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毫不沾邊的教導
若非因為周洛和淩雲之間的關係，他都有心直接把這小子給關起來了，先狠狠的折磨個百八十天的再說。
不過落到周洛這裏，他也無需苛求過多的解釋機會，隻需要這麽一句也就足夠了。
“很簡單，或許淩家主以為這是出於茶聖的真跡，但我並不這麽認為。”
周洛同樣是通過這樣一句話的功夫，就成功引起了淩坤的注意。
自認為對於茶道研磨了這麽長的時間，最起碼在這座城市應該不會有誰能夠超過他的造詣。
“居然能看出這是茶聖陸羽所種植的？”
淩坤有些不可置信的反問道，他從來沒有像淩雲或者淩月，乃至於家族裏邊任何一名成員，吐露過這樣的事情。
隻有自己知道所喝的螺尖大有來頭，那是前多年以前，陸羽親手種植下的那株茶樹。
為的就是能夠等待這麽一天到來，能夠從客人的口中，聽到陸羽這兩個字。
隻可惜幾十年下來，淩坤都沒能夠成功，在他眼中，那些所謂慕名前來求取螺尖的貴客，都隻不過是想要在他這裏分一杯羹罷了。
根本就沒有過多深入的研究，大多數都是打著這樣的旗號。
借此機會跟淩家攀附關係罷了，淩坤對此心知肚明，但也從未點破。
“不不不，陸羽親手種植的那棵茶樹不應該是這種味道，這肯定是折下來的一根枝杈罷了。”
周洛端起茶杯，輕悠悠地繼續飲了一口，從他看到那種螺尖的時候，就已經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或許可以以此作為突破口，隻要他能夠讓淩坤等人真正的心悅誠服，不管是通過哪個方麵，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原本周洛就有著這樣的資本和信心，再怎麽說，他也是萬年之前的老怪了。
在這片大地上發生的所有大事小情，他都幾乎有所參與。
無數的帝王將相，都跟周洛有著交情匪淺，如果說連這麽一個老家夥都對付不了的話，那周洛都無臉再自稱仙尊了。
“隨手之間被人折走，再經過細心的培養，才輾轉得到了你的手中，我相信與否，事實就是這樣。”
說完，周洛也就不再過多的言語，等待著淩坤的最終結論。
他相信這老家夥已經被自己給嚇唬住了，這並不令人感到意外，畢竟他所說的都是事實。
連得那名管家還想要對周洛直接驅逐，但看到淩坤一副陷入沉思的狀態，也不敢有別的動作。
“這些你都是從哪裏知道的？”
良久的沉默之後，淩坤這才開口說道，他並不願意承認這一點，這也是隱藏在心中最大的秘密。
開始的十多年時間中，淩坤確實相信了那些南方人的消息，以為自己真正喝到了茶勝古樹的葉片。
對此還深感欣喜，後來隨著他的造詣越來越精深，愈發的感覺到了不對勁。
他心中的懷疑並沒有最終落定，尤其是在幾年前趕往省城的時候，奉命得到了當地一位大員的招待。
也讓淩坤真正品嚐到了何為絕頂香茗，曾是從京城賞賜下來的神物，自那一口之後，淩坤便無比確定了自己真的受騙了。
“如果你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麽證據的話，那就對不住了，我可沒有辦法再領你們去看真正的那棵茶聖古樹。”
周洛搖了搖頭，並沒有接過話茬，反而是把自己的重磅消息接連不斷地跑了出去。
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淩坤還有什麽可說的，對周洛已經氣憤到了極點。
他也沒有料到自己這一代大把年紀了，竟然還會出現如此的心緒波動。
先前就算是有人直接拿槍頂著腦門，淩坤都沒有這麽失態的先例？卻偏偏因為周洛一個後生，給變了臉色，而今又逐漸的緩和了起來。
