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阿通
穿著盛裝的少女宛如泥塑木雕般坐在車廂中,輕微地晃動著,她的長相很秀氣,不說絕美,但也絕對算得上是小家碧玉。
隻是一張秀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嘴唇緊緊地抿著,眼神悲哀,仿佛早已心若死灰。
年長的婦人苦口婆心道:“阿通,徐福指名道姓要你,你父親也是無可奈何,他區區一介地方大名,又不是那有著第六天魔王之稱的織田信長,哪裏惹得起那徐福啊。”
阿通苦笑,別過臉去看那窗外的景,馬車走得很平穩,一路趕來都是如此,似乎並不著急帶她去往她眼中的魔窟京都府。
那個遠在京都府的男人隻是勾了勾手,她的父親就要將她拱手送到京都,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權威。
她歎了一口氣,雙手絞在一塊:“我知道父上的苦衷,當初能容忍阿通的任性,允許阿通呆在村子裏,就已經很寬容了。。”
婦人舒了一口氣,她是真怕阿通一路上鬱鬱寡歡,趁她不注意自刎了,若真是那樣,等待她的結局隻有可能是比死亡更加悲慘的事情。
“阿通,你能理解你父上的苦衷就最好了,至於那徐福,若他真能掌控幕府,登上天皇之位,你嫁給他豈不是走了天大的運道!”
阿通茫然地點了點頭,低下頭,輕聲呢喃著:“可是……我還沒來得及見他一麵呢。”
“就這樣走了的話。”
“真的……很遺憾啊。”
……
山野中,一行人凝視著山間緩緩前行的送親隊伍,開始逐個分散,悄無聲息潛入了密林深處。
兩山之間有狹道,宮本武藏提前來到了這裏,盤膝而坐,在他的身前,擺放著兩把劍,而他此刻正溫柔地以白色絹布擦拭著劍柄。
遠方。
李白喝下了一口酒,拄著的七尺四季劍下淅瀝瀝流淌下一串血痕跡,沿著劍柄上的四季之紋組成了一幅斑駁的畫卷。
在他的身後密林中,有狹長的血跡蔓延到腳下,裏麵一個個送親隊伍中的暗哨倒在血泊中,身首異處。
這支隊伍是徐福親衛,實力非凡,哪怕是暗哨,也不乏被催生到宗師境界的強悍血族,比之那小村落中的低等血族簡直是雲泥之別。
諸葛亮和李白並肩而立,棋盤憑空而現,已然布置好陣法,抬頭道:“要動手了嗎?”
“別急,等劍來。”李白五指收攏,攥成拳頭,抬起頭仿佛在仰望關山明月,百裏雲霄。
時間漸漸流逝,李白突然道:“來了。”
天空中一陣密密麻麻的尖嘯聲響徹。
昨日夜,李白夜上雪山,登峰而坐,一夜之間鑄一萬三千劍。
萬劍訣,實至名歸。
今日揮手招來,一萬三千劍密布整個天穹,那不是虛幻的劍光,而是實實在在的劍器,每一柄都長達三尺餘,重四斤六兩八錢。
他輕笑道:“不愧是有天遁之稱的蜀山劍派禦劍術,比起贏秦氏的禦劍術,絲毫不差。”
諸葛亮驚歎道:“蜀山奇峻,多有方外術士,太白你這劍術是源於蜀山?”
李白笑了笑,沒再說什麽,像是默認了。
李白的確祖籍在川蜀,若是以這種解釋來搪塞諸葛亮,倒也不錯。
隻是對於朋友,他並不喜歡說假話。
隻見他掐指一揮,萬劍齊齊呼嘯而過:“走,我們去……搶親!”
【這一招好帥!】
【感覺小白越來越不像主播了,都很少跟咱們互動了。】
【彥:嚶嚶嚶,小寶寶委委屈喲!】
【小白要是整天“老鐵沒毛病,雙擊666,刷波禮物。”之類的,那還是小白嗎?】
【沒錯,這就是我們光榮而又富有正能量的高冷白神!你們這群低劣的碳基生命根本無法理解他的高貴之處。】
【望天,白前輩萬歲!】
……
周瑜呼哧呼哧和竹下將幹柴搬到山崖邊上,一屁股坐倒在地,累壞了。
李白那邊是舉重若輕,縹緲若仙。
而他這邊的畫風明顯就要差很多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他的許多魔道寶物都已經在之前的戰鬥中用過了,需要冷卻,這一次隻能借助木柴來增漲火勢。
哪怕是魔道火焰,有根之火終究要比無根之火燃燒得更久些。
“周桑,如果可以的話,這次就不要再焚燒山林了。”娜可露露有些心疼地撫摸著身邊這棵參天古木的樹幹。
放火燒山,對於自然之靈的損傷幾乎是不可逆轉的。
普通的獵戶與樵夫,平常也就是砍點樹,捕獵點小動物,對自然之靈的傷害無關痛癢,甚至其本身就屬於自然之靈的循環。
但放火燒山,這就過分了,幾乎可以說是天災。
周瑜看了一眼娜可露露那秀氣的小臉,心一軟,點了點頭:“好,我盡量,隻是若戰局不利,該燒還是得燒。”
這個地勢非常利於火攻,之所以他們一開始不發動火攻,是因為阿通也在車隊中,火係魔道術雖然殺傷力位列諸係魔道法門中的第一,但掌控力就遜色很多了。
尋常的火焰,他可以做到如使臂指。
但若是燎原大火,他能簡單指個方向就不錯了,甚至還需夜觀天象,提前卜算好風向,才能將火攻的威力最大化地發揮出來。
換作眼前這個峽穀,他能保證,一把火下去,底下的人都得像鍋蓋悶住的螃蟹,被燒得通紅飄香。
……
車隊中。
婦人離去了。
阿通獨自一人坐在車廂中,一雙生著些許老繭的白皙小手從長袖中伸出,緊握著發簪,黯淡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掙紮。
她不是沒想過去死,但是她若自殺了,徐福必定會遷怒到她的父親,她這一生沒有為自己的父親做過什麽,所以便更不想再給他招惹上什麽麻煩。
一陣劇烈的震動,駕車的馬夫高聲嗬止住了拉扯的駑馬,阿通猝不及防之下,匆忙扶住車廂,臉上的表情在驚訝之餘,不由生出了一絲希冀。
“你來了,對嗎?”
她輕聲呢喃著,淚水瞬間決堤。
但轉瞬,心頭的希冀就化作了絕望,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支隊伍中護衛的可怕,那最強悍的血族統領,甚至當著她的麵將村子裏的一名劍豪直接撕成了兩半。
她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她也同樣練習過劍道,雖說未曾達到宗師境界,但卻不比宮本武藏的捧劍侍從竹下差多少。
以她的眼力,自然能看出那名血族統領,哪怕是在宗師境界中,也是極為可怕的存在,遠遠不是當初離開村子的宮本武藏所能對付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