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撕心裂肺
回到了家的慕明辰依舊是怒火難消，心裏極為不舒服，更多的是為母親慘死而生出的怨恨。
他撕心裂肺長嘯一聲，而後將客廳裏的茶幾掀到，碎成幾段。接著他無力地躺在沙發上，閉上雙目，自嘲笑了笑。
江瀾站在一旁，不敢走近，可是又不得不走近，現在是他最痛苦最難過的時候，也是她真正能夠表現出愛的誠意之時。
她一步步靠近他，不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麽，現在她似乎有點明白這個男人的寂寞和怨恨，慕鴻飛至少還有母親的嗬護，而他什麽都沒有了。
“明辰，你可不可以忘記過去，我們好好一起生活。”江瀾輕輕握住慕明辰的手，鼓起勇氣說了這句話。
慕明辰微微睜開眼看著江瀾，忘記過去，就代表著遺忘母親的慘死，遺忘他在母親墓前發過的毒誓？不，他做不到，他拚了命也要為母親討回個公道！
慕明辰越想越是氣氛，因為江瀾這樣勸了一句，他甚至覺得江瀾跟慕鴻飛母子是同路人。一時急火攻心，慕明辰狠狠揮來一巴掌，重重打到她的臉蛋上，江瀾身子重心不穩，跌倒在地。
“賤女人，你在說什麽？再敢說這樣的話，我要你滾蛋！”慕明辰衝江瀾吼道，而後如猛虎般撲了上來，將她壓在地上。
他抓起她的頭發，往地板上狠狠砸去，一下，兩下……她頓時失去了意識，差點暈厥。在地板上看見了血，慕明辰這才猛然間放了手，恍惚了幾秒鍾，他忙將江瀾抱到沙發上：“瀾兒，瀾兒~”
慕明辰一拳頭狠狠砸在了地板上，他怎麽能夠這麽狠，方才真的是被邪魔附體了！江瀾頭痛得幾乎沒有任何感覺，隻是全身微微哆嗦。
“瀾兒！我……”慕明辰是想解釋一句的，他什麽都說不出口。她額頭上的血不止湧現而出，順著眉頭留下來，慕明辰趕緊去拿醫療箱，幫她包紮傷口。
雖然腦袋還是疼得厲害，可是江瀾恢複了知覺，她伸手顫抖地向他。
他以為她肯定是恨透了他，可是她緩緩開口：“忘記仇恨，不是讓仇人活得更快活，而是為了你自己。”
她聲音很弱，說得斷斷續續，江瀾從來都不是一個想要報複別人的女人，她在慕明辰麵前偽裝賢惠也隻是為了母親和自己過得好過一點，每個人都是有牽掛和責任的。
到了這個時候，她心裏竟然還是為他著想，慕明辰的眼中頓時有了淚花，他難以相信，而這次選擇了相信，她是真心對他好的。
慕明辰握住江瀾冰涼的手，滿臉愧疚，聲音沙啞：“這是最後一次，真的是最後一次，對不起……對不起。”
他的字典裏從來沒有“對不起”三個字，他做了錯事也從來不會道歉，而這一次他從內心深處懺悔了。她現在是唯一對他好的人了，她說的話都是為了他好，可是他卻還這麽對她。
“瀾兒。”慕明辰緊緊把江瀾摟在懷裏，摟得緊緊的，就好像一鬆手就會要失去一樣。他現在好孤獨好害怕，怕全世界的人都離棄他，現在有了她在身旁，慕明辰的心裏總算是有一點點安慰。
她知道自己成功了，雖然代價是沉重的，她不僅遍體鱗傷，而且心靈上也留下了永恒的刺痛，可是她終究是成功了，打動了他堅硬的心！
這一夜她再次上了他的床，前麵有兩次陰影，她內心對做愛充滿了恐懼。他感覺到了她的緊張，溫柔地問：“怎麽了？”
“沒……”她不太好意思說，他上次弄得她太痛。
他親吻她的臉，輕輕咬住她的唇，一陣熱吻，他的動作明顯比以前溫柔。
江瀾輕吟出聲，這次的感覺很奇妙，有一種很舒服並且夾雜著難受，渴望他一次次撞擊的那種感覺。
她的身體快要融化一樣，融入他的身體，她不斷喘氣不斷輕吟，來迎合他接下來的動作。
他滿足了，睡到了她身旁，將她摟入懷裏。
江瀾側頭望著熟睡中的他，這種俊逸脫俗的臉頰，眼眸黯然，其實他並不是想象中那麽蠻不講理，或許有些陰影在他心裏埋得太深。
但是她真的累了，不想一輩子留在這個可悲而可憐的高傲男人身旁，她想離開，很想離開，去過平靜而祥和的生活。
接下來好幾天，慕明辰居然哪兒也沒去，就留在家裏陪江瀾。他感覺全世界的人中，隻有她是真實的。他不想去公司麵對有些人有些事，攪合進那爾虞我詐的利益中。
而看見慕明辰這樣模樣，江瀾居然有有些不忍心傷害到他。如果有一天，他發現她的愛都是虛情假意，那他會不會徹底崩潰？
江瀾不敢想象結果。
