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一旦愛了，遍體鱗傷
慕明辰迷離的目光落到了俞雅身上，潔淨的臉頰透著淡雅之美，他很久沒有仔細打量過一個人了，對她笑了笑：“俞雅今晚很漂亮。”
她一直就在他身邊，隻是他從來沒有用欣賞女人的目光看過她而已。俞雅了解，慕明辰不重女色，也並不看重女人的美貌，否則他不會一次次拒絕天生麗質的藍心如。
慕明辰用手輕輕要甩開俞雅按在酒杯上的酒，他不喜歡一個想要安靜的時候有人打攪，連杯酒都喝不好。
“周總，酒解決不了任何事情，也不會讓你的心好受一些。今天晚上俞雅有話要說，希望周總能夠聽得下去。也許周總並不知道，一直以來，你都我心中最大的偶像，我仰慕你，欣賞你。如果周總信得過我，把心中的不快說出來，我願意用所有的力量來為你排憂解難。”這是俞雅最大的決心，所言之意，她已經不知不覺中深愛上了慕明辰，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情。
慕明辰聽不懂俞雅的深情，與生俱來的孤獨寂寞令他的感情較常人而言冷漠了許多。越是冷漠的人就越是瘋狂，所以他一旦愛了，陷了，就不計一切手段去愛，哪怕是讓對方和自己都遍體鱗傷。
俞雅見慕明辰的表情無動於衷，她索性搶過他的酒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喝喝酒壯壯膽也好。
“你做什麽！”慕明辰怒了。
“我隻是想告訴周總，喝酒屁用都沒有，你心裏究竟藏了什麽，告訴我！”俞雅也提高了嗓子，壓住了慕明辰的火氣。
慕明辰眼眸一閃，癱瘓了身子，低頭沉聲說：“她想離開我，用死來離開我……”
“她是誰？”俞雅接著問，想到一個名字，“江瀾？”
慕明辰沉默了，是江瀾，他曾經也沒有想到過自己居然會愛上她，可是他有多愛她，她就有多恨，這一切不是太過可笑可悲了麽？
俞雅疑惑著，為什麽慕明辰要說她寧可死也要離開他：“發生了什麽事兒？”
“我打了她，在新婚第一夜就將她打得皮開肉綻，如果換做是你，你會恨我嗎？”慕明辰側頭用閃著淚光的眸子盯著俞雅。俞雅說得對，他一個把所有的話憋著心裏真的很難受，他需要傾訴。
俞雅夢寐以求都不敢想能夠成為慕明辰的妻子，更沒有想過如果嫁他為妻，第一夜被打成那樣會有怎樣的想法。當初就是俞雅送江瀾去了醫院，俞雅知道江瀾傷得有多重，她都不敢相信慕明辰會下這麽重的手。
“我知道那天是周總喝多了，為了淩玥的死。”俞雅能夠理解當時慕明辰的傷痛。
“你不用為我找借口，隻需要回答我，如果你是江瀾，你會恨我嗎？”慕明辰隻想知道這個答案。
每個女人遭受了丈夫毒手這樣一夜，而且是新婚夜，都會是心裏永遠無法彌補的傷害，俞雅不想說謊，可是又不忍心傷害慕明辰。
慕明辰瞪大晶瑩剔透的雙眸，含淚欲出，等待著俞雅的答案。
“我想沒有哪個女人會輕易原諒的。”俞雅淡淡說了這句。
慕明辰也清楚這個答案，可是他對江瀾所做的傷害遠遠不止這麽點：“我那個時候很討厭她，討厭得要命，看見她心裏就有無名之火。她是老頭子和老頭子的女人安排給我的婚姻，我和她沒有半點感情。”
原來這就是慕明辰娶江瀾的原因，俞雅今天才知道：“她其實是個好女人，善良而單純。”
“是，她很善良，可是她並不單純，她也很聰明。”慕明辰歎了口氣，又不禁笑了笑，“她算是扮豬吃老虎很成功的一個吧。”
他帶著三陪小姐，然後在家裏羞辱她，用腳踩她的臉，說她是一隻狗。他夠壞夠絕情了，絕情得徹底！
“我把所有的怨恨都發泄在了她的身上，對她太不公平。可是你猜她對我的態度如何？”慕明辰咧開了嘴笑著問。
任何女人遇上了這種情況都一定是傷心欲絕吧，可是俞雅猜得出江瀾不是，否則她不會這麽成功地俘虜了慕明辰的心。俞雅搖了搖頭，她不知道江瀾怎麽做的。
“她以德報怨，對我很好，無微不至地關心，陪我共苦，讓我寂寞的心第一次真正感受到異樣的溫暖。她說是因為愛我，所以願意等我，為我付出一切。不管我如何踐踏她，她都會在我最痛苦的時候出現來安慰。”慕明辰的思緒回到了那個時候，情景曆曆在目。嗬嗬，當然她也不是全然扮演小綿羊的角色，偶爾她也會發飆，比如拿著菜刀嚇唬人。
俞雅心一顫，一個女人若不是深愛極了那個男人，就是有某種不為人知的秘密。
慕明辰伸手，挑起俞雅的下巴，注目著她：“那你又知道她為什麽要對我很好？”
