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鄉叔,別裝了,各種證據現在都指向了你。”龍寶刀上前一步,道:“要想悄無聲息地帶人進入血皇城,不可能走四麵城門,隻有通過傳送陣這一條路,而你的手中恰好就有一張通行令;而施展血傀大法的人之所以能每天接近我母親,不是因為用了什麽特殊的手段,而是因為她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我們卻認不出他。”
黑衣人沉默無言。
“老鄉叔,我記得……你是我們龍族內部最強的幻象師吧,換言之,隻有你能做到這種事。”龍寶刀接著說道:“另外,在矮人礦洞,呂泉什麽都跟我們說了,當年,策劃那一起意外的,不是他,而是你,他隻是執行者而已,我還讓老巨帶人去了龍島,半途上果然遭到了你手下的伏擊,所幸我讓他多帶了點人,昨晚老巨傳來消息,他們已經抵達了龍島,也確定了,鎮守龍島的……不過是你的一道分身。”
龍銳兵深吸一口氣:“阿鄉,現身吧。”
黑衣人低笑一聲,緩緩抬手,掀去了頭上的兜帽。
一張蒼老的臉,眉宇間帶著淡淡的陰森,“實在暴露了也沒辦法呢,你們是怎麽想到設這個局的?”
“你們既然幫助她製造血傀,那麽,她一定也會將血傀製造過程中需要注意的地方告訴你們。”龍寶刀道:“血傀製造過程中,一旦目標在血氣精華還沒被完全吸取前就駕鶴西去,一身血氣精華失去活性,血傀的製作也不得不中止,這是我們從呂泉口中問出來的重要情報,根據這個情報,我們料想,若是假裝我母親不幸逝去,你們一定會方寸大亂繼而現身,所以,剛剛看望母親的時候,趁機用元氣偽造了沒有呼吸的假象,即便你是龍族最強的幻象師,距離太遠的話,也無法瞬間看穿吧。”
“不錯不錯。”老鄉似乎並不多麽驚慌,好整以暇地鼓了鼓掌,道:“我很好奇的是,你們是如何撬開呂泉的嘴的?”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龍寶刀複又上前一步,牙關收緊麵容可怖,“我隻知道,你為什麽要對我母親出手?”
“為什麽?”老鄉冷笑一聲,“你個小屁孩懂什麽啊,當年,我跟呂泉設計那場意外,為的是什麽?不就讓你父親得到你母親嗎?如果沒有我們,你還不知道能不能出生呢,說起來,你還
應該要感謝我們,是不是該叫我們一聲幹爹呢?”
龍寶刀怒吼出手:“放你的狗臭屁!”
身形晃動,龍銳兵踏前一步,右手夾帶著萬千殘影猛然伸出,一把抓住了龍寶刀的手。
“父親!”龍寶刀轉頭怒吼:“為什麽攔著我?!我要殺了這個雜碎!”
“別急,我還有問題沒問呢。”龍銳兵壓下龍寶刀的手,再一次將視線投向阿鄉,“阿鄉,你恨我嗎?”
“恨?你還真好意思說啊。”阿鄉冷笑道:“當年,我們設計那個意外,為的是什麽?為的不還是你嗎?可你做了些什麽呢?你把呂泉關進了大牢,之後更是廢掉了他的修為,把他丟到了礦場裏,如果當時動手的是我,我豈不是會跟他一個下場?從那時候我就明白了,你真心待人,別人未必真心待你,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龍銳兵額頭青筋暴起,終於是忍不住開口怒吼,“那你又為什麽要對我妻子出手?!這對你有什麽好處?!”
“當然有了,我偶然間遇到這位高人,從她口中了解到了血傀大法,也就是那個時候,我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計策。”老鄉咧嘴一笑:“就是用你妻子的氣血製造血傀,一來,可以看到你絕望的神情,二來,可以用練好的血傀治好呂泉的丹田,呂泉他跟你不同,他是個很聽話的棋子,並且跟我一樣對你抱有恨意,如果他的實力恢複了,借以時日,定能成為我拖你下位的頂尖利刃。”
龍銳兵垂在身側的雙手緩緩攥緊,眼中開始溢出濃鬱的殺氣,“你真是瘋了。”
“怎麽?”阿鄉笑道:“到現在了還以為你自己是對的嗎?”
“我不願與你爭論誰對誰錯,我隻想告訴你!”龍銳兵渾身衣袍無風自動,龐大的威壓彌漫而出,並隱隱將床上昏睡的龍夫人護在其中,“對我妻子出手,今日,你必死!”
“可笑,被發現了又如何?大不了把這個女人擄走就是。”阿鄉喪心病狂地笑著,“之前之所以把她留在這裏,偷偷摸摸地進行血傀的製造,純粹隻是想欣賞你親眼看著自己的愛人逐漸離自己遠去的絕望神情而已,否則,這兩個月的時間裏,我隨時可以帶走她。”
“你休想!”龍銳兵右腳高抬,猛然踏下,一記正拳打出。
“真當我怕你不成。”老鄉不退反進,同樣揮出一拳。
雙拳相接,僵持片刻之後,龍銳兵大吼一聲,左腳高抬,猛的朝前踏出一步,手上拳勁頃刻間成倍增加。
老鄉麵色劇變,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拳勁潰散,龍銳兵剩餘的拳勁盡數轟擊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張口噴出一口鮮血,老鄉止不住地後退,直到後背撞上牆壁方才停了下來,捂著胸口滿是不可置信地看著龍銳兵,“怎麽可能,你的修為怎麽會進境如此之快?”
龍銳兵收拳持立,淡淡地說道:“因為我沒那個閑工夫跟別人耍心機玩陰謀。”
老鄉複又吐出一口老血,忽的咧開嘴,露出一口已被鮮血浸染的牙齒,“哈哈哈哈哈……”
龍銳兵眉頭輕皺,“你笑什麽?”
“看看你現在的表情,你以為自己贏定了嗎?”老鄉笑容逐漸扭曲,轉而看向依舊站在他身旁不遠處的那名侍女,“你根本不知道,什麽叫天與地的差距,就算是整個血皇城的人加起來,也不可能是大人的對手,大人,是您出手的時候了!”
眾人不約而同轉頭看向那名侍女。
然而,那侍女隻是平淡無奇地站著,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元氣波動,顯然暫時沒有要出手的意思,她隻是淡淡地看著……眾人之中的風朔。
風朔早在先前龍寶刀與老鄉對質的時候就感受到了來自女子的刻意視線,當下與女子四目相對,倏地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你知道我猜到你是誰了,沒必要藏著了吧。”
侍女展露出一個熟悉的誇張笑容,嘴唇輕啟,吐出一字:“破。”
侍女的麵容,開始了扭曲,扭曲過後,又逐漸變的清晰。
那邊靠牆而站的老鄉再一次噴出一口鮮血,“大人,你這是做什麽?為什麽要破掉我的幻象?提前跟我說一聲不就完了嗎?”
麵前這女子,在場的,唯有風朔認識,因為……隻有風朔到過那個陵墓的最深處。
女子不是別人,正事被穹宇人皇封印在海島之內千年之久的妖祟女子。
風朔先前說,女子戰鬥的時候看似瘋狂毫無理智可言,但她的智力絕對不弱常人。
現在看來,果真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