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三章是夜
牛魔出世，並非特例。
凜冬之海深淵下的，起源之地下的秘境，西方古神雅典娜的蘇醒，半年前，魔星劃過天際.……征兆真的很多，像是拉開了一個新紀元的序幕。
當舊有的秩序被打破時，戰爭，無可避免。
比如此刻，正在五指山下，用微薄的人力，妄圖行愚公移山壯舉的玄奘。
說起來有些蠢，女媧布置下的封印，根植於這一整座山，但卻絕不僅僅隻是一座山，當玄奘挖到更深處的時候，他就會發現，那裏麵的一切，根本就不是他所能撼動的。
而屆時，希望就是絕望。
猴子很清楚這一點，但他隻是安靜地看著，享受著多少年來，難得一見的喧囂，以及那一句又一句的叮嚀與數落聲。
很溫暖。
他必須承認，和尚是個好人。
但也是個蠢人。
一如當年的他。
……
泰山，玉皇頂
嬴舞與劉邦的交戰已經持續了足足兩個時辰，觀戰的聖道強者們仍舊滿臉驚豔，看得目眩神迷，倒是普通宗師境還有境界更低微的看客們滿臉無奈。
看不懂啊。
就跟老年人看美國大片，就圖一樂嗬，看著上麵打得很精彩，實際上連劇情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他們開始羨慕那些怕受餘波傷害，早早退下去的人，但真要讓他們走，又實在舍不得，人心的複雜，從這裏看，幾乎是一覽無餘。
轟——
伴隨著一陣轟鳴，兩人錯身而過，濃鬱的煙塵遮蔽了眾人的視線。
煙塵中，鏗鏘劍鳴聲不絕於耳，環繞於劉邦身側的赤霄劍，化作一條赤龍，張牙舞爪，許多嬴舞的飛劍磕來，便直接被泯滅。
嬴舞的劍匣中，飛劍數目極多，但其中九成以上，都屬於消耗品，品質普通。
但劉邦卻不敢有絲毫大意。
因為隱藏在這些普通飛劍中，還有一把專職於刺殺的魚腸劍，那才是真正致命的攻擊，但那些普通飛劍，又不可能不攔截。
畢竟，他不是真正的人仙高手，體魄雖然不弱，但也扛不住附加了嬴舞劍息的鋼鐵飛劍。
……
兩人的交手遠比李白和劍皇的石破天驚來得更加漫長，直到暮靄沉沉，似乎才有了結束的征兆。
而此時，劉邦已經徹底落入下風。
兩人的情況都有些狼狽，但隨著魚腸劍如鬼魅般地刺出，已經即將刺出赤霄劍的劉邦隻好側身躲避，原本準備刺向嬴舞心髒的劍，也偏了一個角度。
刺啦——
魚腸劍險而又險，差點洞穿劉邦的頭顱，但饒是如此，也幾乎斜著切掉了他小半個手臂，血水飛濺，劉邦的怒吼聲傳出。
而赤霄劍，則是穿透了嬴舞的肩膀。
兩人互換了一劍。
但很可惜，嬴舞作為血族，體魄強悍，恢複力極強，休說隻是一劍洞穿肩頭，就是刺穿心髒，砍掉頭顱，也不會死亡。
劉邦大步退開，他冷森森的眼睛緊盯著嬴舞，滿懷不甘道:“我認輸。”
嬴舞冷笑了一聲，沒有接話，但也沒有得勢不饒人。
漫天劍光席卷，收攏成一條劍河，隨後像是成群結隊的士兵，湧進了看起來不過長寬不過米許的劍匣中。
其實嬴舞的劍匣應當也是如乾坤戒那樣，擁有戒子納須彌的功能，隻是不知功能是否更單一些，反正沒見她往裏麵裝過其它東西。
她輕輕扭過頭，問向裴旻與黃鴻:“天色已晚，兩位今天還要比嗎？”
裴旻看向黃鴻，笑吟吟道:“今天觀四位鬥劍，心有所感，若是明天再戰，我可能會更強些。”
黃鴻也笑道:“巧了，我也如此。”
劉邦站在原地，麵色陰沉如水。
