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開學第一課
不過除此之外,三人心中所感受到的就是震撼了,看向坐在床上的那道身影時,臉上的神情也變得越發凝重起來。
僅僅隻是無意識的修煉所散發出的氣息,都能讓他們感覺到生命受到威脅,那麽他真正全力出手時,又該有多強?
心中思緒萬千,三人便在這種煎熬下輾轉反覆著,漸漸也迷迷糊糊陷入到了半睡半醒的狀態。
修行無歲月,山中無甲子。
對於一名修真者而言,短短一宿的時間實在是太過短暫。
短暫到這一宿李白根本就沒有醒過,所以也就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犯了眾怒。
這件事其實也不怪他,畢竟當初他都是一個人住的,而且以前也沒有修煉過《劍骨》秘典,哪裏知道還會有這種負麵效果?
醒來後的李白感受著四肢百骸中,已然由涓涓細流匯聚成溪,不斷在原先如同大河般的真元中流淌著的新真元,頗為滿意。
雖然新真元仍舊與原來的真元涇渭分明,但假以時日,他的真元都將變成這些鋒利如劍的新真元,屆時甚至不用催動,隻是真元流出,都會自發化作殺人之劍,他的劍術威力也必然會得到巨大的提升。
他伸了個懶腰,便看到三道猩紅的眼神宛如刀子一般戳了過來:“誒,你們怎麽沒精打采的,昨兒晚上沒睡好?”
諸葛亮密布血絲的眼睛斜了過來:我們為什麽沒睡好你心裏沒點逼數嗎?
劉備苦笑:你是沒參加第三項考核,我們可不一樣啊!
周瑜在心底哀嚎:本來就累,結果還被你折騰一宿,簡直要命!
劉備現在還是個相對厚道的人,沒好意思開口說些什麽,周瑜則是覺得昨天和人搭上話了,對李白還算有點好感,也沒法算說話。
倒是諸葛亮,有心抱怨兩句,結果剛一開口,肚子裏便傳出了一陣咕咕叫聲,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尷尬了起來。
魔道高手的身體素質與武道強者那是絕對不能比的,盡管其實那樣更扛餓,因為不需要負擔那強橫的體魄巨大的消耗.……不過饒是如此,自昨天考核結束後便滴水未站的幾人,此刻其實也早已餓極。
當然,除了李白。
“諸位肚子餓了吧,我上來的時候特地買了隻燒雞,一起吃吧。”劉備一邊打著圓場一邊從行李中取出了一個紙包,一掀開,頓時香氣撲鼻,是一隻油汪汪,烤的焦黃的燒雞。
李白睜大眼睛,忍不住想起了昨天袁子對他說的話,狐疑道:“這才第一天,應該不會這麽過分吧。”
“什麽?”三人沒聽懂。
話音剛落,便看到一大票黑衣大漢便狂笑著衝進了屋子,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瞬間,搶了紙包就跑,見幾人還有追上來的想法,直接上去抱著烤雞就是一頓啃……
黑衣大漢們很快就消失在了拐角,留下的是呆若木雞般的眾人,哪怕是早就知道些許情報的李白此刻都忍不住愣住了,居然還有這種騷操作?
那一票黑衣大漢個個都特麽是宗師級的強大存在,而且這也就罷了,比起那些野路子宗師,這些出自稷下的宗師級強者完全能夠做到碾壓同級高手。
可以毫不客氣地說,任何一個稷下宗師,都是能與荊氏刺客抗衡,甚至正麵戰鬥還能穩贏的存在,所以哪怕是他李白,在不放大招的情況下,也未必是這幫人的對手。
也就是說……他以後沒學分的話也沒飯吃了?
不吃就不吃唄。
李白自覺無所謂,他現在已經完全能夠做到辟穀,就是長時間不吃飯可能會導致腸胃功能退化,不過他並不覺得自己到那個時候還攢不出來學點買飯吃。
再者說了,李白有乾坤戒在手,他就不信回頭自己找個沒人的地兒,偷摸吃兩頓還能被發現。
不過……他不吃能成,這哥仨可沒他這麽便利的手段。
他扭過頭,便看到諸葛亮簡直要進入狂暴狀態的黑臉,再瞅瞅周瑜,頭頂都快冒出火苗了,就連脾氣相對好一些的劉備都扛起了那杆機關手炮。
正想找那些搶吃的人算賬,便聽到樓道內傳來一陣沙啞的廣播聲。
“咳咳咳……能聽到嗎?”
