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我想娶你
接下來的幾天裏,木蘭都沒有給他好臉色。
偶爾碰個對臉,也都是以冷麵相對。
反倒是那些平日裏鼻孔朝天的勳貴子弟們穿著亮閃閃的精致甲胄,時不時來找李白套近乎,表現的宛如小綿羊;當然,也有不少見之便退避三舍,心說: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後者大多屬於州縣地的勳貴之後,沒長安勳貴那麽“慫”,因為越是井底之蛙,越是不知天高地厚,不過雖說“沒那麽慫”,終究還是挺慫的。
甭管李白是不是通緝犯。
在長城,還真沒有人敢拿那些事出來說道,更沒有哪個腦子裏進水的站出來,言之鑿鑿要花木蘭懲處李白的蠢貨。
頡利可汗的頭顱被驛卒快馬加鞭,要送往長安,另外的信使也會帶著文書,將頡利可汗之死傳遍長城各個關隘,以宣揚此次大勝。
盡管這場大勝的內幕不足為外人道,但仍舊可以振奮人心,畢竟,李恪的突然失蹤,下落不明,使得整個碎葉都亂了。
當然,功勞不屬於李白。
甚至連提都不能提。
或許現在就有自長安來的高手前來緝捕他了。
他當初犯下的罪,很重,足以讓他不容於大唐;無論是那些和被殺勳貴家族沾親帶故的貴族還是完全沒有幹係的貴族,都將視他為眼中釘。
甚至連當今天子,哪怕心中承他情,但表麵上也要做出極其憤怒的表現。
因為他不講規則,撼動的是整個統治階級的利益,同時,也僭越了皇帝審判臣子的權威,這幾乎無可寬恕,沒有任何餘地。
不過無所謂了。
對李白而言,誰來都沒用。
除了成就武道人仙的強者。
誰來。
誰就得死。
但很可惜,大唐的武道人仙一隻手都數的過來,像裴旻之流,多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就憑那些勳貴家族,還真未必能請得動。
就是能請動,在不知道李白實力居然已經飛躍到了這種地步的前提下,他們頂多也就派出些聖道強者來緝拿李白罷了。
畢竟,請動一個人仙來對付李白,在他們看來,絕對是殺雞用宰牛刀。
女帝估計對此也是樂見其成的,隻要他不再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估計朝廷官方也不會有誰來找他的麻煩,尤其是在這時節。
至於等到那些勳貴們終於知曉,李白不是他們能夠惹得起的時候,他們自然就會偃旗息鼓。
沒有人願意招惹一名境界極高的武道強者。
匹夫可敵國,在這個世界上可不隻是一句空話。
……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秦風的調子慷慨激昂,在直播間裏響徹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驚訝地發現,這首古老相傳,記載於詩經中,卻沒曲子流傳下來的軍歌居然是如此的好聽!
雖是《秦風》,但這首歌早就傳遍了整個東方世界,每每唱起,振奮人心。
李白背負劍匣,站在城頭的最高處,舉目遠眺之下,幾乎可以看到百裏之外,這已經是人的視力所能達到的極致了,再往前,就隻能憑借神識來查探了。
俗話說,將為兵之膽。
李白不是將,甚至連個正經軍職都沒有。
但他是傳奇。
隻要他站在城頭,就是整個長城巡守者六千餘名將士雖然無聲,但卻最有用的激勵。
百裏守約就在他的身邊,隻不過沒有露頭,藏在城樓子裏。
一名合格的狙擊手,不會隨意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隱藏在暗中的冷槍,才是最恐怖的。
百裏守約很崇拜李白。
所以他一直在問李白這段時間的經曆,聽著他的描述,忍不住就會心馳神往,連連稱讚。
比如說聽到了長安之雄奇。
他就會接道:“以後找到了玄策,一定要帶他去看看。”
比如說聽到了稷下學術氛圍很濃鬱,有諸多妙處,農家袁子更是有道高人,而季康隻是個老無賴等等。
他仍會接道:“以後找到了玄策,一定要想辦法把他送進稷下去求學。順便幫趙日天說出那句話。”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沒想過自己去稷下,邊地戰亂正盛,他脫不開身;就是能脫身,他覺得憑自己的本事也很難進稷下,考核難度太高了。
李白笑道:“等戰爭結束了,你們都可以去稷下試試。你還年輕,就是等上個三五年,仍舊不嫌遲,到時候,你們可以做我師弟。”
百裏守約怔了怔,小聲道:“戰爭.……會有結束的那一天嗎?”