李白遙遙看來，能夠清晰地看到，在兩人頭頂，有恢弘氣象顯化，那頭代表了漢國氣運的赤龍被黑龍狠狠地咬在了脖頸上，鱗片紛飛，鮮血四濺。
不過隻是一口，對於這百丈長的龐然大物而言，還談不上傷筋動骨，這些旁人自然看不來，也唯有他作為修真者，修到這一境界，天生負有望氣之能，才能看到這一幕。
劉邦拂袖而去，連句場麵話都沒撂，顯得有些沒有風度。
其實他輸的並不徹底，不然嬴舞絕對會乘勝追擊，了結了他的性命，倒是嬴舞，一時間看了過來，似乎在思索，要不要傳信白起，追殺劉邦。
劉邦也是深知這一點，走得毫不拖泥帶水，他踏上赤霄劍所化巨龍，騰空而走，一隻手壓著還在流血的傷口，連包紮的時間都不想浪費。
說起來，他輸的著實憋屈。
他的修為雖弱，但手段卻比嬴舞更強，此消彼長，兩者其實是處於同一水平，他輸在沒有膽識跟嬴舞來個兩敗俱傷，同歸於盡。
隻是輸就是輸了，再硬撐下去，怕是也隻能落個嬴舞重傷，他死的結果。
這一損失，不可謂不大。
不單單是單純地被打敗，秦國又壓了他一頭，更重要的是，他已經很久沒有如此狼狽過了。
自從他從一介小人物，成為一代諸侯王之後。
他握緊了拳頭，發誓有朝一日，必定將自己在此地留下的恥辱加倍討回。
……
嬴舞與劉邦的比試，在李白看來，隻能說是中規中矩。
但在其餘聖道強者眼中，那絕對是一場驚心動魄的龍爭虎鬥，原本就已經像是被天災肆虐過一遍的玉皇峰頂，此刻已經遍地都是坑窪。
尤其是李白這邊，除了他所庇護的高塔鶴立雞群似的完好無損，其餘地方，簡直都成了廢墟。
李白走來，向嬴舞道:“恭喜。”
嬴舞冷冷一笑:“何喜之有？和這等人交手，勝了理所應當，輸了，該羞愧而死。”
李白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嬴舞又道:“三更時，我們在此會麵，我教你嬴秦禦劍術。”
李白點頭道:“好。”
裴旻與黃鴻的交手擱置到了明天，倒不是因為天色已黑的緣故，純粹是他們又有所得，打算連夜參透，再來進行這一戰。
這是好事，給了李白在大戰來臨前，再度提升自己的機會。
山道上，人群漸漸向下行去。
青葉嚶視狼顧，狐假狐威地往那兒一站，讓前麵的人都讓開，然後昂首挺胸，領著一票學弟學妹，愉快地來到山間的小樓。
稷下人當然有資格入住這裏。
就是沒資格，就憑現在的“至少也是天下第三劍”李白的名頭，萬劍山莊也不敢有絲毫拿大。
葉凡還有帶隊的教習沒回來，他們的比試才剛剛開始，剛才，則一直在旁觀戰局，受益匪淺。
當晚，李白便住在了閣樓裏。
他的實力如今已經到了瓶頸，伴隨著人格融合進程，他的修為已經開始無限接近於元嬰蛻變，化作“神靈”的那一步了。
目前的人格融合度，為百分之八十。
很高。
但是到了現在，就跟後期的藥老根本無法再對蕭炎起到任何幫助一樣，他這個前期的隨身“老爺爺”，已經快要淪落到雞肋的地步了。
因為青蓮大佬，現在已經是劍道境界七重天，三入長安，甚至與當今女帝一戰，隻稍落下風的恐怖存在。
這份戰力，才真正堪稱是天下第一劍。
他充其量就是個青蓮大佬隨身的旁觀者，都快要被壓榨得悶頭給大佬提鞋了，哪裏還有機會增加融合進度？
不過倒也有好處。
他可以再多見識些更高層次劍客的交手，從中領悟，增益自己的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