寢室四人:“.……”
“能聽到啊,那我開始了啊……諸學子,這就是我稷下開學的第一堂課,教你們自食其力,相信昨天發給大家的稷下院規大家也都看了,所以那些被搶了吃食的,誰敢鬧事,嚴懲不貸!”
有不知從哪那個寢室傳來的大嗓門:“自食其力也不用這樣啊,沒聽說過皇帝還得跑去種地的?我們又不是吃白食,拿錢換還不成?”
廣博後的那人居然真聽到了那個聲音,冷笑著回答道:“前提是你自己的錢。”
大嗓門不屑地吼道:“當然是我自己的錢,還能是偷的?”
許多人都嗤之以鼻,但能入稷下的學子自然不是蠢蛋,很快,幾乎所有學子都愣住了,他們的錢從哪來?
當然不可能是自己掙的,絕大多數都是來自於父母家族,就算是那些家境不好的,也不是自己掙的。
無論修習武道還是魔道,都需要投入大量的精力,尤其是他們本身的傳承就不夠係統化,更需要花費大量時間去琢磨。
所以.……他們自己有錢嗎?
沒有!
那個聲音又響起來了:“現在立刻集合到校舍前的廣場上來,三分鍾內未至者,清理茅廁一個月。”
有人頓時哀嚎一聲:“媽的,我正蹲著坑呢!”
李白四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即不約而同湧出了寢室,向著門外擠了過去。
沒有人願意清理茅廁,哪怕隻有一個月,此後在稷下的五年學習生涯中,怕是也將永遠成為他人的笑柄。
很快,眾人便聚集到了校舍前的小廣場,便看到在前麵的一個小山包上,手裏拿著奇怪擴音器,身穿黑白袍,胸前掛著個拳頭形烙印的稷下學子正冷冷地望著他們。
“時間到。”那名稷下學子冷漠地望著最後一個提著褲子滿臉仿佛虛脫般的學子,點頭道,“你很幸運趕在了最後一秒,歸隊吧。”
他又打開擴音器,大聲道:“諸學子,我是稷下武道部專門教授拳法的教習,也是今天為你們上這開學第一課的總教習,你們可以叫我下山虎。如果有誰對我有任何不滿的話,可以現在對我說,如果沒有的話,那麽接下來,我所做的一切,都將不容你們做任何質疑。”
李白翻了個白眼,低聲道:“這話說的真沒水平……”
“好了,既然大家都對我很滿意,那麽接下來,我就要為大家上這第一堂課了!”下山虎說著伸出手一指,虛空中頓時浮現出了一副畫麵。
仿佛3d投影技術一般,在上麵映照出一片黃土高坡,兩個破衣爛衫的老夫妻正相互攙扶著攀上高坡。
一聲聲驚呼聲響起,這種手段,絕大多數哪怕是來自大家族的學子,也從未見識過,唯獨諸葛亮,似乎早已見怪不怪,神情沒有絲毫波動。
似乎是累了,兩位老人走到樹蔭下坐了下來。
兩人中的女人道:“也不知道娃兒在學校能不能過得好。”
老漢道:“能進稷下那是咱十輩子修來的福氣,吃點苦怎麽了,不都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嘛!”
老漢握著老婆子滿是皺紋的手,心頭有點心酸,其實心裏到底是牽掛的,不過這話也說不出來,甚至以他那貧瘠的知識量也組織不出太多的語言。
他隻是從懷裏取出幹硬甚至能劃破嘴唇的餅子,放到了老婆子的手中,想了想,掰了一小塊自己吃了,道:“待會到前麵的樹林裏摘點果子吃,這餅子太幹,嚼不動。”
老婆子歎道:“唉,能不能出人頭地俺倒沒覺得有啥,就是老長時間不見,怪想的……”
兩個衣衫襤褸的人依偎在一起,場景有些可憐,但仍舊幸福著,觀看這場景的學子們似乎都有所動,明白了教習想要表達的意思。
突然有人闖出隊伍,大聲喊道:“緣何如此辱我!”