邊地如曇花一現般,維持最長的一段和平時光,其實就是李白離去的那一段時間,除此之外,幾乎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戰事發生。
馬賊,流寇,北夷鐵騎,西域不臣之國,被吞滅的小國複國軍.……
因為強大,大唐在西邊,堪稱舉世皆敵。
李白鄭重地點了點頭,堅信道:“會有那一天的!”
城牆下的蔭涼處,一群人聚攏在一起,望著城門樓上的李白,小聲交談著。
他的傳說早就遍及整個邊地,而這次的經曆無疑更給李白增添了一分傳奇色彩——即使敵眾我寡,末將亦能萬軍叢中取敵將首級!
肥頭大耳的果毅都尉朱宇君與有榮焉,說:“當初我就是跟著太白一塊混的,那個時候,北夷人都殺到城牆上了,差點就沒守住.……”
“結果太白一個人,一張手,一句劍來,天上就跟下雨似的,劈裏啪啦落下來一堆劍,殺得北夷人那是哭爹喊娘的.……”
緊跟著就像打開了話匣子,一番滔滔不絕,免不得也要將自己的形象塑造得更勇武,更重要些。
隨即就有一大幫人露出“哇”這樣的表情,感覺肥頭大耳,麵目可憎的他,也多了幾分光彩——這些都是新兵蛋子,拿傳說當事實來聽的。
……
“李都尉,將軍請你過去一趟。”
李白側過頭看去,是一張熟悉的麵孔,應當也是當初一塊並肩作戰的老人了,在長城很難看見熟麵孔了,巡守者擴軍之所以能這麽快,他們功不可沒。
他笑道:“好,我這就去。不過以後記住,別叫我李都尉了,沾上我可不是什麽好事。”
年輕的巡守者笑著撓撓頭:“李都尉,你永遠都是我們的頭兒。”
李白擺擺手,輕飄飄落下城頭,一路上闖進花木蘭的將軍府邸也無人阻攔。
說起來,這地方倒也不算破爛,三進三出的院子,還是有幾分排場的,與李白最開始想象的有些不同。
因為府邸彰顯威嚴,哪怕不需要太多物質享受,按製也不能太差。
“你來了。”端坐在大堂,手握毛筆,在朱案上批閱文件的花木蘭頭也未抬道。
李白點點頭,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了。
他毫不掩蓋地打量著木蘭的側臉……
片刻後他得出結論。
真好看!
木蘭起先還能埋頭批改文件,後來被這灼熱的目光盯得久了,臉頰升起兩朵紅雲,忍不住伸出一隻手擋在了臉前:“登徒子!”
李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花木蘭氣急敗壞道:“你笑什麽!”
李白悄悄走上前,左手握住了她抬起的手,右手輕輕托住她白皙的小臉,輕聲道:“木蘭,能這樣靜靜地看著你,真好。”
木蘭怔了怔,一下子抽出手,打了李白一拳,忿忿道:“可你知不知道,你差點永遠都看不到我了!”
張牙舞抓的木蘭像一隻小腦斧。
李白沒有笑,輕輕坐在木蘭的身邊,雙手環住她,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貪婪地吸著她身上的味道。
低聲的啜泣聲響起。
她帶著哭腔道:“我好怕。”
“怕什麽?”李白回應道,聲音格外的溫柔,“怕我死.……”
後麵的話沒有說出口,就被花木蘭伸出手堵住了。
他順勢舔了舔木蘭的掌心,望著驟然抽回手,怒氣衝衝的她,笑得狡黠:“木蘭,我想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