製自己,走到他的身旁坐下。
而後,他的目光冷冷的看著禾宣,語氣變得冰冷:“自己去領罪,不需要我多說什麽了。”
禾宣的表情凝固了一下,但是很快反應過來,低聲的說了一句:“是”。
然後轉身離去。
禾宣一走,整個房間就隻剩下了兩人。
唐沁麵對蕭岑,依然是以一個下屬的身份麵對她。
可是滿腦子想的,都是剛才禾宣說過的那些話。
“蕭總,我想問……你今天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沁兒。”
蕭岑突然開口:“你跟我說,你叫沁兒。”
唐沁猛然愣住,抬眸看著他,腦子一片空白,失去了反應。
沁兒……
我叫沁兒,你叫什麽?
我……我叫蕭岑。
那年冬天。
聖誕夜前夕。
她撿回了一個少年。
她把自己熱騰騰的饅頭遞給他。
兩人就坐在牆角。
他拿著饅頭,吃的很狼狽。
滿臉的泥垢,渾身的淤青,但始終沒有忘記問她:“你叫什麽?”
“我叫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