“你以為我是在侮辱你?”教習的身形宛如閃電,瞬間便捏住了對方的脖頸,眼睛裏凶光四射,簡直像是真正的下山猛虎。
作為稷下教習,最弱也是聖道級別的強者!
那名學子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但仍舊執拗著與他對視著。
片刻後,教習鬆開了手:“繼續看下去,不要出聲,我若辱你,還不需要這麽簡單的手段。”
……
與此同時,在稷下書院的地下。
自當初商朝滅亡,朝歌陸沉,曾經的天下第一摘星樓如今也成了稷下地底的遺跡,據說長安那座通天塔,便是墨子按照摘星樓的式樣複原的。
現如今的朝歌,除了一片廢墟以外,許多地方已經成了稷下學子曆練的場景,當初那場戰鬥導致的混沌魔道氣息,仍舊影響著這片土地。
而曾經早已停止運轉的魔道器械也在這氣息的影響之下不斷誕生出一個個扭曲的魔種。
稷下坐落於其上,既是守衛,也是鎮壓。
而今天,漂浮著一層濃霧的朝歌城再度迎來了客人,有著花白胡子的老者徑直穿過了那遊蕩著魔種的長街,來到了摘星樓。
“帝辛……”老夫子罕有的鄭重,坐在椅子上,一揮手,一盞酒壺,兩隻小酒杯便落於光亮如新的桌上。
縹緲的聲音回蕩在寂靜的皇都:“你來了。”
誰也無法想到,稷下三賢之一,王者大陸的守護者會在特意到廢都朝歌來會見世人眼中代表著邪惡的大魔神王。
“這些年你也不好過吧。”虛幻的投影凝聚,顯露出的是戴著金色麵具的男人,他坐在夫子的對麵,聲音唏噓。
“就算與世隔絕,我也能想象得到會有多少存在暗中覬覦著稷下的傳承,比如這個曾經給姬發養馬建立起的諸侯國。”
大魔神王伸出手輕輕沾了點酒水,往桌子上一放,頓時幻化出一副場景:一片古戰場上,矢入飛蝗,鋪天蓋地落下,揮舞著血色鐮刀的男人率領著龐大的秦弩方陣,幾乎是以摧枯拉朽般的勢頭將對麵舉著趙國旗幟的大軍給淹沒了。
夫子笑了:“我還當你這些年從未關注過外界呢。”
他舉起酒杯,和大魔神王輕輕一碰,隨即飲下:“倒也不算麻煩,畢竟有資格讓我當成麻煩的人,早在那場大戰後就死得差不多了。剩下那些也未必稀罕這些傳承,至於天書,我手中的隻有一部分,從我這裏拿與從別的地方找,難度顯而易見。”
夫子很自信道。
“不過前些年聽說你把力量借給了我那位固執的老友的弟子,怎麽如今不見你變得虛弱,反倒恢複得更好了?”
大魔神王笑了笑,神情恍惚了片刻,將酒杯放下,他早已死去,如今隻是殘魂,又怎麽可能真的喝酒。
“你們三個老家夥跟唐國關係匪淺,應當也了解過那女娃兒的性情,既然說是借,那必然有借就有還。不用試探我了,那女娃兒不欠我的,更不可能做我的傀儡。”
老夫子嗬嗬一笑,放下酒杯,臉上的笑容有些凝重,他一字一頓道:“那麽楚國的項籍呢?”
大魔神王的表情微微凝滯,隨即道:“那種力量不是屬於我一個人的,你們都說那是代表了大魔神王的力量,但是那隻是你們說的。”
“我不叫大魔神王,從始至終。”
戴麵具的男人身形漸漸潰散,消失於無形。
夫子笑了笑,隨即將酒水飲盡,轉身離去。
正如他所言,無論是他的世人稱之的大魔神王也好,還是被姬發冠以的“紂王”之名也罷,都不是他所承認的名字。
他能擁有那種力量,但不代表其他人擁有那種力量就一定是自他而來,因為他根本不是大魔神王,他隻是——帝辛!