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徐福不死
扶桑京都府的上空,有神魔並肩而立。
密密麻麻的鬼武者們頭戴般若(東瀛一種鬼怪)麵具,腐朽的身軀中散發著繚繞的霧氣,像是不受重力一般,向著血海湧去。
悍不畏死。
是因為這些鬼武者早就死了。
陽世的規則已經無法束縛住他們了,但是同樣,他們也不該出現在陽世,之所以能達成現如今的這種效果,大地意誌的縱容是其一;宮本武藏新近才入地獄是其二;鬼之一族的傾力支援是其三。
似乎是天命所歸。
哪怕徐福有著血海不死身,血海不枯,他便可不死。
但隨著雷霆滾滾而落,在血海中蒸騰出一片慘叫。李白張手,以火神權柄引來近乎於無限的火焰,附著在四季劍上,斬落血海。
嬴舞輕撫劍匣,輕聲呢喃:“匣藏飛劍一萬三,今日出鞘斬魔魁。”
劍匣崩碎,一團金色的光芒驟然化作無數金色飛劍,劃破長空,墜入血海。
她漠然地盯著發出慘叫的徐福,想起了曾經宮闈中被羋月鴆殺的王兄,想起了被浸入血池,受盡折磨轉生成魔物的侄兒,眼神中閃過了一絲刻骨銘心的憎恨。
她聲音冰冷道:“我就在這裏親眼目睹你的死亡,便勝卻人間美景,花好月圓無數!”
徐福的命運似乎已經注定了。
除死亡以外別無他途。
當一切終結之後,李白張開手,任由自己掌控的火之權柄流逝,最終重歸於大地。
接下來的日子裏,或許會有新的火神誕生;或許會有他人前來,取走權柄,但無論怎樣,這都與他無關了。
他的氣息也漸漸下滑,雖仍舊很強,帶著一股子飄然出塵的氣質,但已經失去了那份連普通人仙境都要感覺駭然的恐怖力量了。
不管怎樣,他都不可能留在扶桑。
他或許能夠做到盡量將這權柄留在手中更長的一段時間,甚至可以偷偷將其帶走,屆時,就算離去扶桑無法發揮出全部力量,堂堂一國神靈權柄,仍舊對他有很大的加持。
但是大地意誌看似很好說話,但實際上卻不是那麽好愚弄的,徐福前例在此。解決掉徐福就此罷手,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若不是需要他對付徐福,大地意誌又豈會如此好說話?
說白了,他之所以能渡過這天劫,本就借用了火神的力量。
不然,九死一生。
對於李白而言,他所經曆的第一回天劫的力量實在是過於強大,這既是對李白這世間唯一一個修真者的懲罰,也是福利。
越強大的天劫,所帶來的好處自然也就越大。
無論是四季劍經天雷滌蕩,又有了新的變化,品質更勝往昔,畢竟人力有窮盡,天力卻無窮。有天地之鬼斧神工加持,四季劍也有了蛻凡化仙劍的趨勢。
隻可惜天河劍恐怕連一道雷劫都無法承受,否則它倒是有可能借此有所蛻變,李白有些慨歎,但隨即便將這份心緒給壓了下去。
好處既已占盡,再奢望太多就是貪心了。
李白將目光轉向身邊的宮本武藏,正好他也看來,兩人對視。
李白說道:“當初我們曾有約戰,今日可要全了這份約定?”
宮本武藏歎息:“也好。畢竟,今日一別,恐再難有相見之時,不真正比上這麽一劍,劍心一輩子都難以通透。”
【劍聖vs劍仙!期待已久的宿命對決,終於要開始了。】
【我賭五毛錢,壓宮本。】
【我賭五塊錢,壓小白。】
……
秦國,南陽郡
“果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嗎?”沉眠在棺槨中的年輕男子從地下爬了出來,他拍打著身上的泥土,眺望著東方的扶桑島。
“命運之偉力,恒久不可抗矣。”
他以天機九算算到了一切,試圖出手幹預,然而最終的結果仍舊如此……
長安的牡丹方士明世隱,卜算之術本就夠厲害了,結果隻算李白生死,便咳血受創。
而他偏偏能以一身渾厚修為硬扛住這種反噬,足見其卜算之術高超,隻可惜算天容易算己難。
“人算終究比不過天算啊。”
他慨歎一聲,遠方隱約響起哀樂,是一支送葬的隊伍,他舔舐著嘴唇,兩根森白獠牙生出。
“不管怎樣,先飽腹一頓再謀大事吧.……大不了以後,那李白出沒之地,老夫退避三舍還不成嗎?”
語氣雖然平淡,但那其中隱藏著的一絲頹喪,是怎麽也掩蓋不了的。
“欸,東南有魔星啊,那宮本武藏得魔星之眷,就能實力大增;看來這魔星的確如典籍中所記載的那樣,易於培養。”
他又有些蠢蠢欲動。
“世界那麽大,我就不信他李白剛從扶桑回返,就上趕著到三國之地旅遊。”
盡管這麽想可能有點慫,但任誰被一個實力遠不如自己的人給接連殺掉兩次,也不可避免地會產生這種想法。
他打定主意,身形飛掠而出,片刻後慘叫聲接連響起,送葬的隊伍裏早已無一活人,盡皆流盡鮮血而亡。
徐福擦拭著嘴角的血跡,張開蝠翼向南行去。
至於那些屍體,嗬嗬,就栽贓給他的老朋友羋月吧。
這個女人也真是享福享了太久,該讓她也品嚐品嚐自己這喪家犬的滋味兒了。
……
三國,並州
時過冬至,魏王薨,魏國內亂,魏王幼子僭越稱王。
尚在稷下求學的魏國王儲曹操孤身秘密回朝,向來不顯山不露水的他,在朝中卻早已擁有了屬於自己的班底和嫡係軍隊。
他用了三日時間弑殺了妄圖奪位的幼弟,以狂風掃落葉之勢平定動亂。
並親領十萬悍卒與禁衛軍三千虎豹騎,北伐攻打並州。
並州軍如今在呂布的帶領下,堪稱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又從北方大批次購進戰馬,收服本就不弱的西涼騎軍,並州鐵騎,冠絕三國的名頭已經徹底打響。
這一戰起初,在有飛將軍之稱的呂奉先帶領下,並州軍勢如破竹,在魏國大軍安營紮寨的第一天,便夜襲了魏軍後軍,打得敵人丟盔棄甲,糧秣盡失。
但隨著時間推移,並州貧苦,地狹兵少的弊端便顯露無遺,在龐大的魏國麵前左支右拙,頹勢漸顯,許多城池都被攻克。
但魏軍損失也十分重大,曹魏以北,尚有孫吳,劉蜀要防備,雖然占據了優勢,一時間也無法取得更進一步的成果了。
戰局漸漸僵持之際,曹操也是苦悶至極,魏國的動亂當然沒可能就此平定下來。
他迫切需要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以開疆拓土,來向朝臣百姓證明,他曹操才是天命所歸的王者。
但這呂奉先治國的本事不怎樣,帶兵的韜略卻著實出眾,在他麾下的並州鐵騎,更像是滑不留手的泥鰍,牽扯了他太多的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