“這麽說來，你知道真正的古聖茶樹在什麽地方？”
淩坤接著詢問道，這才是他真正夢寐以求的，就算是把價值幾千萬的產業放到麵前，淩坤連眼都不會眨一下？
但隻要是關於古聖茶樹的消息，他都會不惜代價的前去探查。
“這件事以後再說，等我有功夫了，自然會告訴你詳細的情況。”
周洛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這樣的姿態，更是讓旁邊淩雲他們為他捏了一把汗，
現在還處於不明就裏的狀態，怎麽自家老爺子就會原諒了周洛。那麽無禮的話語。
分明按著先前的慣例來說。高低也得把這小子投進密室裏邊，先關個幾天再讓他當眾認錯。
才能夠消解淩坤心中的怒氣，卻僅僅隻是因為一個所謂陸羽的名頭。就出現了截然不同的轉變，實在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他們又怎能猜到，淩坤對於茶道的癡迷程度，以及周洛的眼力，很輕鬆地就抓住了這老家夥的死穴。
“今天把我叫過來，肯定不僅僅隻是為了喝上這一口偽劣產品，應該還有別的事情吧？”
周洛始終在作死的邊緣上遊離不定，這是淩雲心中暗自腹誹的話語，連他都沒有這個膽子。
張口閉口，還是在對淩坤的那杯香茗指指點點，看來這個梗怕是過不去了。
“嗯，相比較之下，老夫更好奇你是如何把太祖長拳參悟通透的。”
淩坤恢複了心神，又是那副高高在上，一派家主的威嚴。
在這北田市之內，誰不知道太祖長拳，乃是他們淩家速來的鎮族風法，並且也是得以傳承千年的關鍵所在。
即便在遭遇了驚天的變故之後，哪怕隻有那麽十幾名族人，但隻要太祖長拳還掌控在手中。
他們就仍然有著重新崛起的資本，這在先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然而就在周洛出現的那天，卻結結實實的，對淩坤造成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他還是第一次在外人身上，看到那麽熟練的拳法，甚至隱約之間做出對比，好像都比他施展出來的時候更加流暢。
這怎能不讓淩坤感到觸動，所以才會默許了淩雲與周洛進行接觸，乃至於親自出麵。
告知那個可憐的劉校長，不能對周洛有絲毫的不敬，今天更是直接把他給請到了家裏邊。
這可以說是自從登上家主之位以來，淩坤所招待過年紀最小的客人了。
從周洛口中說出的那些判斷，淩坤似乎覺得這個年輕人，越來越不簡單了，以他的見識，竟然有些看不透後者。
這倒也無可厚非，周洛有著上萬年的歲月磨練。
如果這麽輕易就被淩坤一眼看穿的話，隻能說這老家夥的實力達到了極其恐怖的程度。
但他充其量，也就是在北田有著極大的能量，還遠遠達不到讓周洛平等對待的那一步。
如果真把後者的身份完全暴露出來，隻怕當時就能讓淩坤嚇得癱軟在地。
“我如果說實話，不知道閣下能不能相信周洛拱了拱手。”
這是非常具有古風的禮節，看起來倒是非常的板正，他還是不能適應，現在這片世界中所流行的那種握手。
哪怕對於古代曆史極其苛刻的老學究，從周洛的動作中，都挑不出來絲毫的破綻與毛病。
“沒事，就算你直接把太祖長拳的秘籍拿出來，老夫都不會感到有任何的驚訝了。”
聽上去，這位堂堂的家主大人似乎語氣中都帶著些許的哀怨，天知道他方才經受了多麽大的衝擊。
隱藏了至少十幾年的秘密，就這麽被周洛一語道破，幸好淩坤及時遮掩了過去。
要不然他這張老臉，可就真的沒處擱放了，還是當著淩雲他們的麵前，以後還如何保持著家族的威嚴。
自以為動用了一切的關係與人脈，傻嗬嗬地得到古聖茶樹的成果，結果卻是被人坑了這麽久。
關鍵在於，淩坤還是如此的洋洋自得，這要是一旦流傳了出去的話，不論何時何地，都會被舊事重提。