“知道麽，瀾兒，我覺得你現在就是我生命裏最重要的人，答應我，不要離開我。”慕明辰深情地從她身後擁抱住她。
“嗯。”江瀾輕輕點頭，她從來沒有放棄過離開這裏的決心，她沒有辦法愛上他。
慕明辰很想知道答案：“瀾兒，你是什麽時候愛上我的？”
“也許第一次相見的時候吧。就是那種奇妙的感覺，看見你，我就認定了一輩子是你的女人。”說這樣的謊言是有點殘忍，可是比起江瀾所承受的痛苦，他對她的種種劣行而言，回報他的不足千分之一。
很多傷痛是印在了骨子裏，不是一顆糖就可以治療得好的。
“瀾兒，以前我對你做過的，能夠原諒我嗎？”他越是對她那樣，心裏就越是內疚，滿懷著內疚的愛，每愧疚一分，她就多愛她一分。
“嗯。”江瀾輕輕點頭。
“為什麽你可以原諒我？”慕明辰想到之前的種種作為，連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我懂得你的苦衷，你不是真心想傷我的。”江瀾輕聲呢喃。
得賢妻如此，夫複何求，慕明辰深深吸了一口氣，輕吻她的柔發：“我會好好愛你，保護你，一輩子！”
他語氣雖柔但是鏗鏘有力，一夜之間，江瀾就忽然得到了他的愛。這麽輕易就可以愛上一個人麽？江瀾的內心想法不是這樣的：“明辰，其實你對我的感情更多的是內疚、憐惜還有感動，不是愛。”
如果這麽想，江瀾的心也會好受很多。
“是麽？”慕明辰也不太看得清自己的內心，或許正如江瀾說的那樣，他的真正感情並不是愛，隻是現在太脆弱了，所以太需要一個人依靠。
周桓榮給慕明辰來了電話，讓他去公司去一趟。頹廢了好幾天，慕明辰猶豫了很久究竟要不要去。
如果去了，慕明辰就會堅定信念，一定會把應得的都爭到手，將那對母子掃地出門！
其實根本不用糾結，因為他絕對放不下這麽多年的怨恨，更放不下母親的死。
又過了大半個月，江瀾與慕明辰的關係有了很大的好轉，每天他們都是一同上下班，無論是在公司裏還是家裏慕明辰都表現得很溫柔體貼，也沒有再動過她一根手指。
江瀾的心裏稍稍平靜了，一切與她如期想象中一樣，她軟化了慕明辰的心，慢慢融入了他的感情，讓他不知不覺中愛上了她。這樣一來，江瀾可以少吃些苦頭，也不用再擔心母親昂貴的醫療費。
江瀾正站在臥室的窗外望著遠方，思緒飛飛，忽聞耳邊一聲溫柔的“瀾兒。”他來了，把她摟在懷裏，兩片唇輕輕咬住她的耳垂，舌頭一舔，她好癢。
他在她身後，看不見她冰冷的表情，可是當他把她的身體翻過來對著自己時，她臉上迅速蕩起了笑容。
這陣子又要上班又要取悅慕明辰，她依舊有點累，也沒太多時間陪著母親身旁，但是比起曾經擔驚受怕的日子是好了很多。
可是安詳的日子還沒有多久，有一個噩耗來臨了。
葉晚秋告訴了江瀾一個不幸的消息——葉蓉的病情惡化了！
江瀾趕緊衝到醫院，齊昊、葉晚秋守在旁邊。葉晚秋臉上還流淌著眼淚：“表姐，現在姑姑吃飯都不下去。”
“怎會會這樣，前兩天我來看媽，媽都好好的啊。”江瀾前陣子天天在醫院守著，沒發覺到任何異常，這些天因為太忙碌是忽視了陪伴。
“沒關係，媽一條老命了，硬得很。”葉蓉慘白的臉上洋溢著笑容，她每次都在江瀾麵前裝著若無其事。
江瀾握緊葉蓉的手：“媽，你身體不舒服應該告訴我啊，為什麽強撐著？”
葉蓉看見了江瀾額上有淺淺的傷，心疼地問：“這是怎麽回事？”
“哦，不小心磕到了，傷口不深，不會留疤。”江瀾忙衝葉蓉解釋道。
齊昊拍了拍江瀾的肩膀：“堅強點！”
江瀾滿眼含淚點了點頭，現在媽媽這樣子，她更加不能垮下了。
葉晚秋看見齊昊與江瀾在一起，鼻子總是酸酸的，即使表姐再好再親，她也無法忍受深愛的男人心裏卻是藏著另外一個女人。不知何時起，葉晚秋在夢裏總是嫉恨江瀾，還指著她問，為什麽要搶走她的昊哥哥。
葉晚秋不想為了齊昊而去討厭表姐，可是她的嫉妒心完全不受大腦控製，所以才會有哪些夜夜折磨著她的夢魘。
現在姑姑都病成了這樣，表姐也是憔悴不已，葉晚秋心裏不斷告訴自己不能那麽自私。可是她真真切切在齊昊眼中隻看得見表姐的影子。
葉蓉的主治醫師告訴江瀾，葉蓉的腫瘤細胞已經發展到了非常嚴重的地步，腫瘤的個體非常大，而且已經出現了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