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生日禮物
唐瑤這話，說中了唐沁心中的弱點。
她不禁看向了顧若霆。
曾經的顧若霆是多麽愛著唐瑤，他對她的那些愛意，都曾經深深的刻在唐沁的心頭上。
可如今，他說變就變。
說不愛，就不愛。
這種反應，讓人不免有些害怕。
顧若霆始終沒有為自己辯解一句，而是握緊了唐沁的時候，一字一句：“唐瑤，我給過你機會，不止一次，哪怕你肯低頭，隻要稍稍低頭，我就願意原諒你，在這個世界上，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擁有那麽多機會的。”
說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還請你們以後，不要利用唐沁，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他甩開了唐瑤的手，牽著唐沁離開了唐家。
而唐沁一路上跟著顧若霆，看著他的背影，猶如身處在夢境一般。
直到坐上了車，她才稍稍回過神來，目光直勾勾的看著他。
顧若霆的情緒，沒有多大的變化。
他甚至很冷靜的理了理自己的衣領，然後扭頭看著她，問：“剛才解氣嗎？”
顧若霆的容顏，英俊而帥氣。
就這麽望著她時，令她的心跳不斷地加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她幾乎無法控製自己的思想，微微點了點頭。
“我知道你要的是什麽，你不是要他們付出代價，也不是要他們過得如何淒慘，你是想要他們跟你道歉，跟你承認他們這些年做的事，都是錯的。”
顧若霆一句話，直戳唐沁的內心深處。
她不禁紅了眼眶，嘶啞的問：“你怎麽知道？”
“唐沁，我很早就跟你說過，別要強，在我這裏，你可以柔弱，你要的道歉，我遲早會給你拿回來。”
他伸出手，輕輕觸摸著她的臉頰。
酥麻的觸感，令她微微蹙起了眉頭。
所有人都不知道、或者說所有人都以為，被欺負的人，要的一定是對方付出慘痛的代價。
可她不是。
她要的，是唐家真心實意的道歉。
跟她說一句‘對不起’。
那天，風很好，顧若霆驅車，帶她來到南邊的大海。
車就停在公路的邊上，黃昏的夕陽散落在海平麵上。
搖下車窗，一股溫暖的海風迎麵吹來。
她望著那美麗的場景，一時之間像是穿越到了某個夏日的午後。
那個穿著白T恤的少年，在陽光斑駁的樹下，衝著她微笑。
一切，如此美好、如此甜蜜。
顧若霆就這麽望著她，沒有開口說話。
他們一直坐在車上，等到日落之後，才驅車離開。
顧若霆開車送她回別墅。
到門口時，他說了一句：“我對唐瑤，曾經很愛，她給過我幫助，在我最困難的時候。”
唐沁不知道顧若霆為什麽突然提起這件事。
她扭頭看著他，靜靜的不語。
“我一直告訴自己，那個把我從深淵裏拉出來的女人，是我這輩子要好好守護的女人。”
顧若霆跟她說過，當時他認識唐瑤的時候，經營著一家很小的公司，而且麵臨金融風暴，很有可能會倒閉。
是唐瑤出手幫助了他。
換句話說，沒有唐瑤，根本沒有今天的顧若霆。
“為什麽跟我說這些？”
顧若霆沉吟片刻：“我是想告訴你，唐沁，我不是一個那麽容易變心的人，我也不是因為不愛了，才對她這麽殘忍，隻是我從來沒有審視過自己。”
“審視什麽？”
“沒有審視過自己，問過自己，那對唐瑤的感情，到底是感激更多，還是愛情更多。”
這陣子，顧若霆想了很久、很久。
甚至有時，會一直坐在辦公室發呆到後半夜。
他每天都會無數次的想起當年的事，想起唐瑤的事。
煙，抽了一大半。
直到他要跟唐瑤結婚。
直到他離開結婚現場，得知唐沁失蹤。
失蹤到讓他根本無處找尋的時候，他突然想明白了那個問題。
那就是他對唐瑤，感激大於一切。
那一刻，他欣喜若狂。
他終於可以正視自己的內心。
正視一切。
“所以你不要害怕，我不是因為不愛她，才這麽對她。”
顧若霆的語氣，竟然夾雜著一絲小心翼翼。
是她聽錯了嗎？
他為什麽要跟她解釋今天發生的事情？
是因為最後唐瑤的那句話嗎？
“你……你今天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唐沁也問的小心翼翼。
從男女相處的模式來看，純朋友的關係，是不可能存在的。
唐沁抱著那麽一絲絲的幻想。
幻想顧若霆，是不是因為喜歡她，所以才會這麽對她。
可是她問出口後，顧若霆沉默了許久……許久。
不是他不想說。
可是，現在的他，有什麽臉麵告訴她‘我愛你’？
他以前是怎麽對她的？
那些事、那些畫麵，不會隨著時間流逝，反而會因為愛上唐沁，更加清晰的出現在腦海中。
他沒有臉麵說出口。
也害怕說出口。
最終，他沉默許久，才緩緩開口：“太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唐沁滿懷期待的眼睛裏，露出了那麽一絲失落。
她在想什麽。
難道她在想，顧若霆不喜歡唐瑤，就會喜歡上她嗎？
她咬了咬唇，什麽也沒說，轉身下了車。
而顧若霆凝視著她的背影，凝視了許久，直到她進入大廳，看不見了，才驅車離開。
……
顧若霆帶她回唐家出頭這件事，唐沁回去就跟院長說了。
院長起初還不相信。
直到顧若霆開車出現在門口，院長才相信了唐沁說的話。
“唐沁，今天帶你去個地方。”
唐沁沉思片刻，點頭答應了下來。
顧若霆驅車，載著她來到一家繪畫中心。
“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你不是說，你想當一個教學生繪畫的老師嗎？”
這件事，很少人知道。
唐沁隻跟謝離說過。
可沒想到，謝離的資料全被顧若霆拿走了。
她咬了咬唇，很不習慣於自己的想法都被對方看破的感覺。
“這個地方，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
生日禮物……
是了。
明天就是她的生日了。
而顧若霆，竟然記得。
他口袋裏把鑰匙拿了出來，遞給唐沁：“從今天起，你就是這家繪畫中心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