“她想挽回你們之間的情分？”
“是啊，我以前一直以為是這樣。後來，才發現自己很傻很天真，錯得很離譜。她的委曲求全是為了給她母親昂貴的醫療費。也是為了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來報複我。”慕明辰笑道，“聽說過一種花沒有？它長得很美，也很香甜，讓人情不自禁被媚惑其中，當人知道真相的時候已經離死不遠了，花兒有劇毒，讓人死也離不開了。”
原來江瀾在情場上還真的是狠角色，能夠飾演一場如此完美的戲，令慕明辰都無法自拔，俞雅算是有些佩服了：“然後呢？”
“現在她母親死了，再也不需要我了，所以想離開我。可是我卻深陷了，一千個一萬個不甘心，不能失去她！”慕明辰眉頭一凝，眼神中所流露出極致的痛苦和哀傷讓人見了都心痛。
俞雅看著他的痛，心也跟著疼了幾分：“為什麽會愛上她，並且愛得這麽深？現在你明明知道她不愛你，還是偏偏放不下？”
慕明辰雙手捧起了俞雅的臉蛋，眼簾中就不經意幻化成了江瀾的麵容：“如果我能夠知道答案，也就不會這麽痛苦了。俞雅，你知道嗎？我多麽希望現在陪在我身邊的人是她，可是這一切都隻能是奢望。我對她有多狠，甚至可以超乎你的想象，當然也超乎了我自己的想象。就因為是這樣，多狠一份，我就多內疚一份！”
雖然慕明辰每次蹂躡之後，什麽話都沒有說，臉上也並無表情，可是他的心是脆弱的，在無比後悔愧疚的同時又更憐憫痛惜她。
俞雅幾乎明白了真相，慕明辰沒有說全的，她也猜的八九不離十。江瀾做的沒有錯，無論是哪個女人，經受了這麽多的摧殘，都不可能再跟那個男人複合了。
“你嚐試著對她好，既然深愛她，何苦又要傷她？好好地去疼愛不可以麽？”俞雅是同情江瀾的，慕明辰固然在感情上可恨，可是也那麽可悲。
慕明辰閉眼搖了搖頭，他已經盡力了，她絲毫不動心：“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該怎樣去愛她！無論我做什麽都是錯的，我也不懂得好好守護女人。”
俞雅疑惑地問：“那麽江瀾母親去世後，醫生說她精神上受了刺激，這又是怎麽回事？”
“她想逃離我的魔抓，但是我不肯鬆手，所以就偽造了證據，說她有精神病，把她囚禁在了家裏。她逃了兩次，都沒有逃出得出去。”慕明辰睜開滿是淚的眼，傻傻笑了笑，他居然用這樣的方式來留住心愛的女人，連自己都覺得可憐。
俞雅震驚了，慕明辰怎麽可以這樣對待妻子，可是她也能從慕明辰的瘋狂之中感受到他有多愛那個女人。
“所以她自殺了，割腕自殺，不過所幸傷口不深，母子平安。”這算是上天有憐憫之心，倘若江瀾這次真的出了事，他一輩子也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她已經有身孕了？”事情比俞雅開始想象得要複雜許多許多，也要糾結許多許多，聽了這些話令她的心一時間難以平複。
慕明辰微微點頭：“四個月了。她是我的女人，懷有我的孩子，卻隻想離開我這個惡魔，你說我該怎麽辦？”
得不到的手的，強行想要隻能造成更大的傷害。慕明辰盡管對妻子如此殘忍，可是在俞雅心裏，他隻是一時迷失了理智走錯了放心，他的本性是好的。
該怎麽辦？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很顯然了，俞雅即使不說，慕明辰的心裏也應該有了答案，隻是他此刻還不願意下決心而已。
“周總，放手吧，你給不起她要的愛！”俞雅開口了，去意已決的人是留不住的。
“放她走？”可是他真的離不了她，就猶如魚兒離不開水一樣，她走了，他的心也徹底碎了，沒有一絲希望期待，那個冰冷的屋子裏又將是他一個人的世界。
俞雅微微點頭：“時間可以淡忘一切的，長痛不如短痛。”
慕明辰一想到今後的世界裏江瀾將永遠消失，再也看不見她，就覺得恐慌，他使勁搖著頭：“不，我放不了！要我做什麽都可以，隻求她能夠留在我身邊，俞雅你有辦法嗎？”
沒有人能夠再有辦法了，破碎的花瓶無論如何挽救都恢複不到以前。
“周總，你再好好考慮清楚吧，愛她不是占有她，而是給她幸福。現在她想要的幸福，就是離開。”俞雅的勸告也隻能至此，雖然現在慕明辰難以抉擇，可是俞雅相信，隻要他是真愛著江瀾的，就一定會安排好一切，放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