“還真是讓您老人家給猜中了，我看到過太祖長拳的秘籍，但那是最原始的版本，並非淩雲他們所修行的殘法。”
周洛可謂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接連又說出了這樣，令淩月他們都深感觸動的話沒，怒衝衝的眼神忘了過來。
這對姐弟兩人的眼底深處都閃爍著精光，先前淩坤的那種怒意，又轉變到了他們的身上，以至於忍不住想要報答他一頓的衝動。
先是羞辱自家祖父也就算了，好歹淩坤都沒有過多的計較，雖然不知道周洛用了什麽樣的迷魂記。
把淩坤的火氣給暫時安撫了下去，但誰又能想到，周洛又把矛頭指向了淩雲他們，這下兩個年輕人都不能平複了。
“開玩笑，本少可是仗著太祖長權在這北田市的地界上，早就打遍了年輕一代無敵手。”
淩雲忍不住說道，這並非他自賣自誇，而是真正有著這樣的實力。
以淩家的千年底蘊，和這麽長久以來的培養，再加上太祖長拳本就屬於絕頂功法一列。
因而，淩雲在北田市的那些年輕弟子之中，也算屬於佼佼者。
每年在北田市，都會舉辦特定的武鬥大賽，專門是讓這些大族的紈絝子弟進行比拚。
而且已經接連好幾次，都讓淩雲取得了不俗的成績，以至於淩坤對他無比的器重。
將其當成了家族繼承者來培養，這也是對淩家的增光添彩。
說話間的功夫，淩雲還下意識地揮動了拳頭，一陣陣勁風在這一片空間中不斷的閃過。
原本很是平和，卻是突然的出現了一陣狂風，隨著淩雲的拳頭動作極其的快速。
光是這麽一下，也能大致看出來他的拳影如何迅擊。
反正換成處於他這個層次的其他青年，還遠遠達不到這樣的程度。
“說實話，你能取得這樣的成績，那是多種因素疊加起來的後果。”
周洛不急不緩的說道，他並沒有把淩坤的那道拳風放在心上。
後者還是因為得了他的指點，才能夠把速度提升得如此之快，隻是這樣的話傳入淩雲耳中，卻是怎麽聽起來都有些別扭。
尤其那個非常異樣的字眼，說得他好像成為了家族的拖累。
而不是在曆次的武鬥比拚之中，帶領著淩家的年輕小輩人物，走向高光時刻。
以至於在今天的北田市區域之內，不管是誰見了淩雲，都會恭敬無比的稱上一聲雲哥。
“你不用不服氣，有著家族的實力培養和本就不錯的血脈天賦，至於說太祖長拳的幫助，我就不用多提了吧？”
周洛斜睨他一眼，根本就未曾在乎什麽，在這幾天的功夫，淩雲跟在他的屁股後邊。
雖說是自動叫了大哥，想要真正認周洛為兄長，但從來也沒有得到過後者的認可。
而在這段過程中，周洛其實一直都觀察著這小子的種種舉動，除了些許的好感之外，當然也能發現他的那些缺陷。
並沒有直接提及，特意留到今天在淩坤的麵前，把淩雲得以成功的最關鍵節點，全部都點了出來。
聞聽此言，淩雲下意識的就想要進行反駁。
這些年來他也聽到了不少，關於自己所謂紈絝的傳聞和論斷，他當然不會認可。
多多少少也是付出了很大的努力，絕對不是像外界所謠言散播的那樣，整日花天酒地，否則光是淩坤這一關就過不去。
對於他的要求非常嚴格，又怎麽可能會在曆次的武鬥之中，取得好的名次，隻不過仔細回想，周洛方才的那些話語。
竟然是找不出一丁點的破綻，全都應驗在了他的身上，每一條都無比符合，低聲哼哼了半天，也沒能說出個所以然。
“以後不要去跟你那些狐朋狗友鬼混了，有這個功夫多和周洛學一學，看看人家三言兩語之間，就把你給弄得聽透無比了。”
話雖然這麽說，但是能夠聽得出來，淩坤對於他這個孫兒還是相當滿意，並且加以重視。
要不然的話，根本就不會跟他作出這樣的提意見，也從間接驗證了周洛的所有判斷都是很正確。
淩坤也不可否認這一點，如果淩雲隻是很普通的平凡人，即便有著再好的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