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羋月越打越是心驚。
李白跟嬴舞這兩個近來聲名鵲起的劍仙暫且不論,單說這三人中明明該是最弱的唐人女將,不過隻是聖道境界,怎麽會強到這種地步?
隻見那雕飾著瓣鱗花的大劍在空中飛舞,看似柔和實則剛猛無匹的粉色劍光劈的那血河中伸出的觸手四散飛舞,就像一道席卷一切的劍刃風暴……
羋月眉頭深皺。
就算有李白,嬴舞這兩個大敵牽製,能對自己造成這樣的傷害,也未免太過分了些吧!
這世界上的確有越級挑戰的先例,但攏共才幾例?
遠的不提,縱觀百年來估計也就那西楚霸王項羽崛起時曾以武道聖境擊殺了一個陰陽家的大宗師算得上唯一一個明確的跨階挑戰的先例。
但那也是天時地利人和,諸般條件恰巧碰了個準,況且曆史上也不是沒有領軍大將借助軍氣,跨階戰勝強敵的先例。
而且那西楚霸王的對手也隻是個勉強跨入魔道巨擘層次,但“巨擘”之名頗為名不副實,終生無法再進一步的家夥。
就這樣,那西楚霸王項羽也是百年來最值得津津樂道的武道大才了,若非李白橫空出世,而霸王成就武道人仙的速度又遠遠稱不上快,李白此時在江湖中的名頭都要矮上那位霸王一頭。
而她羋月,不僅天賦絕佳,又做了多年的秦國太後,窮一國之力於己身,積累極為深厚,哪怕在魔道巨擘中都屬於相當強的存在了,居然也會像那種靠取巧手段跨境的廢物一般,被人越階挑戰?
她現在很清楚一點,那就是這唐人女將假以時日恐怕是要真成了天底下古往今來,都有數的女武神了。
這讓她心中更是惱恨,自己打小修行楚國秘術洛水秘典,在轉修血族秘術前就已經鑄就了自己的聖道基石,秦惠文王嬴駟駕崩,國內大亂,她力挽狂瀾,扶持嬴政登基,一舉掌握了這泱泱大秦的權柄,憑借舉國之力,她在轉修血族秘術後很快就達到了魔道巨擘的層次.……
就是這樣天賦,修行的法術,還有修行的資源都稱得上是世間一流的她,居然還比不上一個戍守邊地的小小女將!?
羋月緊咬銀牙,她的防禦力不強,但生命恢複能力實在是極為恐怖,往往敵人還未對她造成足夠的傷害,她就已經重新恢複成了滿血,並且越戰越勇,不斷從敵人體內汲取鮮血的力量,使得戰局呈現出此消彼長的態勢。
可此時此刻,那嬴舞有製裁之刃,平白就削減了她一半的恢複能力,那劍仙李白的殺傷力又是十足,按照遊戲術語來說,此時她已然掉了大半管血,並且反映到現實,整條血河都開始萎靡,使得她實力也是開始呈現滑坡般的跌落。
而李白此時的感覺可謂是酣暢淋漓。
羋月的攻擊能力並不是很強,起碼相對於仙人中攻伐第一的劍仙來講,絕對算不上強大。
但她那詭異的血河,層出不窮的詭異法術,絕對堪稱是一個完美的對手——就像一個足夠結實的沙袋,很難打壞;這也才能使得他打得盡興。
說實在的,若是隻他一人,要對付羋月,恐怕還真要陷入一番苦戰,身處血河覆蓋下的天空,他體內由真元轉化為的仙氣幾乎每時每刻都會被抽取不少,外界的靈氣又被羋月的血河壓製,無法補充。
幸好嬴舞也是並未遜色他多少的武道真仙,而花木蘭一身戰場上磨礪下來的劍術,再加上那幾乎稱得上是半步人仙的境界,也完全能同一般的武道人仙較量一二。
三人合力,刷羋月這個BOSS完全是遊刃有餘,那血河再強,此時也已經壓製不住他們的恢複,外界如同風暴般的魔道力量正瘋狂地席卷進來,被他們所吸收。
時局對羋月而言越發崩壞,她終於忍受不住發聲道:“李太白,你非要趕盡殺絕嗎,她嬴舞到底是許給了什麽天大的好處讓你如此死心塌地為你賣命?她能給你的,本宮完全可以給你更多!”
李白譏諷:“到了此時你還要挑撥離間嗎,看看你這一身血氣,不知害了多少人命才有了這步修為,今日打蛇不死,你要彌補虧損的血氣,怕是又要有萬人性命葬送。”
羋月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不過是一些普通人的性命……你莫要欺人太甚,逼急了本宮,今日就算拚著隕落也要讓你付出慘重代價。”
言下,目光卻掃視著三人中相對最弱的花木蘭。
李白神情微凜,花木蘭畢竟是他們三人中最弱的一個,要是羋月豁出去要對她下手,就算是自己也未必應付得來。
哪怕他們有同生契約。
畢竟要說,他倆也都不是那種防禦力特別驚人的存在,血條疊加在一起,也實在算不得多厚。
當下,手上攻勢不可避免地有了一絲遲疑。
花木蘭皺緊眉頭,心頭一陣怒意湧現,何時何地,驕傲的自己居然也成了累贅般的人物,要被別人拿來威脅自己的男人了?
“李白,相信我,她殺不了我。”
她收起重劍,轉攻為守,凝神道:“放手去做,為了更多的生命能夠活下去。”
嬴舞神情微怔,她沒說話,隻是飛出的飛劍長河中自發分出了一半,環繞著花木蘭,無論她心裏究竟有怎樣的打算,此時此刻,她也絕對不想花木蘭死在羋月的手裏。
李白此時也再沒有絲毫猶豫,被威脅的怒火漸漸燃起,四季劍出手,一道斬鬼劍氣凶狠斬出,此劍一去,有死無生!
……
凜冬的時節無論在什麽時候都是漫無邊際的風雪,這裏沒有四季的更迭,經常沒有晝夜的交替,這裏就像亙古未變的洪荒.……
而此時,白狐與著冰冠的新晉北夷守護神對坐著飲茶。
“冰雪的權柄無論怎樣都不可能交給你,我有大用,不過在更西邊,那裏的神祇們早就隕落,你可以去尋找祂們的惠澤。”
白狐聲音清冷:“青丘一族不需要什麽神靈的惠澤,我來到這裏,隻是覺得這裏更適合我……恢複力量。”
王昭君微笑道:“來者是客,相待多久都沒關係。”
白狐化作的白裘李白舉起杯輕抿了一口,微微皺眉:“不用因為那隻鳳鳥對我另眼相看,畢竟,我們雖然是同一個人,但本質,又截然不同。”
杯中的茶水代表了寒冬的力量,這對於他恢複昔日青丘狐神獸的力量可謂是雪中送炭,隻是他並不屑這樣的幫助。
“抱歉,是我多此一舉了。”
王昭君歉意地點了點頭。
白狐正想說話,突然麵露凝重地看向了西方,他皺緊眉頭。
“怎麽了?”
“有個很在意的故人,似乎遭遇了危險的樣子。”他放下酒杯,向著對坐的女神點了點頭,“就此別過。”
隨後,漫天風雪裏隻能看到一個九條如同撐天連地而起的白色長尾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